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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落入獵人陷阱,卻絲毫沒有自覺,還像獵人求救的傻貓,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意味著什么。 季芳澤:“……” 他不太習慣和華爻以外的人說話,但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身上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季芳澤的臉色:“就躲一下,不可以嗎?” 季芳澤:“……去吧。” 那人好像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面對一個陌生人的許諾,顯然安下心來,飛快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沖進屋子里去了。 季芳澤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自己的屋子門口,才終于站起身,重新坐回那塊他。但那些看了幾百年,早就爛熟于心的景色,好像一下子都失去了顏色,變得蒼白虛無起來。 外面的人都這么奇怪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華爻不準他出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星軌的運轉到了某個角度,看不見的屏障被打開,山峰的頂端突然出現了幾個身影。 平常七八天也見不到一次人影,今天倒是熱鬧。 華爻整個人繃緊地像是一根很快就會斷裂的弓弦,看到季芳澤好端端坐在以往的位置,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識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芳澤,你這里……” 他遲疑地看了一眼四周,注意到地面上草枝凌亂,似乎有拖拽的痕跡,整個人面色蒼白了一瞬:“你有遇到什么人嗎?” 季芳澤平靜道:“沒有。” 華爻身后,陸景林等人懷疑地對視了一眼。陸景林輕咳一聲,上前一步,很艱難地回憶著自己曾經見過的,長輩哄孩子的場景,對這個少年輕聲笑道:“芳澤,你跟叔叔說,剛剛你有沒有見到什么不認識的人?” 季芳澤點了點頭,并沒有因為陸景林話中隱藏的質疑而生氣,只是漠然道:“你們可以隨意搜,請自便。” 陸景林對上季芳澤黑白分明,宛如寒露的一雙眼,有點訕訕地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暗自罵道:自己不喜歡他絕對不僅僅是出自對他血統的偏見,這熊孩子怎么一天到晚看上去這么瘆得慌? 其實季芳澤長得并不恐怖,相反他長相極好。華爻是當年整個修真界都出名的如玉君子,而當年的天魔主,排除掉仇恨,也確實是個絕色佳人。季芳澤的五官更像天魔主一些,卻又糅合了華爻的優點,細說起來,并不比合歡宗那個掌門大弟子差。 陸景林對“葉璃”這個名字印象很深刻,既因為那人曾經在“七月”打聽過消息,也因為那人在點星門引起的波瀾。合歡宗的人剛來了五天,據說那人還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可陸景林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年輕弟子偷偷地談論葉璃,語氣中滿是青澀單純的愛慕與快樂。 但是看著同樣相貌出眾的季芳澤,陸景林發現自己很難將“愛慕”,“快樂”之類的詞語,同他聯系起來。 那一瞬間,陸景林突然有點不是滋味,隱約明白了掌門師兄為什么對這個小崽子這么愧疚。 盡管誰都看出來季芳澤眼中的不虞,但華爻還是放出了自己的神識。那神識極強大而厚重,瞬間就將這個不大的山頭的每一個角落席卷了一遍。 什么都沒有發現。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那痕跡可能只是季芳澤在那里踢了幾下草。 華爻仍然微笑著,但看上去很疲憊,或許還有些手足無措:“好,爹爹走了,你想要什么,就傳信給我。” 盡管他知道,他的兒子什么也不會找他要。 季芳澤又坐了一會兒,一直到星軌恢復正常的流轉,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門被推開,屋里沒太多裝飾,幾乎一覽無余。里面沒有人。但是季芳澤并沒有驚訝,他徑直朝著內室走去,掀開了垂落的床帳,瞇起了眼睛:“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記得我只答應讓你在屋里躲一躲,沒說讓你躲到我的床上去。 葉澄躺在季芳澤床上,面對床主人的質問,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我怕他們進屋里。” 事實上,如果那些人要進來,就算葉澄躲進床底下也沒用。他只是有點想念他找了很久的戀人,迫不及待地,希望感受一下他的氣息。 009冷嘲熱諷道:【恕我直言,你這種行為真的很猥瑣。】 葉澄:【閉嘴,這叫情趣。單身狗走開。】 盡管葉澄嘴上堅持這是情趣,但他心里也知道,在他的戀人什么都不記得的現在,這種行為確實有點失禮。現在,他必須得爬起來,以免真的得罪他某種程度上有點“古板”的戀人,然后重新把他的公主殿下給追到手。 葉澄作勢要起身,然后他的瞳孔劇烈地縮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根本起不來。他的四肢被某些看不見的東西給捆住了。那些東西來得悄無聲息,沒有給他任何預兆。 下意識應敵的反應很快就褪去了,葉澄干脆放松了所有的力氣,像個沒骨頭的人一樣攤回床上,任由季芳澤打量他,壞笑道:“如果你想讓我留在你床上,直說就行,用不著這么麻煩。” 床邊坐著的少年默不作聲,好像葉澄被困住這件事,完全和他無關一樣,又好像他根本沒聽到葉澄這句近乎狎昵的話。他只是像個有點好奇的孩子,摸了摸葉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