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山軍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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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來真是一腦門的汗,還好那個小姑娘講義氣,沒有走。要說將軍的女兒,她應(yīng)該是最像的了。那膽氣,那眼神,瞧著都讓人覺得出身不凡。指不定遞消息的人沒有說清楚,不是十三四歲,而是十一二歲? “這么說,這四個女子都爭著說別人是李惠然,可是為什么啊,難道不是李惠然你還放了人家不成?”玉璣很感興趣。 “我說不清楚,軍師,你快去看看吧。” 喬靈看著扎在山腳的山寨,右手邊就是一條大河,山寨外圍是兩排木墻。一排長一排短,所有的樹干都是底下燒焦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干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干排成一排在內(nèi),這明明就是標準的軍寨,怎么會是什么‘長山盜’的地盤? 況且這里離云中郡不遠,為何云中郡會允許一股幾千人的盜賊在這里盤桓,更讓人想不明白這些人居然都有馬,看他們嫻熟的動作,怕應(yīng)該是騎兵! 賊盜一般都是步卒,他們養(yǎng)不起戰(zhàn)馬和騎兵。 難道是云中郡的兵馬假扮的? 可舅舅也是五品將軍,如果他們知道李惠然的身份,為什么還敢綁架她? 和舅舅關(guān)系不好的將領(lǐng),還是潰軍? 最近云中郡好像在打仗,和這個有關(guān)系嗎? “我說小姑娘,你這眼珠子提溜轉(zhuǎn)的打什么主意呢?” 這黑臉漢子倒是回來的快。 喬靈望過去,沒想到居然看見了一個她認為根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一個人。 喬靈低下眼簾,擋住了自己的表情,也擋住了泛紅的眼角,心中卻一陣翻滾,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賊窩? “你們誰是李惠然?”玉衡直接開口問道。 “她是!”喬雪和李惠然同時指著喬月喊道。 喬月臉上一片平靜,看起來好像是認命了。 喬月不辯解,喬靈卻不會。“她是我大姐,我姓喬。”喬靈的回答太篤定,讓玉璣忍不住看了過去。 喬靈直直的看著玉璣,眼神中堅定又委屈。 堅定玉璣明白,這委屈是什么意思?他們認識嗎? 這下,連玉衡都看過來了,小姑娘的眼神明明是認識玉璣的,但玉璣的驚訝也不是裝出來的,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我們見過?”這下連玉璣都不確定他們認不認識了,被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女孩一副負心漢的眼神看著壓力很大的。 “不認識。”喬靈轉(zhuǎn)開眼睛,不敢直視玉璣。 說謊!!!玉衡和馬元心中同時喊道。 “放了我們,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大批糧食。李惠然的父親是橫江將軍,事情鬧大了,李將軍不可能忍。” 喬靈小心遮住大姐和李惠然的方向,只讓她面前的玉衡看見她荷包里的藍寶石。 喬靈這是以她卡師的身份擔保,只要玉衡答應(yīng)她,那她一定遵守約定。 要知道能成為卡師的起碼是寒門,自然不缺十幾車的糧食。 喬靈篤定玉衡不會拒絕,除非要求長山盜綁架李惠然的人是卡師,但卡師向來愛惜羽毛,一般不與匪類來往。 退一萬步,一位卡師對付李惠然,完全不用這么拐彎抹角,只要放出去一句話,李惠然連帶這李家就都完了。 不是喬靈小看李家,而是事實如此,李家在云中郡的根基太淺薄了,李錦園也只是普通人出身。 讓喬靈更確定出手之人不是卡師的原因,就在玉璣身上。 在喬靈看見玉璣第一眼,就知道前面自己猜錯了,她面前的長山盜怕是長山軍吧。 玉璣是長山軍的人,當年她跟著玉璣的時候,玉璣一直在想辦法給長山軍送糧食,長山軍一直缺糧,很缺糧。 “成交。”玉璣還沒有說什么,玉衡就答應(yīng)了,而且馬上讓黑臉漢子送她們四人離開。 