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歡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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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不以為然道:“這園子這么大,樹茂草深,刺客藏在哪里也說不定,再或者,在你們搜查時就已經(jīng)從玉屏湖鳧水而逃。你們速速稟報(bào)順天府尹,讓他增調(diào)人手,封鎖方圓數(shù)里,仔細(xì)搜尋才是正經(jīng)。” 吳鸞見眾人聊得熱鬧,趕緊拿過褲子躲在被子底下三下兩下地套上,又扯過外裳胡亂披在肩上。屋里站滿了人,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總是不雅。下床之際,還不忘回身替云絕蓋嚴(yán)被子。 劉阿全低頭稱是,眼睛卻還飄向床上之人,他任捕頭多年,追蹤過無數(shù)盜匪殺手,直覺上就覺得刺客最大的可能性還是進(jìn)到了屋子里。 那刺客逃跑時身中一箭,傷得不輕。這位國舅爺一看就是個草包紈绔,且行動靈活,身上并無傷勢。而床上那個始終不肯露正臉的人卻頗為可疑,“卑職自是不敢懷疑國舅爺,不過還請床上的這位起身,讓卑職幾個查看一番?!?/br> 云絕目光一凝,錦被下的手伸向藏在床墊下的利刃。 王耀廷擠進(jìn)屋來,吵吵道:“看你娘的看,那可是京城聞名的云絕公子,老子都沒??匆谎郏草喌玫侥銈??”他不無遺憾地向吳鸞道:“昨晚云絕公子于眾人中單單對你青眼有加,我們幾個又不好意思和你爭,大家湊了身上的銀子讓你拔了個頭籌,倒讓你撿了這么天大一個便宜去?!?/br> 吳鸞欲哭無淚,這便宜占的,合著還得值這幾個混蛋的人情! 云絕身份既定,又有這許多證人,原是可以排除嫌疑的,但劉阿全心思縝密,“敢問國舅爺,這位公子可是一整晚都與你在一起,沒有離開過?有沒有可能他趁你熟睡溜出去?” 幾位損友看向吳鸞,王耀廷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臉壞笑道:“若是枕邊人能出去殺個人再回來,國舅爺肯定是沒出力??!是不是自顧自的睡了,白浪費(fèi)了我們哥幾個的銀子?” 事關(guān)男人聲譽(yù),吳鸞自然不肯認(rèn)慫,承認(rèn)斷袖也好過承認(rèn)無能,當(dāng)下梗著脖子道:“胡說,爺一宿睜著眼呢,精神得很!云絕公子一直在床上,哪里得空閑離開!” 劉阿全無可懷疑,吩咐眾人,“王勤回衙門向府尹匯報(bào),并請府尹增派人手,其他人隨我到四周再仔細(xì)搜尋刺客蹤跡。” 云絕低垂著頭,悄悄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 將出門之際,劉阿全不經(jīng)意回頭,瞥見錦被下滲出一縷血跡,漸漸暈染一片。他神色一緊,大步回轉(zhuǎn),指著床上血漬,向云絕冷然道:“公子是不是受傷了?小的要查看一下公子的傷勢。” 第3章 國舅爺威武 云絕白皙修長的手指死死抓著被頭,垂著眼簾道:“那地方的傷,如何讓官爺看得?” 一旁的老鴇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嗷”地一聲跳起來,“國舅爺,你辣手摧花傷了我們云絕公子啦!”她雙手拍著大腿,“這傷勢是要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了,我可還指著云絕公子掛牌掙銀子的!” 吳鸞有些訕訕,他雖是風(fēng)月場的常客,卻從未于此事上傷過人,看看那血漬都順著床沿嘀嗒到地上了,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心里堵堵的。 一旁的王耀廷吃驚地張大嘴,沖吳鸞豎起了大拇指,“國舅爺威武!” 秦崢對云絕頗為惜才,搖頭低聲罵了一句,“禽獸!” 吳鸞面子上掛不住,一屁股拱開劉阿全,“有什么好查看的,爺昨夜里跟他喝酒,失手打碎酒盞割破了他的手,不行啊?你有意見?喝酒犯了王法嗎?找你們邱老兒來見我!” 話已至此,屋內(nèi)的狀況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劉阿全只能躬身道歉,“小的冒失了,國舅爺勿怪!”揮手帶兄弟們撤下。 老鴇兀自哀嚎,直到吳鸞承諾再送兩千兩銀子來給云絕療傷才破涕為笑,揮著手中帕子招呼眾人,“散了吧,都散了吧。說不定國舅爺還有體己話要跟云絕公子講呢。咱們在這兒礙眼,人家怎么開口卿卿我我?” 吳鸞差點(diǎn)兒崩潰,兩老爺們兒講的哪門子的“體己話”,還“卿卿我我”? 王耀廷追上老鴇,“昨晚我謙讓給了國舅爺,今晚總是輪到我了吧……” “好說好說,只要王公子你肯出銀子……”二人討價還價而去。 秦崢不忍心,“好歹云絕公子也是風(fēng)花雪月場的一號人物,冰肌玉骨的妙人,老鴇怎么如此作踐?” 關(guān)崇拍拍秦崢肩膀,嘆道:“未掛牌前還能撐個名聲待價而沽,破了身自然是高貴不起來了,只能淪為賺錢的工具,永墜泥潭。世態(tài)炎涼,可嘆可嘆!” 