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樓

    菡萏站起身牽著思驍朝我走來，最后我們隔著窗戶又一次的見面了。她隱去了溫和的神情，抬起手對我勾了勾，示意我把臉湊近，我也是個單純的人，就這么信了她，我貼著窗戶把臉靠上去，她卻一把揪住了我的臉蛋，死死的掐。

    “嘶...疼疼疼...”

    “你再敢對我兒大呼小叫的，信不信我把你給吊起來毒打！”

    什么菡萏姑娘，荷花兒meimei的，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簡直就是個悍婦嘛！護犢子的女人都一個樣，平日里裝得跟雞蛋殼都剝不開的林黛玉，實際能扛起頭牛吧！我哭喪著臉不停的求饒：

    “哎呀，松手松手，我錯了，小的不敢了！”

    思驍被我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菡萏方才解氣的松開了手。我揉著臉頰緩了好一陣子，對著菡萏眨巴著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對，戲精又一次上身了，這次不浮夸，是真的可憐。我看著思驍手中的糕點咽了咽口水。

    菡萏明白我的意思，她轉過身不理會我，準備帶著思驍離開，我立馬叫住了她：“打發(fā)點兒咯。”

    我是喜劇演員嗎，開口就不能嚴肅點兒嗎？菡萏聽到我的乞討后停下了步子，她蹲下身揉了揉思驍的腦袋，思驍是個聰明的娃，他點了點頭后便回到窗前舉著糕點：“喏，拿去吃吧。”

    我知道這孩子平日里也不會吃的有多好，難得她母親能送些吃的過來，便只取了一塊，算是嘗嘗味道：“真好吃?！?/br>
    嘴里總算是能吃到個帶味兒的東西，感覺幸?？梢匀绱溯p易的被滿足。菡萏矗立在月光下，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芒，她招呼了思驍回房去睡覺，思驍的臉上生起一絲不舍：

    “娘親，什么時候再下來看我？”

    “乖，娘親不忙的時候都會帶好吃的來看你，快回屋吧?！?/br>
    “嗯！”

    小家伙乖巧的應了菡萏的話，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屋子。目送了思驍回到房間里，菡萏的臉上浮起一絲難耐的神色，她嘆口氣準備動身離開，我卻叫住了她：“姑娘，能陪我聊一會兒嗎？”

    我以為自己的要求不會得來回應，出乎意料的是，菡萏停下了腳步，她踱步走到窗前靜靜的看著我，我伸手摸著鼻梁骨突然不知道該起什么話題，她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我急忙開口挽留：

    “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二字惹得菡萏捂嘴輕輕嘲笑：“你個窮酸小子，吃飯錢都給不起，拿什么同我交易?！?/br>
    “雖說菡萏姑娘是這樓里的頭牌，平日里光鮮艷麗，見過的達官貴人，金銀珠寶比比皆是，可暗地里卻托兒帶口的，想必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br>
    難得我如此正經的語氣和模樣，讓菡萏有些驚異的盯著我久久沒有開口，最終，她悵然的嘆息。我就知道，她是個有著故事的女人，嘖嘖嘖。

    “讓思驍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生活，我比誰都難過，可日子就是這樣事與愿違，我們娘倆能有容身之所，吃上一口熱飯，已經很滿足了?！?/br>
    她的語氣強硬，似乎不愿提及關于孩子和這煙花之地的繁瑣，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既然是頭牌，再怎么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話語權，雖然這兒的老大是那‘爆下菊’，可投靠了菡萏，怎么也算有半個靠山。

    “姑娘，思捷有一事相求。你跟那mama求下情吧，放我出去。”

    “這我可做不了主?！?/br>
    “我的意思是，賣身契我不能簽，可我會留下來做苦力把欠的銀兩給補上。再說了，思驍有慧根，這個年紀該讀書了，你總不能讓他從小到大都當個伙計。我可以教他讀書，也能幫你照看著他?！?/br>
    多么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呀，在心里，我不停的念叨著孩子是個軟肋，孩子是個軟肋。嘿喲，就真成了軟肋，似乎我的提議不錯，菡萏挑眉將雙手抱于胸前：“你可是思驍嘴里的騙子哥哥，你叫我怎么信你？”

    “你等著?！?/br>
    我跑到背包前，從里面翻出了五顆銀子，心疼死我了。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個真理，咱們一定要相信！拽進了銀子，我折返到窗前遞給菡萏：

    “雖然我口口聲聲說沒錢，不過，家當還是有的，就這么些。你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能瞧不起這點兒碎銀，我是真拿出了誠意來。你收下吧，當是給思驍買件像樣的衣服，交我這個朋友，你不會虧?！?/br>
    菡萏掂量著我給的銀子，換上了一副和善的表情：“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都說了跟mama客氣點兒，把你這些銀兩交出來，說不定她心善就饒過了你，何必鬧成這樣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尊嚴和骨氣，我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好一個骨氣。你先安靜的待著，明日我同mama說說好話，你給的銀子雖然不多，不過我會交給她。到時候，不要再吵吵嚷嚷了?！?/br>
    “思捷在此謝過菡萏姑娘。”

    我抱拳鞠躬行禮，菡萏微微點頭便拖著步子悠然的離開了。

    ....

    次日，這公雞剛打鳴，后院就又開始熱鬧起來了?？磥泶菏堑纳馐钦娌诲e，帶著一眾姑娘有的吃有的喝，這‘爆下菊’一定比我想象的要精明。

    我四仰八叉的盯著屋頂，腦袋里飛速旋轉著，這所謂的青樓無非就是古人尋花問柳的娛樂場，換到現(xiàn)代就是有‘公主’的會所夜總會什么的。經營理念大同小異，差的就是設備罷了。我已經規(guī)劃出能償還銀兩的方法，現(xiàn)在，就等著那胖大娘上鉤了。

    一個上午都不見‘爆下菊’的蹤影，我都懷疑這菡萏是不是私吞了我的銀兩不辦事呢。待到下午，幾名伙計開了鎖，我看著打開的門心底一陣歡呼?；镉媯儼盐?guī)У搅死哮d的房間，‘爆下菊’依靠在桌邊，揮了揮手示意伙計們離開。

    突然，房間里就剩下了我們倆，我突然有點兒害怕，該不會是要把我吃干抹凈吧，寶寶我沒那個能耐??！‘爆下菊’輕咳一聲，人呀一定要有眼力勁，我急忙走到桌前替她倒上一杯熱茶，還不忘吹吹氣：“mama小心燙?！?/br>
    “喲，魔怔了吧，被關了一天一夜的，脫胎換骨啊。你倒上跟我鬧呀?！?/br>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諷刺，我忍！

    “昨日，思捷不懂事無意冒犯，還請mama不要記掛在心?！?/br>
    “哼，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懂？別以為跟菡萏聊上幾句就相安無事?！?/br>
    “其實，思捷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這欠mama的，我一分都不會少，一定償還?！?/br>
    “說的好聽，你拿什么說服我？”

    既然這么問了，就說明有戲。我走到‘爆下菊’的身后，先來個按摩，我敲著她的肩膀又是揉著她的脖子，替她松松筋骨：“mama，怎么樣？舒不舒服？”

    老鴇瞇著眼睛一臉的享受，看來我的手法不錯，咦嘻嘻嘻。

    第11章 青樓

    “mama，咱這賣身契能不能緩一緩再簽？”

    “怎么個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