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賀,新年快樂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廢后、重生之這個嫩草不好吃、一日歡、[綜]鬼燈sama的大廚人生、當萬人迷穿進靈異世界破案、傾世山河、爸爸快cao我呀!!!(親父女)、重生成Omega后所有人爭著要娶我、鳳榻棲鸞、禍水的自我修養
桌上很快恢復歡聲笑語,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刻擾亂大家的興致。 許傲的手機震動。 可愛又迷人的反派:我們這沒有下雨,學姐我好想你。 手指輕輕拂過屏幕,無盡的溫柔掩藏在這一觸。 為什么相隔那么遠你還可以感知到我的心? 許傲的冷靜似乎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知道這些人都在暗中打量自己,她坐在這張慶祝團圓的桌子上,沒有笑,更沒有不悅,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孤冷。 她一直都保持同樣的姿勢和神態,對這一派溫情無動于衷。 她不屬于這個家,或許從來就沒有屬于過這個家。 許傲突然想起來七歲的那一年除夕,她聽見兩個伯母在背后議論起自己。“造孽哦,取什么名字不好,取個傲字。我看那個蘇琴是讀書把腦子讀壞特了。” “是不是這里有問題呀?聽說她在學校從來不和同學說話的。” “這個不好亂講的。” 還有十五歲父母鬧離婚的那年。 “長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木偶娃娃一樣。” “儂看看,她對江家那個小孩笑的比花還好看,她年紀小,心眼可不小得很。” “那是了,江家這兩年當官的當官發財的發財,家里就這一個獨子。你別看她年紀小,吊男人的本事不小。” “她小小年紀懂什么,還不是她媽教的。” “早勸過小弟不要找外地女人,這下好了,離了婚了這十幾年拼出來的財產全被騙走了!” ……… 飯桌上,那個女人無疑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小婉,你這個……”三伯母指指她的肚子,“幾個月了呀?” “八個半月。”這是這個女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清澈婉轉,很是動人。 “產檢做了怎么說呀?” “孩子很好很健康。”周婉說這話的時候看向許承東的方向,可是那個人只顧看自己的心肝女兒,神色晦暗不明。 周婉這是第一次見到許承東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他果真沒有一句夸大過,這個女孩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千百倍,只是眉眼處,神情太過疏冷。她大概清楚為何許母不喜歡這個小孫女的原因,是人都愛軟語笑臉,更別提兒孫繞膝的老人。 事情出在晚飯后的聚會時間,許承東把周婉從沙發上拉起來,眼底里壓不住的暴戾。 許禮華晚飯后就回書房了,他眉眼低沉,一言不發。 不遠處很快就爆發出爭吵,準確來說是許承東一個人的怒吼。許恒瑞的琴聲戛然而止,整個屋子又一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許承東在還好,他不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許傲。 她的眼角輕輕掠過,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阿昌你去看看,讓你弟弟帶著小婉回來,屋外風大。”許老太太發話了,語氣焦灼,鄙夷的眼神卻掠到許傲那一邊。要不是因為這個喪門星在飯桌上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阿東又怎么會對小婉這樣生氣。 像是應了許老太太的不安,大伯著急忙慌叫司機的聲音傳了過來。 所有人都起身去看,許傲也跟著過去,屋外,刮著急風,陣陣雨絲斜打進走廊,周婉扶著墻半蹲,許承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似乎剛才的怒氣并未完全消散。 “哎呀!這是怎么了!”大伯母眼見周婉腳下的位置一片水跡,沖上去將人扶住,“阿東啊,小婉這是怎么了?” 她像是疼的說不出話來,本來就沒有一點氣血的臉現下更加慘白,嘴里不停念著,許承東的名字。 除夕夜,全市最好的醫院。 許傲和一個面熟的中年男人站在樓道里。 “麻煩您回去后,讓張媽把我的行李收好帶過來。”面前的少女面色平靜,絲毫沒有被之前的混亂所影響。 “小姐你要回家了么?”司機先生為許家工作了近二十年,還保留著原有的稱呼習慣。 “嗯,我媽還一個人在家,麻煩您了。”提到自己母親,女孩的語氣總算有了一絲波動,她垂下眼,卻也掩不住深深的倦意。 許傲真的有些累了,周婉于除夕夜23:28分誕下一個男嬰,由于早產,他被送去了新生兒科,護士把孩子帶出來的時候一群人圍上去看,只有許承東獨自站在窗邊,手里夾著煙,周身的氣息都是冷的。 許傲趁著大家都去病房里照看周婉的時候,她偷偷下樓去了新生兒科,她站在護士臺前,無聲的動了動唇,還不知道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年輕的小護士抬起頭,“是想看剛剛送過來的……”她翻看了下自己的面前的冊子,“周婉的兒子?” 許傲“嗯”了一聲,原來這個孩子還沒有自己的名字,暫且被稱為周婉之子。 小護士帶著她走到一個玻璃窗前,指著一個方向,“看到沒,就是那個。” 許傲點點頭,看著保育箱里的孩子,他那么小,許傲伸出手指放在冰冷的玻璃窗上,那個孩子就把手舉起來,像是在回應自己。 耳邊響起許承東在來醫院的路上和自己說的話。 “寶貝,你知道的,爸爸最愛的人永遠都只有你。”許承東眉頭緊鎖,滿腹的心事都擺在了臉上。 “不管那個孩子生下來如何,爸爸都不會再婚,我永遠都只會有你一個寶貝。” 平心而論,許承東的語氣足夠誠懇,面色也足夠凝重,可許傲真的沒有辦法去揣測他的內心是否真如他所說一致。 他會愛這個孩子么?他甚至連看都沒來看過一眼,他會對他越來越好么?給他取一個滿懷期翼的名字?陪伴他成長,就像曾經對自己那樣。 許承東已然和蘇琴離婚,雖然他們離婚時鬧的不好看,可從那一刻許傲就知道她的爸爸,她從小依賴崇拜的爸爸,是她mama今后的人生中最不愿與之來往的男人。 或許許傲早就有察覺,也許是在初中,也許是小學,從他每一次晚歸身上的味道,許傲就能判定他是否于婚姻不忠。 直到他摟著別的女人在大街上又摸又親的照片散落一地的時候,許傲斷定,許承東或許是一個好父親,但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男人。 許傲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復雜,許承東現在單身,他有結婚生子的權利,她從來沒幻想過自己的父母還可以破鏡重圓,從他們離婚的那一刻,許傲就知道自己的家庭永遠也不會再圓滿了。 手機突然開始震動,她拿出來看見賀知立的名字。剛準備掛斷,一旁的小護士很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許傲接起電話。 煙花在空中炸開的聲音傳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他的聲音。 “學姐!你聽見了么?是煙花的聲音!” 許傲停頓片刻,聽見那頭陸陸續續傳來孩子的歡笑,各種煙花的爆破聲,“聽見了。” “學姐,你們那里也放煙花了么?” “沒有。” “我忘了,A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少年仰頭,有些遺憾不能和許傲共享這同一片絢爛夜空。“學姐,你是在休息么?你那邊好安靜。” 手指劃過冰涼的窗面,“嗯。” 那邊傳來新年倒計時,許傲似驚醒,抬起手腕看表,和他慢慢度過屬于這一年的最后八秒鐘。 秒針每滑過一格,電話那頭就傳來一聲報數。 “三!” 生日快樂哦。 “二!” 歡迎你來。 “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啊,小朋友。 “學姐,新年快樂呀!”少年語氣歡揚,又一次道。 “新年快樂,阿賀。”許傲嘴角噙笑,轉身離開新生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