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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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壓低聲說:“規矩是人定的,明著不行,還不能暗著來嗎,說到底,不都是為了劍盟名聲。” 在座之人眼波涌動,不無贊同。江希年眉頭緊鎖,深知這是下策,如今卻別無他法了。 他捋了捋下顎長須,嘆道:“若是我現下前去應戰,或許……” 眾人紛紛勸阻:“萬萬不可,那人劍法陰毒,叵測莫變,右使都折于他手,切不能讓副盟主上前冒險。” 江希年嗤笑一聲,在座弟子悉數被殺怕了,這已丟了劍盟一半的臉,又怕他堂堂副盟主也死于普魯劍下,劍盟的臉便丟干凈了。 江希年沉聲說:“盟主信中也說得分明,不許我應戰,要不然,我如今非去殺個痛快,給戰死的弟子血恥不可。” 他面色鐵青,怒罵在座眾人:“正大光明地戰死在敵人劍下,不恥,畏戰而想盡陰損招數暗襲對面,才是真正恥辱。” 他將自己摘了干凈,一番話說罷,座內鴉雀無聲,忽得有人笑了一聲,帶著點揶揄的意味。 江希年被戳中心事,一掌拍在榆木案幾上,敦實的沉木嘩然裂開,帳簾也被他的掌風掀開大半,露出簾后之人來。 江希年見了來人,面色稍霽,眾人隨他一并站起身,做了個揖:“少主來了。” 來人一襲鴉青短袍,簡樸的布帛扎著一戳漆黑的發尾,深長的額發半掩著眉目,他挾一簇粗礫的風雪走入帳中。 他看著江希年,客氣道:“副盟主所言極是,父親既不允你出戰,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愿做畏戰之人,既然副盟主不能出戰,便由我一戰罷。” 眾弟子相視一眼,各懷心思,但還是勸阻為多,江希年亦是不允,周懷晏擺了擺手:“我應戰,也是父親的意思,若是劍盟位列第三的高手也死于敵手,也許劍盟真的該更新換代了。” 江希年面色復雜,周懷晏交待完一些事宜,理了理周身裝備便要提劍上前應戰,江希年在后方追住他,遞給他一只面具。 他若死了,也不能叫人認出死的是劍盟的少主。 便是不得寵的少主,也是劍盟的人,將在恥辱的血口上添更重的一筆。 周懷晏也不多言,接過,戴上了,沖入到雪夜中去。江希年同眾人在后舉著火把,追著他的身影,心內不免有所希冀。 若經這一役,一雪前恥呢。 第2章 狼吟 峰頂空曠,風聲獵獵,手可摘星,周懷晏將冰冷鐵鑄的面具戴在面上,朗聲一呵:“劍盟弟子,前來應戰!” 許久,四周寂寂,無人應聲,只有他身后眾弟子手中的火把嗶啵作響,燒著一絲活氣。 周懷晏也不懈怠,食指一下一下拭著劍身,拭到月色掩藏一半時,對方打著哈欠露了臉,怪他擾了歇息。 對方粗眉大眼,眉骨高聳,是典型的普魯人面相,他被吵醒,頗有不耐,用生澀的中原話說:“這是你們的新戰術嗎,專挑人入睡的時候打架?” 他那張臉,周懷晏在腦中想了無數遍撕碎的場景,立時氣血上涌,也不廢話,提劍就上:“劍盟殺你,不挑時候!” 對方也不輕敵,拉出劍來,不忘嘲笑道:“連臉都不敢露,到死沒個名姓,也敢說殺我?” 周懷晏被戳中痛處,出手便施盡全力,他使一柄柳葉紋路的短劍,可攻可防,柔韌卻鋒利,這時劍身裹著寒光,似片片菱狀冰刃,與對方迎面相交。 浮光掠影,鳳嘯龍鳴,雙方俱是震得虎口發麻,周懷晏眉目一凜,他琢磨了許久對方的路數,這時,對面會出殺招。 普魯劍客使得一柄纖細雪白的長劍,入地時,是竄動的百足蟲,下海時,是游弋的水蛇,若隱若現,陰詭變化,伺機而動。 對方手勢極快,劍影交錯間,已過了十數招,周懷晏知道,都是虛招,他接下這些招數,竟已漸漸覺得吃力。 再下二十招,眼前便模糊起來,身上已掛上數道血口,對方卻毫發無損,周懷晏只見得一片花白,似皚皚白雪傾天覆地,而對方劍刃時閃時爍,變作一只銀蛇來,要咬他頸項。 假的,假的,周懷晏心中警鈴大作,前一個劍盟弟子便是這樣死的,太快了,根本看不清,逼在頸上的,是虛招,真正的殺招應在前胸。 他一手握劍柄,一手抵著劍刃,橫在胸口要擋下一記,但敏銳地覺察到眼前那銀蛇大喜,長大血口吐著芯子直向他頸項撲來,殺意逼近他咽喉。 周懷晏輸了,他要死了。 電光石火間,耳邊有如金石相交之聲,聽得周懷晏一陣嗡鳴,正恍惚時,入目是一俊逸少年冷淡的雙眸,再一恍神,他胸前被猛灌了一股重力,向外推出去三丈之遠,周懷晏重重撞在紅松樹下,受不住咳出幾口血來。 身后劍盟的弟子遠遠向他跑來,江希年一個箭步上前,攙起他跌落的身子。 周懷晏再抬眼,卻看見普魯劍客面上來不及收回的錯愕神色,他引以為傲的水蛇般的長劍被宛如天降的少年齊齊截斷,失了殺人的兵器。 那少年也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他將手中的長劍收回身后的木匣中,那劍劍身質樸,無任何雕飾,只是劍鋒處似有殘缺,細看又狀似小獸的犬齒。 他收回劍,對普魯劍客說:“你的對手是我,你既沒了劍,我也不乘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