馬元雖然不明白軍師的意思,但堅決執(zhí)行。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弟兄把馬車趕過來。 李惠然迫不及待的爬進了馬車,喬雪緊隨其后。 喬靈是最后一個上馬車,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玉璣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剛回到李家,喬雪就委委屈屈的跑在最前面,也不顧后面的喬月和喬靈。 看著馬上要進入院門的喬月,李惠然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李惠然渴望有朋友,但她從小在李蔣氏的身邊長大,她太明白階級的意義了。 喬家不過是普通人,是注定的底層,哪怕喬月長的再好看,最好的結(jié)局不過是為寒門妾。 那她還怕什么呢? 現(xiàn)在重要的是馬上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查出是誰動的手。她牽連了喬家姐妹也罷,讓喬月頂缸也好。小人物的痛苦和怨恨是最不需理會的。 “站住!”喬靈沖過去直接擋在喬雪面前,剛剛是有外人在,她給喬雪留面子,現(xiàn)在到了院子里,該說的話該算的賬也該一起了了。 “二姐,你和大姐在馬車上坐的好好的,為什么大姐會突然下來,還有,你當時為什么要說李惠然是大姐,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嗎?” 喬靈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喬雪,她第一次認真觀察她,是喬雪變了嗎?那個會為了她收張冬杏紅薯的二姐為什么在今天這樣讓她失望。 她能解決的,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她可以保護好兩位jiejie,何況今天喬家本就是被李惠然連累,長山軍要綁架的根本不是喬家人。 喬雪眼神閃爍,“三妹,你說什么呢?我當時都嚇壞了,你問大姐,當時我是擔心你,才想下去護著你,結(jié)果大姐自告奮勇要先下去,我攔不住,不信的話,你問大姐。還有,當時我剛下馬車,周圍都是人,我一緊張這不是認錯了嘛,后來我嚇得腿都軟了,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什么……” 什么都是問大姐,喬雪是篤定喬月會給她背鍋啊! 喬雪心中一陣委屈,不是已經(jīng)平安回來嗎?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過去了啊! “阿雪,你回來了!”聽到院子動靜的喬母第一時間問了喬雪,“阿雪你來,母親有事找你。” 也不管喬雪和喬靈沖突的原因是什么,直接拉偏架。 喬雪低著頭,直接進了喬母的房間。 喬靈正要阻止,喬月拉住了喬靈,她第一次直直看著喬靈的眼睛,“三妹,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這個家一直束縛著你,這是不對的。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覺得,你就像是我今天讀的故事里的秦非韓,明明心向天地,卻因為所謂的家人束手束腳。母親,母親已經(jīng)魔怔了,二妹今天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你放手了吧,小弟有我照顧。看,你沒有后顧之憂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希望有一天,無論你走到哪里,我都能驕傲的告訴別人,你是我的meimei。” 喬月是個善良軟弱的美人,喬靈一直都知道,她會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乖乖嫁給不合適的人,也會在無力阻止她代替弟弟服役而自責憂郁。 今天的喬月讓喬靈震撼,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大姐不是看不清楚,她只是太清楚了,才痛苦,彷徨,猶豫,最終無法選擇。 