二人嘆息而去。云絕心中冷笑不已,兩個偽君子,幸虧他昨晚選中的是此刻站在屋里,手足無措的傻國舅。 昨晚眾人競標(biāo),他一眼看中了人傻錢多的吳鸞,假意對其有意。那吳鸞喝得七葷八素,在一眾損友起哄下?lián)еM(jìn)了屋,被他一副迷藥迷暈,睡得跟死豬一樣。云絕扒了吳鸞的衣服將他扔在床上,自己換上夜行衣出去行刺。 平西王的隨身侍衛(wèi)委實(shí)厲害,他刺傷了平西王,自己也身中一箭,還被聞訊而至的官差追拿,受傷之下逃回雪廬,剛剛除去血衣躺在床上,吳鸞就醒了。 云絕心思飛轉(zhuǎn),自己在雪廬利用頭牌公子的身份藏身已有三載,當(dāng)初選定這里一來是因?yàn)榇箅[隱于世,沒人會懷疑一個男/妓會是個殺手,二來也是看中了這個身份可以接觸到京城中的權(quán)宦,有利于搜集情報(bào),接近目標(biāo)。 但經(jīng)過昨晚,雪廬已不適宜他繼續(xù)待下去,別的不說,自己腿上的箭傷很快就會露陷。還不如利用眼前這個草包躲出去,于是他眼波流轉(zhuǎn),低聲問:“國舅爺不走,可是還未盡性?” “不不不!”吳鸞雙手亂搖。人家都這樣了,再施暴豈不是禽獸不如!再說他也不好這口?。∷F(xiàn)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昨晚上是怎么下手的。他腳底抹油想溜,“要不,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歇著。” 云絕凄然一笑,如花墜枝頭,他緩緩坐起來,錦被滑下,露出他線條流暢優(yōu)美的肩膀和清凌凌的鎖骨。他在床上彎彎腰,全當(dāng)行禮,“國舅爺走好。以后若是能偶爾想起云絕,就請為云絕灑一杯清酒。云絕地下有知,也會對國舅爺感念不盡的?!?/br> 吳鸞舉步又停住,嘬著牙花子思索,這話茬子不對啊!正琢磨著呢,就見云絕一低頭向床柱撞去。 吳鸞大驚失色,飛身過去擋在柱前,云絕一腦袋撞在吳鸞胸口上。磕腦袋的不怎么疼。胸口挨撞的那個可受不了,吳鸞呻/吟一聲彎下腰,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吳鸞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床柱,吸著涼氣向云絕道:“可使不得??!好好的,做什么尋死呢?” 云絕低頭,羽扇一樣的睫毛遮住了燦星似的眼眸,捏著嗓子做出哭腔,“在下本來也是好人家的兒郎,命淺福薄入了煙花場,本想守著清白,卻被世道不容。如今身敗名裂,失了清白,還有什么顏面茍活于世?國舅爺,您別攔著我,左右我活著也是受人凌/辱,連今晚都躲不過去,還不如死了干凈!” 他要是死了,自己豈不是成了罪魁禍?zhǔn)?,被京城中人恥笑堂堂國舅酒后于青樓中施暴,還逼死小/倌兒。想他吳鸞雖然風(fēng)流,卻不愿背負(fù)這種禽獸的名聲。 吳鸞急得滿臉冒汗,“你個大男人說什么清白不清白?再說爺?shù)那灏撞灰脖荒銡Я藛??爺本來最恨斷袖,如今世人都知道爺是斷袖了,爺不是還堅(jiān)強(qiáng)地活著嗎!” 吳鸞語重心長,“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往前走一步就是海闊天空。你就當(dāng)是被狗咬了一口,養(yǎng)好了傷,又是一條好漢!” 云絕心里簡直要笑抽過去,忍不住肩膀一聳一聳。 吳鸞只當(dāng)他在哭,一時更沒了主意。這要是個女嬌娥在自己面前梨花帶雨,他自然知道該怎么哄怎么勸,如今一個男人抽抽噎噎,這讓他如何是好? 吳鸞一拍大腿,作為一個純爺們兒,當(dāng)然要有擔(dān)當(dāng),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惹的禍自己平,他一把抓住云絕的手腕,咬牙道:“別怕,爺替你贖身!” 吳鸞跑去找老鴇討價還價,一番口舌之戰(zhàn)后哭喪著臉簽字畫押,心頭都在滴血,割rou一般的痛。奶奶的,一夜荒唐竟然賠上了小半副身家,這么大一筆銀子得想法子進(jìn)宮找jiejie找補(bǔ)回來。 云絕利用這個時間處理了傷口,刺入大腿的箭頭是三棱型的,用刀剜出來時割掉大塊皮/rou,疼得他差點(diǎn)兒昏厥過去。他等眼前的眩暈感消失,才匆匆涂上金瘡藥,又用白布包裹上。接著處理了血衣,將所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毀尸滅跡。 吳鸞進(jìn)屋時,見云絕一身白衣,低眉順眼地坐在床邊,旁邊是一個小小的青布包袱。云絕起身時臉色慘白,滿頭冷汗,吳鸞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畜生”,趕緊上前扶住云絕。 他本想將云絕送去醫(yī)館,但見云絕走路一瘸一拐,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不覺動了惻隱之心,若是將其扔去醫(yī)館由他自生自滅,豈不是違背了自己救他于水火的初衷?最后吳鸞咬牙跺腳,要了輛馬車將云絕帶回了文忠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