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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溺潮在線閱讀 - 溺潮_分節(jié)閱讀_88

溺潮_分節(jié)閱讀_88

    “是爸爸生前熟人的兒子,不知道你見過沒有……嗯,你肯定見過,就是溫正霆身邊那個貼身助理。”

    聶郗成回答得很干脆,易淮吃驚得連拿起杯子喝水的動作都停住了。

    上次跟羅弈上門祝壽的時候他見過溫正霆的這個助理,很溫順安靜的一個人,身材瘦削,長相不是特別出眾但清秀綽綽有余,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說二十五六都有人信。

    就他看到的,這個人應(yīng)該很受溫正霆的信任,所以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溫正霆的死會有這個人的參與。

    不過,聶叔叔生前認(rèn)識人的兒子,和溫正霆有深仇大恨,溫正霆又和徐老刀這種人有過來往……這些要素加起來,易淮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他是楊二的那個遺腹子?”

    “你知道楊二是誰?”聶郗成聞言側(cè)目,那神情在燈光的映照下竟顯得點冷酷的味道,“陳叔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易淮一愣,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哪里做錯了,有些猶豫地說,“我知道啊,跟聶叔叔一起長大,后來……染上毒癮死在牢里的那個楊二,對嗎?”

    雖然后來他和陳叔誰都沒說,但他壓根就沒指望自己做的一些事情能瞞過這個人的眼睛。

    可就算會被聶郗成知道,他還是會這樣做:不論是收養(yǎng)他兩年,還是派人去尋找他的母親,聶叔叔都對他有天大的恩情,就算不是為了聶郗成他也必須得做點什么,否則他飽受痛苦煎熬的良心過意不去——他沒有親眼見到聶叔叔的遺體,只聽過聶郗成描述,透過這簡單的只言片語他就能想象得到聶叔叔生前遭遇了什么,他恨溫正霆,比憎恨羅弈還要憎恨溫正霆。

    聶郗成閉了下眼睛,冷酷的錯覺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惆悵和憂愁,“他被溫正霆害得染上毒癮以后女朋友跟他鬧翻,半夜偷偷跑了,包括爸爸都以為她把孩子打了,結(jié)果誰都沒想到她居然把孩子生了下來,她拉不下臉回來找爸爸他們,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怎么活得下去,最后走投無路地做了溫正霆的情人。”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認(rèn)賊作父數(shù)十年,光是想想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易淮就覺得痛苦難耐。

    “他起初只是想知道自己生父是誰,誰知道跟抽絲剝繭一樣,線索越來越多,最后硬是被他給查了出來。”聶郗成看他臉色不對勁,有些擔(dān)憂地詢問,“你怎么了?”

    易淮本來想說自己一直擔(dān)憂的事情,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沒事。”

    ——假如他一路追查下的真相是mama真的死在羅弈手上,那么他要怎么辦?他能夠動手嗎?

    “我設(shè)身處地地想了想,有點難受。”

    聶郗成看了他很久,不知道信了他的這套說辭沒有,最后還是退了半步,沒再給他壓力,“還能怎么辦呢?好歹他撐了過來。”

    正好服務(wù)生來上餐,在用餐習(xí)慣這點他們還是跟過去一樣,秉持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則,除非有急事,否則不輕易開口說話。

    易淮專心地對付盤子里的烤和牛和蘑菇,他在國外吃了幾年亂七八糟的西餐,回國以后一日三餐基本由安媽包辦,安媽什么都好,就是這幾年越發(fā)口味清淡講究養(yǎng)生,搞得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喜歡垃圾食品的年輕人。

    “擦擦嘴角。”點了點嘴角的位置,聶郗成忍笑拿起手邊的紙巾遞給他,“慢一點,別吃得跟花貓似的。”

    易淮臉上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奪過紙巾擦了下臉。

    約莫是覺得他這幅反應(yīng)很有趣,聶郗成托腮看他,他被看得極其不好意思,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出糗沒注意。

    玩笑開夠了,再開下去就是過火,聶郗成收斂了笑意,“別擔(dān)心,沒有哪里弄臟了。對了阿淮,你明天有空嗎?”

    易淮回想了一下自己周末兩天的日程,確定沒有什么一定要來公司處理的事情,“你有什么事嗎?”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你幾點鐘起來?等你起來我再來接你。”

    “六點。”對上聶郗成明顯不相信的目光,他垂下眼睛慢慢地說,“羅弈不會允許我賴床的,而且我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久而久之就習(xí)慣了。很多事情習(xí)慣以后也沒有那么困難。”

    ·

    吃過晚飯以后聶郗成開車送他回家。

    他還是住在羅家,在他預(yù)想中,等羅弈會來以后他要說的事情除了現(xiàn)有的這些,他還要再問一遍羅弈自己能不能搬出去。

    山上的富人區(qū)住戶稀少,到這個點就只剩下不遠(yuǎn)處的點點燈火和偶爾經(jīng)過的豪車,因為跟安保打過招呼的緣故,這次聶郗成的車終于能夠開進(jìn)來,送他到離家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

    到了該分別的地方,聶郗成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cè)著身子看他,“你還有話要說嗎?”

    易淮知道自己該說再見,這簡單的兩個字如同卡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融融的夜色逐漸將車廂內(nèi)狹小的空間侵蝕殆盡,未知的曖昧氛圍漂浮在他們之中,他聽到自己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卻難以分辨到底說了什么。

    他好像是在叫這個人的名字。

    “別這樣看我,我會以為你在允許我吻你。”

    易淮抬起眼看他,眼神格外的沉靜,“你不都早就做過了?”

    “好吧,既然你沒話說,那我有話和你說。”聶郗成按住他的后腦,把他帶到自己這邊,“是你允許我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