她要離開家嗎?還是說,她從來都沒有真正擁有過? 雕花的重檐上掛著的銅制鈴鐺,在冬日的寒風中叮呤作響,劉楚楚穿著紫紋鹿皮大氅乖巧的跪在佛寺長廊下?lián)旆鸲埂?/br> 她知道,今天她是來相親的,是母親好不容易才給她約了一戶人家,可他們卻堅持要見她一面,如果滿意才定下來。所以,她來了。 劉楚楚到了承恩侯府,才知道一般貴女七八歲都會訂婚,不過要等到十七八歲才會成親。高門貴女的婚約從來都不是給嫁人的姑娘的,是一個冰冷高貴的身份和另外一個冰冷高貴的身份的結(jié)合。 婚約的存在就是要保證血統(tǒng)的純粹。作為貴女,連兩姓之交好,傳一族之骨血,義不容辭。 相看是對她的羞辱,因為她從小在市井長大,她的血脈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她的教養(yǎng)。她缺失了最重要的十年,對劉楚楚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的五妹被退婚了。 世家的婚約是血脈的聯(lián)系,劉錦繡不是世家血脈,她根本沒有嫁入世家的資格。 劉楚楚撿了一下午的佛豆,也沒有看見要相看她的人,她來的低調(diào),去的沉寂。 甄氏心疼極了,只能拍拍劉楚楚的手背,帶著幾分心酸,幾分驕傲,“好孩子,這事成了。我就知道我的女兒長的這么漂亮,怎么會看不上。” 劉楚楚優(yōu)雅的微笑,再微笑。 佛寺長廊底下,一對兄弟正在討論剛離開的劉楚楚。 “二弟,那個劉家四女長的還行,看起來也是個文靜不惹事的,看在承恩侯府的面子上,娶就娶了,你說是吧。” 元嘉志用他吊兒郎當?shù)目跉鈱χ晃毁F女評頭論足,可謂是沒風度極了。 他是不贊同這門婚事的,劉家那么多女兒,怎么家里偏偏要為二弟說個剛回來的。 元碩明嘆了口氣,“誰讓我沒有卡師天賦呢,作為元家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聯(lián)姻了。劉家四女雖然剛剛回府,但畢竟侯爺對她心有愧疚,自然對她和對別的姑娘有幾分不同,娶她對元家利大于弊。我沒什么意見,長的好不好看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不過是娶個女子回家當擺設(shè),這么簡單的事我還是做的好的。好了,不說我了,大哥,你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想好要去哪位州牧門下了嗎?” “還沒有,這離畢業(yè)還有半年呢,要是半年后我還沒有決定好,我就去游學,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想好了。” 因為同胞弟弟沒有卡師天賦,元嘉志在他面前都是能回避這些事盡量回避的,但弟弟問了,他無法不回答。 “挺好的。”也不知元碩明說的是成為卡師挺好的,還是說游學挺好的。 高大的身影和斜陽相依相映,為冬日的凜冽泛起幾絲溫暖。 當喬靈第二次出現(xiàn)在長山軍的軍寨時,馬元帶著驚訝的神情將她迎了進去。 “軍師說今天晚上有貴,沒想到居然是你!”玉衡在喬靈離開后,便告訴馬元喬靈是卡師,知道這點的馬元自然無法理解喬靈的來意。 一般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剛被綁架過,應(yīng)該是最厭惡故地重游的吧,軍師雖然不喜歡他接這些所謂的‘單子’,但為了弟兄們有口吃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卻不知為何今天主動破了規(guī)矩。 難道這個小姑娘居然比他們長久的生意更重要嗎? 作為卡師,想要悄無聲息的給長山軍一批糧食,也不需要喬靈親自來一趟吧。 “知道長山軍嗎?” 喬靈剛進來,還沒有站穩(wěn),玉衡就直接發(fā)問。 “知道。” “認識玉璣?” “認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是打算加入長山軍嗎?” “是。” 玉衡和喬靈就這般簡簡單單的一問一答,便決定了喬靈成為了長山軍的成員。 玉璣撲到玉衡面前,“師兄,你們打什么啞謎啊!這小丫頭能干什么,你就收下她。還有什么救命之恩,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丫頭胡說的吧。” 