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巖石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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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子的名字是趙佳吧,但我怎么有一次無意中聽到張叔叫你湖兒,不知哪個名字才是張嬸子你的真實姓名?” 張嬸子臉色變了,這會兒也不裝糊涂了,直接正色道:“你是怎么知道喬昆是我兒子的?” “喬昆不是父親的兒子,因為父親曾說過,如果他有兒子,那他的名字便是喬昆吾,可喬昆少了一個字。而張嬸子對我家的桃樹很是關心啊!想必張嬸子對桃樹的了解遠遠勝過我,可到底是怎樣的秘密,必須要求張嬸子將你唯一的兒子想方設法送給我母親,或者說,送到離桃樹最近的地方。” 面對喬靈的胸有成竹,張嬸子苦笑,“是啊,有怎樣的苦衷,要求一個母親必須親自想辦法將自己的孩子送給他人為子,以后,那個孩子不會喚你母親,不會吃你做的飯,不會穿你縫的衣?只有宿命,才能讓人無力,讓人無法反抗。 你放心,我家的秘密不會對喬家,對你,產生任何不好的影響。這個世間有無數秘密,難道每一個你都必須揭開掌控在自己手中嗎?” 喬靈失笑,“宿命?難道傳送中的華胥氏是真的存在的?那作為神的祭祀,你們世世代代守護著天地之心,因為那里是神顯示神跡的場所,作為神的祭祀,你們的宿命便是守護。” “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紫湖大驚失色。不過是一個名字,就讓喬靈猜到了她最大的秘密,難道那個神秘男子喬景峰真的這么可怕,當初張家村的祖祠都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顯靈。 作為喬景峰的女兒,明明喬月和喬雪都很正常,怎么到了喬靈這里,就這么邪乎?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你吧。”玉衡上前一步,“關于神之祭祀華胥氏的傳說,一直被卡師們代代相傳,無數致力于突破鉆石卡師境界和追求長生的卡師們,一遍遍研究這世間力量的奧秘和神的神跡。 而只要有神的存在,必然會提到神跡顯靈的場所——天地之心,也是世界存在和發展的源泉。 而伴隨著神,自然不可避免提到華胥氏。書上說,每一代華胥氏都可以活千年,這是神對華胥氏的賞賜,大家篤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說,也許,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位,是個千年老怪物!”喬晉咽了口口水,這也太夸張了吧。他不是世家出身的卡師,不知道什么在卡師中代代相傳的秘密。 紫湖冷笑,“我就是華胥氏紫湖,你們能把我怎么樣,捉到我,剝皮剖尸,研究我為何能活這么久的奧秘?” 喬靈皺眉,“我聽說華胥氏作為神的祭祀,應該有神賜予的神珠,你到現在都不拿出來,難道是不在你身上?莫非,你已經將神珠傳了下去?” 張嬸子不為所動,“沒有我,你們永遠也進不了天地之心,哪怕你們離神只有一步之遙,你們也沒有機會了。怎么樣,是不是很不甘心,很氣憤,很懊惱?哈哈哈——” 本來就夠沮喪了,還被這瘋婆子這么一說,玉衡和喬晉都很不甘心。 一般人對天地之心聽都沒有聽過,他們不但聽到了,還知道桃樹是進入天地之心的路徑,卻因為不知其法,而過門不入,實在是太憋屈了。 喬靈倒是表現的無所謂,“我今日本就是為了解惑而來,能見到剛才的景象,已經很驚喜了,我對你口中的神,沒有什么興趣。” 喬靈可沒有忘了剛才父親說的話,她和龍族有淵源,而且桃樹的主人和她前世也有關系。 喬靈忍不住懷疑,上一世在天寰界難道她曾經遇到過龍族,或者是見過神,可她自己卻不知道? 一般升級打怪也是一層層往上升,她現在不過是黃金卡師,連一年回歸七人的鉆石卡師都沒有想好如何應對,還不想自己送到神的面前去。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還是離那些眼明心亮的存在暫時遠些為好。 