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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他進城,走到哪兒都是笑語聲。這次卻和之前有了微妙的區(qū)別。 畢竟如今滿城都知道了, 后巷里住的那戶葉家人,原來是大官出身,論起身份, 竟比他們的太守還要貴重一些。而那個面上有疤,卻仍笑得很好看,手腳麻利勤快,心底良善的青年,是個真正的名門公子。 自從欽差來過,就再沒人敢隨意登那扇尋尋常常的木門。并不是葉家人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這種身份差別帶來的距離感難以消除。 但當葉澄眨著眼,含著笑看過來的時候,與他對視的諸人,就不知不覺地忘記了那種壓力和不自在,心中重新親密起來。尤其是年紀大些的,竟有些自責。 這不還是那個人嗎?愛笑,懂禮貌,討人喜歡,走在路邊,會主動幫忙推車,提水,把樹上的熊孩子提下來,是他們熟悉的街坊后生。怎么能不理人家,傷了孩子的心呢? 路口邊有一棵很大的樹,這片民區(qū)半數(shù)的大娘大爺們都坐在一起閑話,過了剛開始那陣別扭,便開口關(guān)心道:“這次是要回京吧,什么時候動身?可得趕在冬天前。” 葉澄蹲著身,把歪了半只腳的竹椅重新緊了緊,又去給另一個大爺修板凳:“我在軍中當值,不回去。只有阿爹阿娘和弟弟們回京去。” 眾人看著葉澄留疤的側(cè)臉,想起前幾日在街頭巷邊聽到的話,心里酸澀地厲害。 若只是聽戲本里的故事,頂天了也只是跟著眾人落幾次淚,罵幾聲負心漢罷了,但如今那個被辜負,被陷害的人,是他們熟悉喜歡的晚輩,那種痛恨,就真情實感,難以忍受起來。 “大娘過去可是這虎嘯關(guān)出了名的媒婆,多少夫妻都是我牽的線,沒有不圓滿的。”陳大娘拍著胸脯,恨恨道,“過去的就別想了,大娘再給你找個好的!保準比原來那個強!” 她是找不來皇子皇孫??蛇@婚姻嫁娶,又不單單看身份。前一個倒是身份尊貴了,卻不是那居家過日子的人!瞧瞧這爛心肝的,竟險些把人家一家老小的命給搭進去。 果然還是該找個本本分分,規(guī)規(guī)矩矩,一心向著自個兒男人,能持家興夫的賢惠人! 葉澄連連擺手:“大娘,那可不敢,眼前這個還沒娶回家呢?!?/br> 讓季芳澤知道,只怕他小命難保。 一眾老頭老太太來了興致:“竟已經(jīng)有人選了?” 虎嘯關(guān)位處邊疆,過去又常年興兵,所以風俗要開放許多。年輕人私下看對了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陳大娘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來了,是東邊的林姑娘,還是西邊的方姑娘?還是說哪家的小伙子? 葉澄笑得有點羞澀,非常能引起一眾長輩的憐愛之情:“是個大夫,在軍中做軍醫(yī)。我是新人嘛,又是從文轉(zhuǎn)武,有些任務(wù)做不好,常得人家照料,就……” 聞言,四周的老人頓時拍腿:“這個好!” 自從夏榮兩國簽訂和平條約,京中其他地方或許已經(jīng)沉浸在了暫時的繁榮安定之中,可虎嘯關(guān)的老人還記得過去的血與火。 那些年,誰家沒有當兵的兒子呢? 在虎嘯關(guān)當兵,意味著要出戰(zhàn),會受傷,甚至死也是常事。便是再找個如何勤儉持家,賢惠溫婉的,也不如找個軍醫(yī)有保證??! 比什么王爺皇子可實在多了! 老人紛紛叮囑葉澄:“人家這身份在軍中肯定吃香,既然跟了你,你可要對人家好呀?!?/br> 千萬別犯糊涂,再想著之前那個王八蛋了。 又有心急的大娘問:“什么時候辦婚事?能不能趕在你爹娘走之前?” 葉澄摸了摸鼻子:“我倒巴不得早點定下來。就是岳家家業(yè)不小,我現(xiàn)在沒個一官半職,雖說他中意我,我也不好一窮二白地去提親。” 那倒也是,老人們便勉勵他好好當差,早日把人娶回家。 葉澄一一應(yīng)下,將老人們的東西挨個修好,這才回了葉家。 葉父坐在屋內(nèi),正整理自己這一年寫的文稿:“聽說你給自己選了門親事?” 葉澄乖巧站在門邊:“是。身家清白,人品無礙,讀過詩書。” 這是葉家擇婿擇媳的硬性標準。 葉父沉默片刻:“殿下何時動身歸京?” 葉澄微訝,表情無辜:“未聽芳澤提起過?!?/br> 葉父想起伴隨圣旨一起到葉家的陛下手信,想起里面從苦口婆心到暴跳如雷,再到最后“兩人分隔日久,情自轉(zhuǎn)淡”的打算,忍不住為他家圣主嘆了一口氣。 可見就算是天家,兒女也都是債啊。 耗吧耗吧,反正陛下也不能因為一點小兒女之間的私情,就把他葉家的兒子打死。 幾日后,葉家人離開虎嘯關(guān),葉澄準備回軍營。路過茶樓的時候,聽見里面說得熱鬧,葉澄悄悄拉了下馬韁。 當日他從軍營回來路過的時候,這茶樓里說的還是“癡情郎變奪命鎖,十年知面不知心”,短短幾日,已經(jīng)變成了“相逢雖晚緣未晚,歷盡磨難始相知。” 那說書先生口中說的,正是葉澄這幾日的杰作。葉澄在過去的某一世,當過說書先生,對寫本子也頗有心得,這故事編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頓時引得滿堂喝彩。 葉澄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 如果放在之前,葉澄或許會樂意當個被辜負的苦情人,好賺點同情和熱度,但現(xiàn)在他有了季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