玉衡面無表情,“我決定收她為徒,你以后就是她師叔了,到了京城多照顧點。” 玉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讓玉璣心情很微妙,明明,明明他剛剛應(yīng)該做點什么的,但玉璣就是想不起來,但玉璣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就好像什么屬于他的緣分被別人給搶了。 “喬靈,你得去一趟京城的學院,有些東西只有在那里才有。” 卡師書院學子的身份能給喬靈提供太多的便利,喬靈不應(yīng)該錯過。 喬靈點頭答應(yīng)了。 等玉衡示意玉璣將長山軍現(xiàn)在的情況詳盡的告訴喬靈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小丫頭,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能成為卡師是你的機緣,長山軍就是一個泥潭,你又何必自家跳下來沾一身泥呢?”玉璣讓喬靈坐了,這才帶著幾分無語的口氣勸道。 玉璣和玉衡不一樣,對玉衡而言只要這件事對長山軍好,哪怕下一刻讓天下的百姓死一半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但玉璣不是,用玉衡的話來說,婦人之仁。 如果喬靈知道了長山軍的事,那她就絕無反悔的余地。但喬靈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真的明白自己今天的選擇嗎? 喬靈卻沒有退卻,她知道玉璣的意思,不過卻不在意。喬靈歪了歪頭,居然意外的可愛,“你就不問我,你什么時候救過我?” 玉璣笑了,“上輩子吧,我對我的記憶力還是很有自信的,要是我之前見過你,更別說救過你了,我一定不會沒有一點印象。” 是啊,就是上輩子。 上輩子喬靈服完勞役回家,被大水沖走,救她的人就是她面前的這位道人。 喬靈服役回家路上遭了水災,要不是玉璣路過救了她,估計她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后來喬靈說不清楚張家村在哪里,玉璣也沒有辦法送她回家,那個時候的喬靈無家可歸,玉璣雖然口上說著麻煩,最后卻收留了她。 那個時候的喬靈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穿書了,只以為是運氣不好穿越了而已。 那五年的日子,是喬靈過的最無憂無慮,最自由的日子。玉璣把她安置在云中郡,自己卻常常跑的沒有蹤影。 也是那五年的相處,喬靈才知道了長山軍的存在。 二十年前,北地接連遭災,先是水災,緊接著就是旱災,蝗災,還有瘟疫。 可恨朝廷陷入黨爭,當?shù)厥兰乙膊话寻傩债斎耍钡仞I殍遍野,生生造出個人家地獄。最后奉天神將軍站了出來,直接在長山拉了大旗,反了。 剛開始只是為了一條活路,后來也不知是不是天命在奉天神將軍這邊,長山軍中接連出現(xiàn)各種英雄人物。 最后居然打到了洛陽,那時候因著先帝剛剛?cè)ナ溃倥高叄瑑煞饺笋R居然在洛陽城下相遇。 一時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朝廷里有人出了主意,招安長山軍。 奉天神將軍已經(jīng)打到了這里,怎么可能投降,但沒有想到他手下的一部分將領(lǐng)不是這么想的。 畢竟長山軍幾乎都是普通人出身,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就這樣,奉天神將軍的手下被招安走了大半,而奉天神將軍也被他最信任的手下毒死,長山軍就不敗而敗了。 后來原長山軍被招安的人和朝廷聯(lián)手,趕走了匈奴。剩下不投降的長山軍就被騰出手的朝廷剿滅。 短短半年,一時風光無兩的長山軍就這樣零星四散,而長山盜就是其中一股逃到云中郡的潰兵。 長山軍從成立到潰敗一共存在了一年半,但已經(jīng)習慣過刀口上舔血之事的兵卒除了殺人已經(jīng)什么都不會了。 有價值的人才都被招安了,可有誰想過這些跟著出生入死的兵卒。 喬靈知道的也只是長山軍被反殺潰逃,卻不知云中郡居然也有一支。怪不得當年玉璣會把她安置在云中郡。 這也是喬靈提議來云中郡的底氣,她畢竟在這里生活了五年,總比別的地方熟。