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午飯都沒敢約燕旻。

    三人窩在一輛車里，宋雨澤放下手剎，發(fā)動車子，從后視鏡里看向夏衍舟，一針見血地發(fā)表出最真實評價：“丑陋。”

    夏衍舟的臉隱約有變綠的趨勢。

    “…閉嘴。”他咬牙切齒地擠出倆字兒，又看見蕭晨轉身趴在副駕駛的倚背上看向他，大眼睛bulinbulin。

    “你也坐回去！”

    “哦。”蕭晨慢吞吞地坐好，系上安全帶，想了一會兒說：“二哥，小番茄真人比直播鏡頭里的還要漂亮誒，你什么時候能追到他呀？剛剛我都沒有跟他說幾句話……”

    “……”夏衍舟往后躺倒，撇撇嘴：“你問我，我問誰？”

    他是想追燕旻，但麻煩事兒還沒解決，又出了這么個舞獅烏龍，煩得要死。

    空調才開沒多久，車內又悶又熱，引擎聲低鳴響得人莫名浮躁，夏衍舟接過蕭晨遞給他的口香糖，塞進嘴巴里咀嚼兩下，“對了老宋。”

    “？”

    “你們家最近和賀家是不是有合作？賀揚什么情況？”

    “還沒回家吧，聽我爸說最近跟他交涉的都是賀叔和副總，”宋雨澤說：“不過昨天上午開會的時候，賀叔接了個電話就走了，似乎是吳阿姨打給他的，應該是和賀揚有關。”

    夏衍舟思索片刻，皺了皺眉：“幫我盯著點，我擔心他會對燕旻下手。”

    “他在做什么我不清楚，不過吳阿姨有些小動作。”宋雨澤看著前方的道路，平穩(wěn)開車，叫了蕭晨一聲：“把我手機拿出來，剛才拍的那兩張照片給老夏看看。”

    蕭晨“哦”了一聲，從他外套褲兜里掏出手機，照做。

    照片上，吳敏和一位陌生男人正談笑風生，男人手中還拿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見他看到了照片，宋雨澤問：“等你的時候在停車場看到的，你打算怎么辦？”

    夏衍舟沒說話，表情冷了下來，比他偽裝高嶺之花的時候還要冰冷。

    蕭晨看他一眼，縮了縮脖子。

    其實他是有一點點害怕夏衍舟這樣子的，他年紀在七人中是最小的一個，平時人多的時候在群里開開玩笑還沒什么，但如果是面對面看見夏衍舟生氣，心里多少都有些發(fā)怵。

    好在夏衍舟并沒有真的發(fā)脾氣，他從蕭晨手里接過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把照片發(fā)給自己，又把手機還給蕭晨，拿出自己的撥了個電話，接通后開門見山道：“幫我查查那個男人是誰，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電話那頭的人吐槽了兩句，還是應下了。

    見夏衍舟掛掉電話，宋雨澤心里有數(shù)，問他：“這么早就動偵探，不怕被你爺爺發(fā)現(xiàn)？”

    夏衍舟卻并不在意他的問題，輕描淡寫道：“被發(fā)現(xiàn)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不能容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燕旻。”

    宋雨澤聳聳肩，沒再說話。

    路口紅燈，宋雨澤踩下剎車，偏頭看了眼呆呆縮在副駕駛的蕭晨，無奈嘆了口氣，對夏衍舟道：“你嚇到小孩兒了。”

    “沒有沒有！”蕭晨很快反應過來，臉一紅，連連搖頭：“我就是在想……二哥在小番茄面前……態(tài)度真的好不一樣哦。”

    宋雨澤發(fā)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看見沒，這就叫戀愛使人雙標。”

    夏衍舟瞇起眼睛，面色稍緩：“我樂意。”

    *

    看著爆倉的微博私信界面，燕旻長嘆一聲，編輯了條預告微博，正要發(fā)出去，上方彈出來幾條微信消息。

    賀雨：找到我哥了

    賀雨：#無語#冷汗

    賀雨：他跑國外去了，還在電話里跟mama大吵一架，說什么自己需要一個人安靜安靜

    賀雨：……我覺得他就是被小夏哥甩了之后心情不好。

    賀雨：不過我爸媽他們……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尤其是我媽和鐘蔚

    賀雨：最近我有點事情不能常過來，總之你自己稍微注意一點

    燕旻：……

    燕旻久違地感到了氣憤。

    當然不是對賀雨，而是對賀雨口中的父母親人。

    他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因為不想再讓上輩子的痛苦經(jīng)歷將自己束縛住，所以面對賀揚和鐘蔚的挑釁選擇忍讓。

    可結果呢？

    賀家人仍然不愿意放過他。

    毀了他一輩子，還想再毀他一次么？

    不可能的。

    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滿腦子只有愛情的蠢蛋了。

    賀揚不愿意放過他，他也有辦法讓賀家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燕旻閉了閉眼，心有定數(shù)。

    他編輯完下午直播的預告微博，又去下載了全國唯一個官方公開招聘平臺。

    平臺關于招聘信息的記錄最長保存時間是三年，而現(xiàn)如今距離他大學畢業(yè)投放簡歷，才兩年而已。

    燕旻把自己投過的簡歷、當期招聘公示結果以及他收到的拒絕回復全部保存下來，發(fā)給了當初簽訂租賃合同時認識的律師。

    曾經(jīng)受到過的不公，他都會一一從賀揚身上找回來。

    *

    東城，賀宅。

    賀雨給燕旻發(fā)完信息，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下樓。

    坐在客廳的吳敏冷眼掃過來，沒好氣道：“天天往外跑，不知道去公司給你爸幫幫忙？白養(yǎng)你這么大，高中都畢業(yè)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