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歡_分節閱讀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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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儒眸光一黯,出手如電點了她破裂血管周圍的xue道,血流減緩,卻仍是淅淅瀝瀝地不斷。不得已下,柳亦儒一記掌刀劈在云裳的側頸,云裳暈死過去,至少是暫時地脫離了劇痛。 吳鸞笑得燦爛,向云絕道:“我說吧,他這個人再怎么樣也不會下手殺一個無辜的人,更何況你meimei不但對他一片癡心,還救過他的命。” 柳亦儒聞言又扣緊了云裳的喉嚨,面色堅毅沉郁,“我是不想殺她,但你們別逼我。吳鸞,你如果真的了解我,就應該知道為了你的性命,我不在意做一回惡人。” 吳鸞無奈地輕嘆一聲,“亦儒啊……”他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喜歡我,默默地喜歡了這許多年。為了我你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去做你痛恨又不屑的事情。” 柳亦儒不想隱藏多年的心事被說出,一下子楞住,怔怔地看著吳鸞。 吳鸞眸光溫柔地看著驚呆的柳亦儒,“可是即便你說著狠話要做個惡人,事到臨頭時卻還是難以下手,這比殺了你更難。所以我不想你殺了云裳,不是因為我顧惜她的性命,而是因為我知道,你若殺了她便會自責愧疚一輩子。我不愿你生活在自責和痛苦中,用盡一生去懺悔,我要你永遠做嫉惡如仇,行俠仗義的柳亦儒。你的人生不應該有洗不去的污點,即便是為了我。” 柳亦儒目光掃過橫在吳鸞頸間的匕首,俊朗的臉上是破釜沉舟的決絕,“你不必說了,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放了她的。那咱們就來賭一賭,賭我會不會為了你殺了她。” “怎么賭都是我輸。”云絕慘然一笑,“但是你此刻殺她,她至少還能少受些罪。你用她換回吳鸞,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痛苦地死在我面前。如果此刻受苦的是你jiejie,你會怎么選?” 柳亦儒一下子抿緊了嘴。這本就是一步死棋,如何下兩邊都是輸家,沒有贏家。 第72章 真相 吳鸞微笑著歪著頭, 聲音越發地溫柔,“好,賭就賭, 我賭你不會殺她。因為如果你殺了她, 便不是那個我一直喜歡的柳亦儒了。” “你……”柳亦儒瞪大了眼睛。 吳鸞無視他二人的神情,自顧自地說:“當年我去御史府偷看你jiejie, 卻意外地一眼看見了你,自此便放在了心上。可若是姐夫與小舅子斷袖, 咱們兩家都會顏面盡失, 我也便只有將這份情壓抑在心底。后來老祖宗病重, 我見了你jiejie,更是失望得緊。你jiejie不如你萬一,那一刻我便下定了退婚的決心。只有與你jiejie退了婚, 咱們兩個才有可能。” 柳亦儒從最初的震驚后,終于緩過神來,臉色鐵青地怒吼道:“吳鸞你瘋了!你是想激他殺了你嗎?” 隨即他轉向云絕,“你別聽他的, 他口口聲聲要與我做兄弟,他的心思壓根就沒放在我身上過。你是不想你為難,激你出手殺他。” “哈”吳鸞笑了一聲, 臉色懨懨道:“我不過是臨死前想把實話說出來罷了,成日里做戲,做了這幾個月也是很辛苦的。有時候說著違心的話,述著假裝的情, 自己都覺得惡心。” 云絕看著吳鸞,面色平靜,即便吳鸞說出這樣驚天動地的話來,他依舊絲毫不為所動,淡然道:“可是你剛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吳鸞有剎那的失神,在云絕的平靜下,自己像是一個自說自話的跳梁小丑。他自嘲地笑了笑,隨即神色鄭重起來,看著云絕的眼睛,緩緩道:“好吧,既然你這么不好騙,那我只能跟你說實話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抱著目的接近你的。自平西王蔣勛入京,你便盯上了他,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暗中布下的跟蹤蔣勛的密探也發現了你,于是我才去盈袖園伺機接近你。那一夜我假醉,作出一副紈绔草包的樣子迷惑你,你果真上當,于一群人中挑中了我。后來我被你用迷香迷倒后才真的是不省人事。” 云絕動容,他對吳鸞知之甚深,當然分得清他是在演戲,還是在講真話。