她不否認想著找玉璣,只是沒想到會在今天白天那樣的情況下重逢。 喬靈回到吳國后,卻再也沒有見過玉璣,更沒有聽說過長山軍的任何消息,但愿此世長山軍可以得償所愿。 “你們今天放了我,不就是救了我嗎?說是救命之恩沒說錯啊。對了,師叔你知道是誰要綁架李惠然嗎?”喬靈打了個哈哈,她能告訴玉璣,你是我上輩子的師傅,你救了我,我們一起相依為命了五年嗎?不能! 玉璣果然被喬靈轉(zhuǎn)移了話題,“侄女啊,那個李惠然用你大姐頂替她,你還要幫她查幕后真兇,我的侄女不可能不兇殘,吃rou的狼不可能改吃素,你放心,師叔就喜歡吃rou的。”你自然也不用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而故意委屈自己。 長山軍不需要小白兔。 果然是老樣子啊,一天到晚嫌棄她是吃素的,總是悔不當初收了個不會吃rou的素食動物的徒弟,沒想到這輩子她終于是食rou動物了嗎? 也許這就是喬靈知道長山軍的存在,但玉璣師傅從來都沒有打過讓她加入長山軍的原因。 至于幫李惠然,不,她只是為了長山軍。 “長山軍是想找個出路吧,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只要能洗白長山軍,師傅和師叔就能接受對吧。師叔是怎么打算的,利用當年被招安的‘同袍’嗎?” 喬靈低低笑了一聲,語氣里頗為不贊同。 玉璣有點惱羞成怒,喬靈不應(yīng)該看破不說破嗎,怎么這么不給他留面子?是,玉璣曾經(jīng)真的天真的堅持過,以前的朋友們在風平浪靜后一定會幫助長山軍。但喬靈是怎么知道的? 但轉(zhuǎn)頭一想,面前的這個人是他師侄女,卻又高興了,雖然不知道喬靈是從哪里知道長山軍的過去的,但能說出‘二十年’的她,怕是知道的不比他少。本來以為是個懵懂的花貓,沒想到居然是捕食的獵豹!小小年紀能看的這么透,天才啊! “你今天才十歲左右吧,長山軍的事你能知道多少,當年有的人是被榮華富貴給迷了眼,有的人是在奉天神將軍出事后為了留一個后路才接受了招安。我能爭取的自然是后者,但二十年了,就算當年他們都是記得奉天神將軍的情誼,但二十年后,誰還矢志不渝呢?” “我以為大家都會堅持初心,等風頭過了,安排好長山軍的弟兄們,我老道也可以隱退了,誰知道人心不古!” 玉璣累嗎?很累!不是忍不了二十年,而是準備了二十年的計劃居然會橫生變故,這讓他無法接受。 當年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不知道有這個隱患嗎?知道,但這已經(jīng)是當時能想到的最好的退路。 長山軍太能打了,交給任何一個人朝廷都不能放心。 那個時候沒有接受招安的人也有不少,但二十年的顛沛流離,能活下來的怕也是十之一二。 “總有辦法的。”喬靈能說什么,上一世玉璣在五年后都沒有完成的愿望,不是她能輕易許諾的,但她可以和玉璣一起承擔,事在人為不是嗎? “小喬靈,其實在今天以前我都不覺得你是會選擇加入長山軍的人。”玉璣伸手阻止了喬靈將要開口的辯解,“我見你的第一面,我就覺得你像一只蝴蝶,可惜你現(xiàn)在還沒有迎來蛻變,你就像作繭自縛的蠶,自己吐出又長又韌的絲線,將自己牢牢纏繞,最后要么悶死,要么破繭而出。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做好了為自己的命運而義無反顧的準備嗎?” 喬靈是個很固執(zhí)的人,她一直都知道這一點,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改變。 上一世她剛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本書中的角色,她只是把小書的故事當做看過,直到16歲去了那個地方,她才知道原來她從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喬靈怎么甘心。 喬靈努力的讓自己強大,拼盡全力和命運抗爭,本來她以為她這么努力一定可以改變命運,沒想到最后卻不過得到一個命運早就安排好的結(jié)局。 一個人越孤獨就越希望擁抱溫暖,喬靈也不例外。上輩子喬靈以性命為賭注的掙扎失敗后,對她不是沒有影響的。 