可其他三人不知道喬靈的想法啊,見神啊,哪怕見不到神,見見神跡,看看天地之心,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啊。 “三位對天地之心不感興趣,但吾卻很有興趣,不知華胥氏紫湖祭祀可否給吾這個機會?” 一位青衣男子突然從遠處的天空急急飛來,而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一樣清楚。 飛過來?是鉆石卡師! 紫湖一瞇眼,終于想起此人也是當初在天地之心的鉆石卡師之一,只是既沒有出言冒犯,也沒有附和他人。他這是想重新回到天地之心? “鉆石卡師的確很了不起,但我眼見著無數天才橫空出世,星耀一時,等攀上鉆石卡師的巔峰,汲汲幾十載,壽終而逝,你以為我會怕你一個鉆石卡師?” 來者笑瞇瞇的,“我本來還擔心紫湖祭祀用上次送走所有鉆石卡師那一招,將我又揮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沒想到這位女公子解決了我的后顧之憂,紫湖,不想死的話就帶我去天地之心,我在那里呆了七十年,就算是又回去你也不算犯規。” 玉衡一時失言,“難道說七十年前,吳國的鉆石卡師失蹤之謎是因為你們都進入了天地之心?這怎么可能,天地之心是一方世界最核心的存在,如何會允許鉆石卡師進入,就算一兩位鉆石卡師與天地之心有緣也罷了,怎么可能吳國當時所有的鉆石卡師都和天地之心有緣?”而且,這位的意思是,紫湖祭祀將在天地之心所有的鉆石卡師都送走了,她送到哪里了?現在的吳國遍地都是鉆石卡師嗎?天啊,玉衡一想到這個最有可能的猜測,臉都白了! 來者看向玉衡,也許是從紫湖的臉上讀出了無畏生死的意思,直接開口威脅道:“正好這里還有‘無辜之人’,紫湖你不怕死,難道他們也不怕死嗎?紫湖你聽著,你要是不帶我去天地之心,我就殺了他們,我問一句便殺一人,若我問了三次,你都不答應,那就別怪我開始殺這里的村民了!” 喬晉擋在喬靈面前,怕這瘋子首先對喬靈下手,“這位鉆石卡師大人是不是太過咄咄逼人了,我們和紫湖是敵非友,紫湖怎么可能會因為我們妥協,你若想進天地之心是你的事,如何將我們攪進來?” 那鉆石卡師終于將目光從紫湖身上移開,“剛才見這位女公子很是聰穎,為了保住同伴的性命,一定有其他辦法,不過我看女公子對進入天地之心不屑一顧,也就不得不借你們二人的性命一用了。若是你們今日死在吾的手中,那便是你這位朋友見死不救,和吾可沒有什么關系!” “呵呵,”喬靈諷刺一笑,“先生何必說的這么置身事外,你從我們得知天地之心的存在時,就已經打算要我們三人的性命,你能找到這里,想必廢了不少功夫,又如何愿意承擔泄密的后果。說什么因我之故,你不過是黔驢技窮罷了。”七十幾年前,鉆石卡師們一定不是通過桃樹進入天地之心的,否則,想回到天地之心的鉆石卡師人數必然不少,來的也不會只有這一位,而張家村怕是因這株桃樹,以后都沒有了安寧的日子。 鉆石卡師轉頭看向喬靈,“有意思,我身上沒有半分殺機,你居然就發現了我欲行滅口之事,這倒是讓我真的起了愛才之心,以你的能耐,不可能是一般人家出身,既然找到這里,不如我們合作,只要我能進入天地之心,那天地之心的好處,我們幾人平分便是。” 喬靈平靜道:“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我等有選擇的余地嗎?” “哈哈哈,痛快,那吾便拭目以待。” 那鉆石卡師做出恭敬的態度,顯然很相信喬靈的智慧。 喬靈走出喬昆身后,來到紫湖面前,“紫湖,你還記得你的小女兒張冬杏嗎?” 紫湖臉色大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她不是去享福了嗎?” 喬靈拿出一塊黃玉,張冬杏便被封印在內。 喬靈將黃玉擲到紫湖懷中,紫湖急急接過,仔細觀察,里面果然是她那狠心的小女兒。 “冬杏你這個傻孩子,怎么就落到喬靈手中了,你不是自負聰明,連我這個娘都不要了嗎?怎么連個比你小的姑娘都斗不過?兒女都是債啊!都是債啊!” 紫湖痛哭不已,片刻后,她擦干凈眼淚,“將我女兒放出來吧,我帶你們去天地之心。” 喬靈招手,黃玉飛入懷中。“不著急,你帶我們進了天地之心,我們自然會放了她。” 