剛才吳鸞說他愛慕的是柳亦儒,云絕還能平靜地反駁,而此刻,云絕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因為他看得出,這回吳鸞沒有撒謊,他說的是實話。 吳鸞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往日的那種浮夸之氣,平靜地說出了一個足以震驚云絕的秘密,“你一定會問為什么我要這么費盡心機地接近你。那是因為買兇殺平西王蔣勛的宿主正是我。蔣勛一早便存謀逆之心。朝廷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密報他在西北駐地,私征兵士,購買了幾千匹駿馬,還私鑄萬套兵甲藏于駐地之中。這種人不除去還留著過年么?可是明著動蔣勛又怕他狗急跳墻,況且朝廷出兵平亂耗費太大,我便向圣上提了這個主意,宣他入京,然后借助細雨閣之手刺死他。蔣勛老jian巨猾又防備嚴密,這本是一件極難的任務,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當然這里面也有我的功勞,我將那加料的煙火送進王府,又讓你假扮我的侍衛隨我去赴宴。蔣勛死了,西北消藩改為郡,平西王的幾個大兒子死了,只剩下一個十來歲的娃娃承襲爵位,做了平西郡王。朝廷兵不血刃,只花了十萬兩銀子便解決了一個大毒瘤,還順帶解決了孫貴妃和她掌管京畿大營的哥哥大將軍孫淼,除了圣上的心頭之患。你說,這是不是一個絕好的買賣?” 云絕一陣眩暈,身子搖晃了一下,咬著牙問道:“所以山西吳家籌集送到京城的十萬兩銀子,果真是送進了你的文忠侯府,那便是買兇的錢嗎?” 吳鸞歪著頭眨了眨眼睛,“你說的是哪一筆呢?山西老家送來的銀子可不止一筆。有些事兒朝廷不好出面,我這個草包國舅爺不顯山不露水,正好暗中cao作。不過后來山西老家也被我霍霍得沒錢了,最后一筆十萬兩用來殺我自己的銀子,可是湊了好久呢。” 云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失聲問道:“你是說,是你……自己買兇殺自己?” 吳鸞點頭,“不錯,細雨閣雖然好用,但聲勢越來越壯大。圣上是借助細雨閣殺了平西王,但莫名地好多官吏也上了細雨閣殺手的目標名單,細雨閣的背景太強大,已然危及到朝廷的穩固,幕后主使之人位高權重卻隱匿極深,圣上想除去此人,讓我徹查此事,我便以自己為餌。” “吳鸞……”柳亦儒臉色蒼白,幾次想打斷,都被吳鸞揮手止住。 “你就不怕真被細雨閣的殺手殺死嗎?”云絕費解地問。 “怎么會?”吳鸞不屑笑道,“你只看到了侯府中明面上那幾十個不成氣候的侍衛,暗藏的百名精英護衛又如何會讓你發現?我幾次三番地想打發你走,你卻是轟都轟不走,執意留了下來,還天天守在我屋外。你盯得太緊,來殺我的十二都無法接近侯府。他若不出手,我如何能探知細雨閣的秘密和漏洞?無奈之下,我才帶著你去長州的。哦,對了,隨行押糧的許林和百名士兵,正是我藏在侯府的秘密護衛。” 吳鸞無視云絕逐漸蒼白的臉,接著道:“結果我在長州城差點兒丟掉性命。不過你也別指望我感激你殺了十二。我本意是讓十二行刺失敗,將事情鬧大,從而引來你們細雨閣的護法和上層人物的。畢竟你們這些殺手等級太低,只是細雨閣的殺人工具,根本不知道組織的內/幕,興不起什么風浪來。倒是因為你的插手,凌四和阿九一直找不到十二的尸首,多耽擱了這些時日。我十萬兩銀子扔進去了,卻沒什么水花。風平浪靜地過了一陣子,也沒人再來找我麻煩,無奈之下,只能又追加了第二次行刺。” 云絕閉上了眼睛,啞聲問:“所以,第二次刺殺的銀子也是你自己續的?” 這次吳鸞搖搖頭,不無遺憾道:“山西老家都被我掏空了,我哪去找那么多的銀子。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兒又不能不做,最后只能找我的皇帝姐夫想辦法,動了國庫,才湊出千萬兩銀子。不過這樣一來也有個天大的好處,細雨閣的閣主覺得此事中有蹊蹺,那老東西坐不住了,親自跑到京城一探究竟,自己露出了狐貍尾巴。” “是誰?”云絕厲聲問。 吳鸞聳聳肩膀,“是誰對你來說不重要,反正如今細雨閣整個暴露出來,他作為閣主自是跑不了的,離死不遠了。” 云絕終于明白了了所有之前難以解釋的疑點,怪不得吳鸞一個無權無用的紈绔會引來細雨閣的行刺,怪不得□□的宿主能出得起千萬兩銀子,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戲,吳鸞的背后便是大周的天子李彧。 云絕苦笑,“啞伯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吧,難怪你什么都知道。” “就算是吧。”