喬靈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但命運的傷口卻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痊愈,如果心上的傷口那么容易愈合,就不會是世上最難治的疾病。 是啊,喬靈怕了,這一世走來,她因為回到這個讓她曾經(jīng)接受一絲溫暖的家后,她便理所當然的更軟弱了。 喬靈告訴自己她需要守護好這個家,這個家的每個人都是她的執(zhí)念,沒有她喬家的孤兒寡母可怎么辦。 喬靈理所應(yīng)當?shù)某洚斨刈o神的角色,卻不知不是她們離不開她,而是她離不開她們。喬靈用家人的鎖鏈緊緊纏繞的只是孤單怕冷的自己。 所以喬靈告訴自己,為了大姐,她努力寫文賺錢,讓大姐的人生如她知道的獲得圓滿。 想盡辦法去收回張冬杏身上的外掛,讓二姐搶回屬于自己的親人。 捫心自問,喬靈是心甘情愿供養(yǎng)弟弟的嗎?不是,只是那個時候的喬昆需要她,被需要的喬靈空虛的心得到了滿足,她自然會想辦法送他入鹿鳴書院。 喬母有時候用厭惡痛恨的眼神看喬靈時,喬靈怎么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也許喬母自以為很隱晦,但喬靈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只是覺得那是她的母親,她的親情,她的家。 不揭穿,還有一絲溫暖,說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喬靈曾好幾次忍不住質(zhì)問喬母,為什么這么對她,但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一世她是為了喬月走上卡師這條路的,但到了現(xiàn)在喬月馬上就可以嫁入豪門,而喬雪在喬月夫家的幫助下回歸侯府也是順理成章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路。 這個時候的喬家已經(jīng)不需要喬靈了,她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該何去何從。 活過來的這半年,喬靈過的混混沌沌,她是怕了吧,怕了回到上輩子的命運,又一次見證自己的無能為力。要不是看見玉璣,她怕是已經(jīng)忘了,玉璣師傅不知道長山軍的未來本就渺茫么,他當然知道,喬靈見過太多人,但玉璣師傅的智慧絕對在大多數(shù)天才之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太聰明還是愚不可及? 玉璣師傅也許教給她最大的財富不是那三十萬藏書,而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原來這一世她已經(jīng)把自己最美好的東西弄丟了嗎?這樣的她有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玉璣師傅面前。難道只是因為一次失敗,就跌倒再也爬不起來了嗎? 喬靈啊,這樣的你怎么對得起玉璣師傅五年的教導養(yǎng)育之恩? 喬靈身體里的星力隨著她識海翻滾,強大的力量不自覺的溢出,她靈魂深處似乎有什么在松動,在覺醒。 喬靈的識海掀起了驚濤駭浪,識海的邊界悄然擴大了十倍,而且邊緣還在一點的擴張,雖比不上一次擴張的速度,但日積月累下也是不小的范圍。 智慧泉眼依舊位于識海的中央,只是種子卻變得越發(fā)玲瓏剔透,眼看著變得玄妙起來,散發(fā)出一種空遠遼闊的氣息。 本來喬靈以為只有等她進入修真界后才能恢復的金丹期神識在這一刻奇跡的恢復了。 如果說卡師利用的是被自己本身煉化掌握了的能量的話,喬靈以后就可以通過神識利用天地間游散的星力。 卡師力量的輸出還有身體和級別的制約,但喬靈卻已經(jīng)脫開了這個枷鎖,也許這才是喬靈重生后無法恢復神識的原因,畢竟喬靈本身已經(jīng)夠強大了,所以神識的存在成為了破壞天道平衡的力量。 玉璣發(fā)現(xiàn)喬靈的不對勁后,趕緊扶住了暈倒的喬靈,仔細檢查一番,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頓悟了,為了消化所得卻因為身體差才暈了過去。 這讓玉璣有點哭笑不得,他剛剛說什么了么,就讓喬靈頓悟了。玉璣忍不住得意,畢竟能見到一次頓悟,哪怕不是他自己,也是極有運道的。 