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美人_分節(jié)閱讀_10
沈紹安急忙抬手解釋道:“諸位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上京趕考的考生,無奈途中遇上土匪,慌不擇路中失足摔下了懸崖,今日才從荒野走出來,而后尋至此地,叨擾了各位還望見諒。”說罷撫手作揖賠禮。 面前眾人彼此對視一眼,不知該不該信,突然有人惡狠狠問道:“倘若你們說的是真的,那瘸子為何會倒在地上!” 此話一出,眾人又握緊了手里的武器。 沈紹安只好繼續(xù)解釋道:“我們并未傷他分毫,我們從這山頭下來時天色昏暗,或許是被我們嚇到了。” 眾人思索片刻覺得此話有些道理,李瘸子原本便膽小如鼠,被嚇暈過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從后面走來一位老者,身后跟著一名青年幫著提燈照明。老者走至眾人面前,壓手示意眾人收回武器,自己接過燈籠在兩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紹安心知此人是在這處有威望之人,坦然任由他打量自己。 許久之后老者終于開口道:“兩位是從荒原尋至此處?” “正是。” “兩位可知那片荒原叫甚?” “不知。” 老者先命人把李瘸子扶回家,自己帶著兩人往自己家走去。路上繼續(xù)跟他們道:“那片荒原名叫鬼泣城,五百多年前那里曾是一處繁華的城池,那時這座城還不叫這個名字,據(jù)說當時這座城富可敵國。” 那時的鬼泣城還叫做荀夜城,是前朝西北的邊城,雖說地處荒漠卻民殷財阜。若真要說此處與其他城鎮(zhèn)不同的便是荀夜城中人人擅使巫毒之術(shù),這正因如此,荀夜城才能地處邊疆卻免于外敵侵擾。然而好景不長,在一暴雨之夜,天降災禍于荀夜,短短一夜之間荀夜城毀于一旦,只留下一片廢墟,而數(shù)千荀夜百姓也在那夜之后消失于世,杳無音信。 自此之后荀夜城逐漸變成一片荒原,殘存的廢墟也在數(shù)百年的風沙侵蝕中被永久掩埋了在地下。后世也逐漸淡忘了這座名叫荀夜的城鎮(zhèn),只剩下每晚子時猶如鬼怪的鳴嚦嗚咽聲在提醒著世人數(shù)百年前的荀夜城的繁華昌盛。 漸漸地,荀夜城開始變得邪門恐怖,時至今日踏入這片荒原便意味著死亡。死亡絕境與子夜的嗚咽風聲最終成就了今日的鬼泣之城。 “能在短短一日安然無恙穿過鬼泣城也是福大命大。”老者再一次感嘆兩人的好運氣,“十年前,我們村一個小伙子,從小就膽大,爭著吵著要去闖那地方,結(jié)果一日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進去,之后再沒出來。” 沈紹安聽完老者說的故事也暗自慶幸,沒想到看似風平浪靜的黃沙荒地卻暗藏重重險境,他忍不住偏頭看了眼徐卿,沒想到對方也正看著自己,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慶幸。 ”今日也晚了,二位若不嫌棄先在村子里歇一晚,等明日一早我再派人送二位出村子。” 兩人齊齊道謝。 后來沈紹安才得知這位老者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村長家也并不富足,只能收拾出一間用來堆雜物的空房,跟他們說明難處時老人還有些窘迫,但是早已在山間同床共枕過的兩人倒是絲毫不覺得勉強,匆匆洗漱了一把便相對睡了過去。 晚間驚雷震天,狂風吹得未關(guān)嚴的門窗哐哐作響,不出片刻,瓢潑大雨轟然而至,豆粒大的雨珠重重砸在屋頂似乎是要將它擊穿。 遠處狹窄的山道時不時有巨石滾落,峭壁邊坍塌的泥水也順流而下,緊緊覆蓋在巨石之上。隨著最后一塊巨石滾下,這條村子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第8章 暫留村莊 索魂閣。 大堂靜謐無聲,風輕寒如同往常般軟若無骨倚靠在塌上,然而臉色卻一掃往日的風情,周身散發(fā)著陰郁之氣。蕪想依舊無聲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如同一尊兇神惡煞的石像。 偌大的議事堂安靜的令人膽寒。 直到跪在門外的手下喊了一聲“閣主。” 風輕寒這才抬眼一掃,勾勾手指讓人進來。 “可有找到人?” “屬下無能,還未能找到徐左使。” 風輕寒一時之間沒再說話,那名手下心里打鼓,忍不住偷偷抬頭觀察了眼自家閣主的表情,結(jié)果一看那張看不出悲喜的姣好容貌直接心里一緊,二話不說便跪了下去:“屬下辦事不力,請閣主責罰!” “嘖,”風輕寒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我有說什么么,起來起來。” “謝閣主。”手下輕呼了口氣,依言起身。 “祁王府可有動靜?”站在一旁充當石像的蕪想突然問道。 索魂閣上下無人不怵這位堪比修羅的右使,因此對于他的問話不敢無視,回答得愈加恭敬:“回右使,屬下趕至漢關(guān)城時聽聞祁王已帶著隨從奉旨回京。” “回京?” “正是。”手下觀察了會兒蕪想的臉色這才繼續(xù)道:“然而意料之外的是等屬下追至京城時卻沒發(fā)現(xiàn)祁王的行蹤,之后幾天也未聽說祁王已回京。” “未回京?”風輕寒坐正,右手把玩著前額的一綹頭發(fā)也問道:“難道他們還在路上?” 手下?lián)u搖頭:“這不太可能,從漢關(guān)城回京只有那一條路,屬下一路上并未看見祁王的身影,再者距離祁王動身趕往京城已半月有余,照理說無論如何也該到了。” 風輕寒點頭了然,剛想揮退手下卻聽蕪想問道:“京城里可有關(guān)于祁王回京的消息?” “半絲也無,百姓似乎并不知道祁王回京一事。” 蕪想沉吟道:“下去吧,繼續(xù)派人沿路尋找徐左使。” “屬下領命。” 手下離去后,大堂中又只剩下風輕寒與蕪想兩人,蕪想正垂著頭沉思,風輕寒便傾著身子去扯他的衣擺。 蕪想回過神來,側(cè)頭詢問他:“怎了?” “你在想什么?”風輕寒又露出了那副攝人心魄的盈盈笑意。 然而蕪想?yún)s早習以為常,依舊巋然不動,目不斜視回答他:“沈紹安……” “他怎么?” 蕪想停頓了片刻看了風輕寒一眼最終搖頭道:“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