紫湖深吸一口氣,沒有繼續糾纏,打頭進了喬家的院子。 剩下幾人互相望望,都跟了過去。 紫湖走到桃樹面前,桃樹上已經沒有了桃果,只剩下光禿禿的桃枝。 紫湖輕捏指決,一道紫光打到桃樹枝丫上,桃樹突然發出一道粉紅色的光芒。 轉瞬間,一樹桃花盛開,滿院子飄散的都是桃花的芬芳。 紫湖右手平推,紫光柔和,在她的掌下,一道石門緩緩成型。 那是一道三尺高的小門,紫湖矮著身子鉆了進去,那鉆石卡師示意他們先進。 玉衡不待喬靈反應,當頭走了第一個,喬晉示意喬靈先走,喬靈只好跟上。 喬靈知道這是他們的一番好意,如果多有推辭,怕是會惹那位鉆石卡師不悅,若是平白吃了苦頭,對之后的脫身之策大大不利。 一行五人走過漫長的甬道,大約半個時辰后,終于看見了光芒。 當喬靈腳踩到實地上時,看見的便是一片片紅土,而他們正處在一道峽谷的外面。 “穿過羊羚谷,就到天地之心了。” 紫湖的話,將那鉆石卡師的疑問憋回了肚子。也是,他可是在天地之心待了七十年,紫湖不會撒這么拙虐的謊言。 穿過一道道彎曲的小道,周圍扭曲的巖壁,紅色的光芒,讓人不得不為世間的鬼斧神工感到驚嘆。 玉衡突然開口,“這是因為洪水的沖刷才形成的奇特地貌?” 紫湖一挑眉,“吆,您老對這有研究?是,傳說羊羚谷是世界末日洪水沖刷后,留下的痕跡,是神對世人的懲戒。” 玉衡和喬昆互相望了一眼,作為《情殤》的創造者,喬靈如何不知他們心中所想。 當初,《情殤》的女主不就是到了羊羚谷這樣的地方,然后遇到了一顆跳動的紅心,后才有了這個故事。 如果說重崖居士沒有來過這里,怕是讀過《情殤》的人都不相信。 可天地良心,她只是隨意一寫,而這羊羚谷怕是已經存在了不短的年頭。 她是不是該慶幸,還好張嬸子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不會接觸到。而《情殤》也是以重崖居士的名義發行的。 玉衡和喬昆也是顧忌身后的鉆石卡師,沒有深入詢問,但心中的忐忑一時小了不少。 如果重崖居士來過這個地方,那就說明要么重崖居士去過天地之心,要么這里根本就不通向天地之心。 前者,他們只有認命。 后者,卻可以做做文章。 玉衡眼珠子一轉,故作疑惑,“鉆石卡師大人,你既然在天地之心待了七十年,一朝脫困又何必還要回來呢?” “哼,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們這些鉆石卡師在天地之心待了七十年,就是被當做缺的兩個天地神柱來支撐天地的。當初我們受到神的召喚,誰也不敢不去,一去卻被困在了天地之心七十年。 十幾年前,天地神柱歸一,我們才有了片刻喘息。后來觀察了許久,確定這神柱不會無故失蹤,我們才打算輪流離去,但沒有神的旨意,誰也不敢不回。 大半年前,最后一天地神柱突然回歸,這紫湖恰巧出現,用一顆寶珠,將所有的鉆石卡師送出。從此以后,就沒有鉆石卡師能找到天地之心了。” “還不是你們貪心不足?”紫湖可聽不得這鉆石卡師冒犯神,“你們代替神柱撐天,本就是自救,若這方世界損毀,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況且,你們支撐天地,不也得到了不少好處嗎?七十年年華永駐,還有天地之心濃郁的星力修煉,連天機都因為你們融入天柱而知曉,你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哈哈哈,好一個不知足!那些世家卡師們,可以選擇或借用天機壯大家族,或跳出陰謀保全自身;那些出身卑賤的幸運兒可以選擇借用自身的力量攪風攪雨,離開吳國這個是非之地;家有后裔的,可以以自身鉆石卡師的力量,作為投注的砝碼,為子孫后代博一個前程;想尋求突破或延遲壽命的,有資本的選擇得到氣運加身,沒資本的不就只得苦苦尋找天地之心,渴望能定住時間或借用天地之心的星力,在壽終之前突破嗎?” 顯然,這位鉆石卡師是最后一種。 “憑什么鉆石卡師就是頂峰,我年輕時也是數一數二的天才,千辛萬苦成了鉆石卡師,難道余生便是作為一個鉆石卡師等死?誰愿意承認鉆石卡師上面的路沒有了?憑什么?” 紫湖不說話了,大家也沒有說的心情,只管埋頭趕路。 走了許久,終于拐過一道彎,看見了懸在空中的一顆巖石紅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