以前的玉璣總覺得用一生去完成一個目標,無論這個目標有多么的遙不可及,它都是可以被實現(xiàn)的。但沒想到現(xiàn)實教他做人,二十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但今天玉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覺得面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一定可以幫長山軍找到一個出路,這只是他的直接,也許就像他第一眼看見喬靈的時候,就覺得小姑娘莫名的可親。未來的舞臺本就屬于像喬靈這樣身負大運的人,他相信喬靈不會讓她失望,既然已經(jīng)卷進來了,那就做時代的弄潮兒吧。 李圣哲急急回了家,第一時間就去了母親李蔣氏的院子。 “娘,你給我來信說meimei被人綁架,這是怎么回事?” 李蔣氏看大兒子居然回來了,她雖然心里很高興,但還是繃著臉,“你怎么回來了,不好好在破虜將軍賬下,這匆匆回來不會出事吧?” 軍營軍紀嚴明,軍規(guī)里的“十七條五十四斬”,可不是開玩笑的。 “娘,我們軍這次是作為后勤押運隊伍,任務(wù)不重。我本來早早請了假,再加上我給meimei許了好親事,這不,急著回來告訴母親一聲。沒想到居然收到母親的信,說有人要綁架meimei,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圣哲很擔心meimei,更擔心這好親事出了岔子。 “你說什么?是哪家公子?能讓我兒子說一句好親事,怕是對方不簡單吧。” 李蔣氏急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小女兒的婚事,沒想到大兒子這不聲不響的就把大事辦了。 她知道指望不上蔣家,畢竟蔣家待嫁的女兒還有五個呢,也指望不上李錦園,畢竟他就是個泥腿子出身,能有什么上的了臺面的朋友。 李圣哲也不急著問了,畢竟看母親還有心情關(guān)心親事就知道m(xù)eimei沒事兒。 “是清河崔氏的大公子,靖國公世子崔懷瑾。” 李蔣氏手一抖,就把茶杯給摔了,這是李蔣氏最喜歡的白骨瓷茶杯,總共就一套,摔了這一個,一套都不能用了。 可這個時候可不是顧著白骨瓷茶杯的時候,“你瘋了,清河崔氏的大公子豈是我們小小的李家可以高攀的,就算是你舅舅云中蔣家,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世家正妻娶的必然是門當戶對的世家貴女,而且一定得是卡師。你meimei哪一條占著了!” 他們李家說破天也就是一寒門,要是女兒是卡師還能嫁給落魄世家或者寒門子弟,但誰讓不是呢。 李圣哲也不著急,等著母親說完話了,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我說是正妻了嗎?母親,是侍妾。” 李圣哲也不管母親的反應(yīng),一咕嚕把話都說完了。 “母親你想想,如果meimei成了清河崔氏的人,那可是一步登天,你也別嫌棄是侍妾,你問問世家貴女,要是有做清河崔氏侍妾的機會,她們答不答應(yīng)。那不是一般的世家,是清河崔氏啊!有了這層關(guān)系,我李家三代努力后,就有了進入世家譜的機會。母親三思,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家族子弟,自然要為家族傳承披荊斬棘,萬死不悔。而他的meimei能有這么好的機會,也是她的運道。 “不,娘不是不愿意,是太愿意了。好兒子,你快告訴母親,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就落到我們家了。”李蔣氏眉開眼笑的,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么痛快過,她蔣嬋娟是虎落平陽,但只要女兒這門婚事成了,那可是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看以后誰還敢在背后說她的是非。 原來靖國公世子崔懷瑾今天二十有一,在兩年前娶了范陽盧氏之女為妻,沒想到在半個月前病逝了,也不曾留下一兒半女。 那盧氏女善妒,攪得后院也不曾給世子添一兩個孩兒,這人一走,崔氏主母便想著哪怕不急著娶妻,也先納兩房好生養(yǎng)的妾。 