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郁寧看了一下，繼續說：“他陪您多久，我就陪您多久。”

    無端被cue到，郁寧一頭霧水，這人在跟自己較什么勁呢？

    然而老爺子聽到這話，臉上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只是說道：“但愿你說的話是真的。”

    “說到做到！”東方珩語氣堅定。

    這兩人怎么也開始較上勁了？

    老爺子隨即也不管他了，拉著郁寧的手，說：“寧寧，我們到那邊，你教爺爺怎么用這個手機。”

    “好。”

    兩人坐到會客廳靠窗戶的那一邊，陽光透過玻璃灑落進來，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一老一少在這邊研究新手機，東方珩卻也沒走，直接坐在另一頭，喝茶吃點心，姿態愜意。

    “我這樣就能發微博了？”老爺子看著郁寧在手機上的cao作，他戴著老花眼鏡，雖然如此，還是把頭湊得很近，好像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郁寧點頭：“是的。寫完你想說的話，再點這邊的發送就行了。”

    “好，我來試試！”老爺子信心滿滿地說。

    然后，他就拿過手機cao作起來，老人家不會用什么九鍵二十六鍵，只是用手指在手寫面板上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不大一會兒，就寫完一行文字，發表出去。

    “發出去了！”老爺子驚喜地叫道，語氣像個發現了新事物而開心的孩子。

    郁寧安靜地看著他，嘴角揚起一個輕柔的弧度，時間好像穿越回十幾年前，自己的爺爺捉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教他寫下自己的名字，那時的自己，好像也是這么開心。

    可惜，這么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寧寧你看，爺爺發的！”老爺子獻寶般地把手機給他看。

    寧寧是個好孩子。

    郁寧看到上面只有這一行話，寥寥幾字，情真意切。

    “爺……”

    郁寧的聲音哽咽住，鼻子也開始發酸，他忙低下頭，囁嚅著說：“爺爺好厲害——我去一下衛生間。”

    他說完，便迅速起身，低著頭向外走去。

    *

    郁寧洗了把臉，開門走出衛生間，結果就見墻邊靠著個人，是東方珩。

    郁寧一愣，隨即往旁邊讓了讓：“你要用衛生間嗎？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東方珩轉過身，直視著他，看了很久，才開口：“你還好嗎？”

    “誒？”郁寧不明所以。

    東方珩往前一步，向他伸出手。

    郁寧只覺得一個溫熱的觸感拂過自己的眼角，一瞬而逝。

    “你哭了。”東方珩篤定地說。

    被說破心事，郁寧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我沒事。”

    東方珩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郁寧仍是低著頭，卻能明顯感受到來自對面的視線，沒有敵意，也沒有厭惡，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郁寧握了握雙手，低聲說道：“那個……我今天來，是為了探探爺爺的口風，如果他的態度松動了，我會趁機說服他讓我們離婚的……”

    “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郁寧說完，還是沒有抬頭，低著頭從他身邊繞開，往會客廳走去。

    回到會客廳，老爺子坐在窗邊，正默默出神。

    郁寧來到他身邊，輕聲說：“爺爺，我回來了。”

    老爺子回神：“哦，寧寧回來了，那我們繼續吧。”

    “好。”郁寧坐在他的身旁。

    教學繼續，郁寧耐心地為老爺子介紹手機的各種功能。

    “這樣就可以播放視頻了，爺爺想看什么？”郁寧問他。

    老爺子毫不猶豫地說：“就你那個照顧小孩的節目，里面小孩多，我看得樂呵。”

    “好。”郁寧為他調出視頻。

    兩人看了一會兒，老爺子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見了：“寧寧你看，這群孩子多可愛呀。”

    “是啊。”

    “你什么時候也生一個？”老爺子順勢問道。

    郁寧睜大眼睛，這話題也太跳躍了吧！

    剛進門的東方珩也停住腳步。

    郁寧回神，連忙擺手：“爺爺，目前我還是希望以工作為重，而且我還年輕，生生生孩子什么的，暫時還不急！”

    “你不急，也不知道阿珩急不急。”老爺子說著，看了一眼在門口的孫子。

    東方珩看看郁寧一臉驚慌神色，哼道：“我當然也不急！”

    老爺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爺爺，視頻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我們先不看了，再教教其他的地方吧！”郁寧生怕老爺子下一句就是催他們趕緊生個孩子，趕緊轉移話題。

    “唉，好吧。”

    郁寧忐忑地退出視頻軟件，點開另一個新聞軟件：“爺爺，這個可以看新……”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在頭條上面，某某某名人生了一對龍鳳胎的新聞正掛在上面。

    郁寧沉默著，不知該怎么說下去。

    忽然間，一只手伸過來拿過手機，看了看屏幕，然后若無其事地往下滑，把那條新文刷過去：“爺爺，這里可以看新聞，也有各種新聞分類，國內國外都有，您喜歡看的軍事新聞也有，您想看哪個從這里選。”

    東方珩耐心地說道。

    “哦？這么方便嗎？”老爺子看到軍事新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視線都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