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柒章同僚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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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燕衡脫下馬褂罩在馮梔肩膀上摟著她往外走,福安沖在前面,朝迎來堵路的厲聲叱喝:“是吃熊心豹膽麼!敢阻常部長的去路!”眾人聽了不敢妄動,退讓一邊,很快與王金龍打個照面,他倚著欄桿,手指挾根雪茄,傍在身側(cè)的十姨太滿面嬌屈,輕揉著手腕:“就是她,把我這里捏的痛呀,她還要打我呢!”新納不久的十姨太正當(dāng)寵。 王金龍認(rèn)出常燕衡,兩年前逼得他拱手讓出十六鋪和吳淞碼頭的管轄權(quán),方才放他一馬,堪堪保住青云幫的江湖地位,卻也元氣大傷。 對這個人,他心底有多恨,就有多怕。 瞟過常燕衡護(hù)住的女人,面龐隱埋在其胸膛,看不甚清楚,不過露出的膀子很白,是個雪美人。他鼻孔里哼嗤兩聲,狀似半真半假的玩笑:“原來是常先生!你欺負(fù)我算罷,連你的女人也來欺負(fù)我的姨太太!” 常燕衡也笑了笑:“龍爺連自己女人是甚麼貨色都摸不透麼!”他又淡道:“我太太今日受足驚嚇,我們之間的帳可要重新清算了。” 王金龍目光閃爍,想也不想反手就扇了十姨太一個耳光,頓時打得她面頰紫脹,唇角滴血,再朝常燕衡拱手作個揖:“女人不懂事,還請常先生大人大量不計較。”常燕衡并不理他,摟住馮梔的手緊了緊,頭也不回地徑自下樓。 這戲再難繼續(xù)看下去,兩人回到車?yán)铮T梔推開他的懷抱,扭身靠著車窗只往外看,她腦里一片亂哄哄,還無法從初見王金龍的巨大驚恐中抽離出來,常燕衡知道她此時很需要獨處,便不多語,一路沉默地回到公館門前,傭仆過來開車門,一面稟報道:“王先生、翁先生還有陸先生在書房等著老爺。”“甚麼時候來的?”常燕衡下車問。“有一會了。”傭仆答。馮梔聽著,開口道:“我去看妮妮。”也沒再多說旁的,匆匆走了。 常燕衡來到書房,陸長友等三個正邊吃茶邊聊談,見他進(jìn)來,陸長友先道:“聽下人說你和太太去大華戲院聽?wèi)颍废壬钠蹦銖哪睦锔愕茫柯悶橹@戲票、整日里抱怨我是無用之輩。能幫我弄兩張麼?”常燕衡還沒答話,王詰實倒插話進(jìn)來:“這你也能忍?”翁云緒開脫道:“曼麗怎樣的人物,長友讓著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陸長友也辯解:“好男不和女斗。”王詰實嗤笑一聲:“你高攀的因必種卑微的果,實屬自討苦吃,你岳父涵養(yǎng)些不便顯露,可你那岳母,對你一副不待見的樣兒就擺在明處”王詰實看見常燕衡朝他暗暗搖頭,便掐住話尾道:“若桂芬敢這般出口成狂,看我不休掉她才怪。”桂芬是他的太太。Hàīτànɡsんūωū.Coм 陸長友已是面紅脖子粗,初時因新婚的甜蜜及得娶佳人的夢想成真、讓他不及多想別的,但一年多下來,生活由激情走向平穩(wěn),許多刻意忽略的東西,如漸漸干涸的小溪,露出底下漆黑帶棱尖的石頭,不小心會被劃傷,不致命,卻也會讓人疼一陣。 常燕衡拍拍他的肩膀,走到桌案后拉開抽屜,取出兩張戲票遞給他:“梅先生送了四張,余的兩張給你罷!”陸長友謝過接了,常燕衡又道:“票自然不能白給,還得請余曼麗幫我個忙。”王詰實及翁云緒都很好奇,連聲追問要幫甚麼忙,他卻笑而不語,恰這時,福安進(jìn)來稟,青云幫龍爺遣人送到一個錦盒及宴請?zhí)印?/br> 常燕衡把錦盒及帖子放在桌上,先拆開帖子,是為今在戲院里、十姨太的無禮冒犯道歉,已狠狠訓(xùn)誡過,送上心意,并于兩日后在華懋飯店做東陪罪宴請,務(wù)必賞光云云。 他沉吟稍許,才去打開盒蓋,眾人神情大變,甚驚呼起來,盒里赫然擺放兩截女人的手指,齊根斬斷,纖細(xì)蒼白,殷紅的是指甲和未干透的血漬。福安都結(jié)巴了:“這,這這是龍爺、十姨太的手指麼?”常燕衡面不改色地頜首,闔起錦盒遞給他,吩咐道:“把它還給青云幫,并帶話,心意已知,帖子也收了。”福安連忙拿起錦盒,如捧燒炭盆般走到門邊,常燕衡又叫住他:“不可讓太太知曉。”福安應(yīng)承著退下。 翁云緒取出帕子擦額上的冷汗,想想有些憂慮:“你真要去赴宴?這擺明就是一出鴻門宴,兇多吉少啊!” 常燕衡噙起唇角冷笑:“對付王金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怯,他兇他狠他玩命,你要比他更兇更狠更不要命,否則必是大輸。”他又問:“拜托你們的事準(zhǔn)備的如何了?”翁云緒等幾不再調(diào)笑戲謔,面色皆正經(jīng)起來,一直聊到夜幕深垂,明月移過窗間才罷! 常燕衡盥洗過并未回房歇息,而是往馮梔和妮妮的房來,門沒有鎖,把手一扭就開了,壁燈亮著螢螢微光,卻依然很黯淡,妮妮獨自睡在四面圍起的小床里,他輕輕走過去,睡得很是香甜,小毯子踢蹬到一邊,便替她復(fù)又搭在身上,晚間還是涼的。再往馮梔的床邊走,腳底不慎踩到甚麼,類似積木的硬東西,嘎蹬響了一下,他站定不動,聽見窸窣地翻身聲,應(yīng)是妮妮在動,不過很快又安靜下來。 常燕衡松口氣,又覺得挺好笑,繼續(xù)近至馮梔的床前,見她整個裹在被里蒙著頭,也不怕悶壞了,伸手去揭開被子,手指無意碰觸到她的臉頰,濕漉漉地,他曉得不是汗,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