崔氏主母身邊的一位嬤嬤正好是李錦園的姨婆,這不,就想起李錦園家有個年紀正好的嫡女,這才有了這一出好事。 身份雖然低些,好歹母親是世家女,而且李蔣氏生了兩兒一女,這才是李惠然能入眼的主要原因。 “謝天謝地,我們家居然還有沾李家光的時候,不過娘怎么沒有聽你父親說過有個做崔家世仆的姨婆?” 李蔣氏雙手合十,謝過諸天神靈后,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是還不敢相信這么好的事落在他們家了。 “好像是父親遠房的一支,因為落了奴籍,這才幾乎沒了聯(lián)系。母親你想想,要是父親沒有娶了你,我李家是什么門第,要不是現(xiàn)在我們家也算是寒門,這好事是不會想到我們的。” 李圣哲也是慶幸,這有時候吧,人就缺那么一點運氣,誰讓李家就這么陰差陽錯的走運了呢。 “咦,你說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你meimei的婚事,這才出手綁架惠然,你想想,雖然云中郡位處邊郡,但也是邊防重鎮(zhèn),惠然出門也是有下人護著的,怎么可能就這么容易被人給綁了。惠然說出手的是長山盜,這一定是有人處心積慮想毀了這門婚事。” 李蔣氏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你想啊,惠然被綁架壞了名聲,要是想和原來一般嫁個寒門那也是沒問題的,惠然怎么說也是蔣家的外孫女。可要是真出了事,惠然是一定不能入崔家的門了。” 李圣哲越聽也越覺得很有可能,“可不對啊,這件事目前應(yīng)該只有父親,我和母親知道,怎么會傳出去呢?” 李錦園收到姨婆的信后,只告訴了李圣哲一人,讓他趕緊請假回家,讓李蔣氏有所準備,按理來說沒有可以泄露的可能啊! 如果是崔家的人或者是其敵人,那個牌面上的人物怎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侍妾。 李圣哲不傻,對寒門李家而言的登天之途,對那些能輕而易舉得到消息的大人物根本不屑一顧,又怎么會出手對付李惠然。 被李蔣氏和李圣哲討論的李惠然這會兒正在喬雪的房間里。 此刻,李惠然已全沒有了之前在長山寨的驚慌,她換了一身鳳穿芍藥的綾緞飛仙裙,烏發(fā)堆砌一個靈蛇髻,斜插了三只雙碟戲飛步搖,顯得很是華貴。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手間漏出個金鑲玉的玉串,“這次是真的多虧喬雪表妹了,雖然最后大家都脫險了,但喬雪表妹的一番心意我收到了。” 喬雪看著李惠然送過來的一匣子首飾,有點走神。她曾經(jīng)也有一個首飾盒,不過里面最值錢的東西已經(jīng)被人騙走了。 “惠然表姐太氣了,你是高門貴女,我們不過是普通人家,自然是不能比的,我大姐能幫到惠然表姐是我大姐的榮幸。” 喬雪的話取樂了李惠然,她笑的矜持,“喬雪表妹可別說我是什么高門貴女了,免得讓人笑話。” 李惠然看喬雪是真的不懂,也樂的指點她一兩句。 一個人的出身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能在世家譜上留名的家族才有資格稱一句世家。就算有的世家因為種種原因落魄,但只要是世家,本身就比其他階級高貴。 寒門是在世家的扶持下由一些驚艷絕才的人物創(chuàng)立的,他們沒有世家源遠的底蘊,但卻起碼有培養(yǎng)人才的能力。 皇室,世家,寒門,百姓。這是數(shù)千年無法打破的階層,喬雪的出身注定了生生世世無法翻身。 “那我就只能嫁一個平民,而我的孩子還未出生便已經(jīng)決定了他的未來嗎?” 喬雪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他模糊高大的身影讓那時候的喬雪心馳神往。 “你愿意跟我走嗎?” 喬雪的耳邊想起了他的邀請,要答應(yīng)嗎?她以為她堅定的拒絕了,其實是動心了吧。他呢,他是那個可以幫助她走出這無解的泥潭的那個人嗎? 喬雪喃喃自語,也許是她的聲音太輕,李惠然沒有聽到,她只是笑著說:“雖然你這次沒有幫上太大的忙,但你的誠意我看見了,喬雪表妹,雖然我李家不是世家,但我母親出身云中蔣氏,我可以給你一個改變出身的機會,就看喬雪表妹能不能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