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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沉云見月明在線閱讀 - 第259章

第259章

    余穆堯故意欺身過來。熱烈的氣息湊近許多,蕭仲文手上掙脫不開,一時僵在原地,眾目睽睽下也只得虛張聲勢壓低聲道:“你膽敢胡來?”

    余穆堯也輕聲笑了:“先生,還不跑嗎?”

    “再不跑可來不及了呀。”

    蕭仲文后知后覺,還未回過神來,便被他握著手?jǐn)D開簇?fù)砩锨暗娜巳海宦烦帮w跑。

    待那片喧囂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身后。蕭仲文彎下腰,兩手撐著膝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余穆堯小心拍著他后背:“先生,你還好嗎?”

    “余穆堯!”蕭仲文好容易順了口氣,憤憤仰起臉,要同他算賬。

    余穆堯忙截住他話頭:“先生,我方才是一時情急,可我替你解了圍,又幫助你脫身,也不圖你感謝我了,就別罵我了,成嗎?”

    蕭仲文眉頭微蹙,光潔的額頭沁出薄汗,眼角眉梢因一路疾跑生出一片羞憤的潮紅。他動氣時,倒比往日冷峻疏離的樣子要生動許多。

    余穆堯喉結(jié)一滾,低頭撓了撓脖子,小聲道:“那、那你罵吧……”

    蕭仲文下意識冷笑:“豈敢。”

    后回過神,仍不免數(shù)落一通:“余穆堯,你這是詭辯,我如何不知你所想?我哪里來的心上人,我半月前才婉拒了陛下明里暗里賜婚的好意,屆時謠傳開來,我又當(dāng)如何自處。”

    余穆堯這一年駐守南部,唐云崢教他那些凈學(xué)到了狗肚子里,他到底不敢大聲說道,我如何想,你是當(dāng)真明白了么!

    他只是眼神一亮,追問蕭仲文:“真沒有喜歡的啊?真婉拒了啊?”

    蕭仲文轉(zhuǎn)頭就走,余穆堯遂跟在身后,亦步亦趨。

    他嘴里絮叨不停,是要將一肚子苦水倒干凈:“都一年沒見了,好不容易見了面,先生也不理我,也不問我在營里過得好不好,我每月寄信給先生,先生從不回我……”

    蕭仲文步伐一停,余穆堯忽得撞上他后背,低低叫了聲痛。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趁機(jī)伸手去攬蕭仲文的窄腰:“我知道先生忙得很,我也忙,我就是、就是很想先生,一閑下來就想,我又管不住自己的腦子……”

    蕭仲文撇過頭,伸手別開湊近肩上的腦袋:“昭武校尉人遠(yuǎn)在南部,卻仍能打探到蕭某晉升左丞的消息,可見平日并不很忙,人在兵營還有許多閑余的功夫,旁的沒學(xué)會,探聽情報(bào)的本事倒是十分了得。”

    余穆堯一呆:“我,本也沒想特地打聽你,就是,架不住太記掛了。”

    “哎呀,”他嘴又不比蕭仲文厲害,誰的嘴能比蕭仲文厲害,便索性無理取鬧起來,“我就是打聽了!先生不回我信,不怪我成日惦記著。”

    見蕭仲文仍板著臉,他便箍著仲文腰肢,撒嬌使性,岔開話去:“都一年不見了,先生就沒有半點(diǎn)想我嗎,半點(diǎn)都沒有嗎?”

    蕭仲文不想余穆堯年紀(jì)越長,自己拿他越是沒法。

    先前還能擺起些架子,如今卻成是。

    ——同僚。

    余穆堯之前待他,好歹有些膽怯和敬意,現(xiàn)在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不知是受到誰人教唆。蕭仲文腦中突然冒出個人名來,新仇舊怨疊在一塊,叫他恨得牙癢。

    余穆堯惴惴不安:“你別生氣了。”

    蕭仲文別開眼神:“你隨軍隊(duì)回京聽封,本該明日才到,屆時你該與李望將軍一起進(jìn)宮敘職才是,你擅自脫離隊(duì)伍前來找我,沒與李將軍提前報(bào)備吧。”

    余穆堯遭他點(diǎn)破,圈著他的手臂頓時一僵,蕭仲文想了想,斥責(zé)道:“難道連一天都等不得嗎,非要冒著這樣大的風(fēng)險(xiǎn)趕來見我?”

    他垂下眼,語氣稍重:“你莽撞行事,若把到手的官位丟了,才真的叫我生氣。”

    余穆堯平定南部叛軍有功,此次晉職,比他還要高上一階。

    余穆堯不做聲,慢慢松開他,只低頭絞著手指。蕭仲文見他這副失落樣子,心內(nèi)五味雜陳。

    他走到余穆堯跟前,站定,抬手摸上他絳色禽紋官服的前襟。

    蕭仲文:“領(lǐng)口破了。”

    蕭仲文:“你這么穿著去敘職,多的是人在背后做你文章。”

    余穆堯不在意這個。他低頭,看見胸前的指尖蔥白如玉,修剪得宜。

    他與蕭仲文離得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目光專注地凝視著蕭仲文垂落的眉眼。

    余穆堯許久才慢慢回說:“我就這么一套衣服,許是拉弓時不小心掙脫線了,管它呢。”

    蕭仲文伸手拍了他一下,余穆堯捂著腦門,假模假樣地喊疼。

    蕭仲文淡淡說:“回家了。”

    余穆堯笑吟吟應(yīng)下。

    府里沒人,余穆堯自然地接下做飯的活計(jì)。他在兵營里打滾這些日子,大有聲望,廚藝也見長。

    蕭仲文喊他換下了衣服。余穆堯端著熱乎的餃子進(jìn)屋找他,見他手中穿針引線,膝上鋪著自己那件破掉的官服。

    余穆堯放下碗筷。他想說先生好生賢惠,又怕挨打,于是蹬蹬蹬一路小跑過去,直夸先生能干。

    蕭仲文打好了結(jié),扯斷絲線,將補(bǔ)好的衣裳扔還給他:“府里下人回鄉(xiāng)去了,你以為我想理會你這破事。”

    余穆堯在衣上撫了扶,嬉笑說:“那不管,就是先生縫的。”

    飯后余穆堯如往常般起身收拾碗筷,蕭仲文也不覺得哪里不對。他午后照常要瞇一小會兒,便枕在羅漢床上合衣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