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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弟子滿臉都是尷尬。 這誰能想到?在別門別派的地盤,打個坐已經頂天了,這位大兄弟竟然敢沖瓶頸。真是藝高人膽大。 不過說到底,確實是他們在別人修行的時候硬闖進來,才直接造成了這種后果。 領頭的青年上前了一步,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地面那灘血上掃過:“葉道友,實在抱歉。” 葉澄神色平靜:“無事,既然是搜查賊人,我這里自然也不該避過。” 劍宗弟子陸續入內。這屋子并不大,實在沒多少能藏人的地方。劍宗弟子又用神識掃了好幾遍,什么也沒發現。 領頭的青年突然開口:“我能看一下葉道友的肩膀嗎?今夜劫人的賊人肩膀被刺傷了。” 話雖沒說完,但眾人知道,他懷疑地上的那口血是為了遮掩其他傷口的血腥味。 葉澄止住了合歡宗眾人的憤怒,痛快地解下衣裳,露出一片潔白光滑的肩膀,沒有任何傷痕。 一眾人都面紅耳赤地避開視線,唯有領頭的青年神色平靜,若有所思。現在人也在這里,屋內沒有其他人的痕跡,肩膀也沒有傷口,但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大概是,他不相信葉澄這樣的人,竟然會在這種時間地點,這么莽撞地閉關沖頸。 青年的視線從屋內緩慢地掃過,他走了兩步,在葉澄枕畔一抹,看著指尖隱約的細碎星芒:“這世上有一種樹,唯有在引星海畔能存活,平常會隨著季節時令的變化,化作尋常花樹。但枝葉花朵一旦被摘下半個時辰,便會化作星芒般的碎霜。如果葉道友除了打擂,便是在屋內打坐,葉道友應該不曾去過點星門內地的引星海吧。” “你怎么解釋?” “是我送的。” 陸問之從屋外走進來,神色不太好看。任誰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受傷,臉色也不會好看的。 “我心悅葉道友已久,所以約葉道友去看引星海,葉道友不愿去,我昨日便在引星海側摘了一小枝桂花,托了蘭雙道友偷偷放在葉道友枕畔,希望他夜間能夢到引星海。這粉末可能就是當時落下的,還有什么問題嗎?” 巫蘭雙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再沒有其他的疑點,劍宗的人告辭。 合歡宗長老巴不得葉澄立刻放棄所謂的堅持,找個能雙修的道侶,便喝令眾人離開。 陸問之看著葉澄嘴角的鮮血,神色復雜:“傷勢如何?” “并無大事。”葉澄低聲道,“多謝。” 他們都知道,在他來到點星門的第一天,他們就把話說開了。陸問之早已放棄追求他,當然不會托人送什么花枝。那點星芒,應該就是葉澄帶著人逃跑的時候,不小心粘在身上的。剛開始只是一朵極小的桂花,因為在劍宗弟子推門那一刻,才剛好化作星芒,葉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 陸問之嘆了口氣:“也不算幫你,終究是掌門的孩子。” 陸問之離去,葉澄躺在榻上,翻了個身。 小小的季芳澤艱難地從枕頭底下鉆出來:“他送了你桂花?” “對,沒錯,就是他送的。但是現在這個一點也不重要。”葉澄突然冷不丁地開口,“我想先跟你談一談,你既然能逃,為什么要一直待在他們手里?” 季芳澤往枕上爬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與葉澄才相識數十天,正經相處的時間更短,卻覺得已經相識了成百上千年一樣熟悉,只聽葉澄開口的語氣,季芳澤就感覺到事情不太妙。他想了想葉澄全程把他護在身后,一路殺出去的模樣:“可我只會解開鏈子,不會打架。沒你幫我,我逃不出來的。” 葉澄冷笑:“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巴不得去彌陀宗來個幾日游呢。” 季芳澤小聲道:“就算我真逃了,又能去哪兒呢?” 人族會追殺他,魔族也不會接納他。就連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放棄了他,他又何必逃出去呢? 葉澄其實知道,季芳澤就是在故意裝可憐,但奈何他就吃這一套,明明還有些生氣,心里卻已經軟成了一團。 葉澄推了小小的季芳澤一個跟頭:“我有點生氣,你別跟我說話。” 季芳澤一點也不生氣,艱難地站起來,重新爬到葉澄耳朵邊:“你缺個雙修對象嗎?” “一點也不缺。” “不是的,我聽到了,你缺。” “關你什么事?” “救命之恩,我也沒什么好報答的,就去合歡宗給你做雙修道侶吧。” “哦。謝謝,但我這人比較高風亮節,做好事不求回報。” 季芳澤抱住了葉澄的耳朵:“你會不會一直喜歡我?就算我真的變成天魔,也一直喜歡我。” “如果你狂性大發,見人吃人,非要掀起戰爭,統治修真界……” 季芳澤委屈:“如果我狂性大發,見人吃人,非要掀起戰爭,統治修真界,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現在放心了嗎?” 季芳澤顯然很滿意葉澄的回答,在葉澄耳邊躺下:“說好了。” “那就快點睡覺。我明天還要裝病人。”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又修,總覺得不太滿意。實在抱歉啦。 第99章 陽光從窗紙上透進來, 葉澄伸了個懶腰,蹭了蹭床單, 然后他后知后覺地發現, 他的枕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