吳鸞無所謂道,“幸虧有他,那日方在琉璃胡同救了我們大家一命,同時打死阿九,引來凌四的全面報復。仇陌故意放走了凌四,若不如此,我們還無法這么快就將細雨閣連根拔起。各地的細雨閣殺手在接到凌四的調集令以后傾巢出動,準備趕來京城支援,正好被守候著的各地朝廷兵將一網打盡。京城這邊的殺手悉數炸死在侯府,我雖然毀了自家的宅子,但是想到那里面葬送了上百名細雨閣殺手,就覺得值得了。如今細雨閣恐怕只剩下你跟你meimei兩名殺手是漏網之魚。” 云絕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冷冷問:“那你與柳家退婚也是假的,作秀給我看的嗎?” 吳鸞沉默了片刻,方笑道:“只能退婚,不說我根本不喜歡柳亦寒,單說為了最后行動,退婚也勢在必行。只有退婚,我才不會受柳家的牽連,可以安心扮演一個被二次追殺的國舅爺。而柳家獲罪,才能騰出這宅子來讓我挖地道。你也看到了,侯府那邊我一早就借著蓋新婚院子的借口開始挖地道了,那邊是入口,御史府這邊是出口。但御史府這邊人多口雜,又沒有什么準備,所以只能找借口把人都趕出去才好施工。將侯府和御史府打通,才好方便在爆炸前將侯府人轉移出來。” 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此刻都得到了答案,現實如此的慘烈殘酷,當真相浮出水面時,云絕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從他和吳鸞相遇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一個不得善終的騙局。 云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這么說來,全部的事情都在你一手掌握之中,可笑我所有的努力和掙扎到頭來都是一場無用的笑話。”他抬起頭看著吳鸞,緩緩伸出一只手按在吳鸞胸口心臟的位置,“那你告訴我,你,可有算失的地方。” 吳鸞想了想,老實承認,“也有,我沒想到第二次行刺我的殺手會是你meimei,京城中那么多的殺手,偏偏就是你meimei接了我的畫像。后來行刺的人又換成了你,再后來又換回到你meimei身上。” “不,”云絕緩緩搖頭,他忽然笑了,一笑之下眉眼生動,恍若春日百花齊放,“你算失的是你沒想到你會愛上我。”他逼近吳鸞,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讓我相信你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我,騙我。但是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比如你的眼睛,比如你此刻在我的手掌下跳動的心。” 吳鸞動容,勉強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云絕,“你想多了。你曾經說過,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又有什么要緊。你我終歸還是走到了圖窮匕見的這樣一步。。” “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云絕失魂落魄地自吳鸞胸口抬起手,喃喃道:“本是假意,卻動了真心。如此說來,你我都是輸家。如今真心假意卻是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的好友死于你的算計,我的meimei也因你命懸一線。你說我該怎么辦?” 吳鸞苦笑,“是啊,還能怎么辦呢?那便最后賭一次吧!” 他突然握住云絕的匕首,猛地刺自己的心窩。 “吳鸞……”一旁的柳亦儒撕心裂肺地喊。 事發突然,云絕急往外揮手,可是已經晚了,匕首插在吳鸞的胸口,鮮血涌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襟。 云絕抱住吳鸞下滑的身體,語不成聲,“你,你……” 吳鸞慘白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斷斷續續道:“承燁……不是你殺的我……是我自己動的手……所以……我不要你償命……” 他抬手,冰冷的手指拂過云絕如畫的眉眼,又如流星頹然隕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