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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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又把傷口撞裂了。”徐玉郎說道,“上車再說,幸虧知春想得周到,給我放了藥粉跟棉布。” 季鳳青顧不得禮數,把徐玉郎護在身側,兩個人一路走下山來。 “您二位這就回來了?”車夫說道,“我剛才聽說今日龍蓮寺住持賜福水給信眾。” “這龍蓮寺住持賜福水很有名嗎?”徐玉郎問道。 “當然。”車夫說道,“我剛才無事跟小販聊天,才知道那福水能治百病,用后渾身充滿力氣。而且,這福水難得,給龍蓮寺捐至少五百兩,才能得一口呢!” 果然有問題,徐玉郎暗想。 “回大理寺再說。”季鳳青說道,“先上車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 徐玉郎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左臂一陣一陣地發痛。 “有水嗎?”季鳳青看向車夫問道。 “有!您要喝嗎?”車夫說著拿出一個水囊,“這是我自己帶的。” “我想洗洗手,行嗎?” 車夫經常跟著徐老爺出門,知道這富貴人家多半都有些潔癖。 “沒問題!” “多謝!”季鳳青說著遞給一個銀馃子給車夫。 車夫見慣了事情,也不推辭,揣到懷里。 回到車上,季鳳青把馬車的簾子拉好,說:“把外衣脫了。” 徐玉郎想了想,順從地把外衣脫了。她知道自己的傷口剛合口就裂了,若是不好好包扎,這個胳膊能不能要都是一回事。 萬幸今日知春選的衣服都寬大,她脫了外衣,里衣的袖子能直接卷到胳膊根。 果然,傷口裂開了,包扎好的棉布已經往外滲血了。 季鳳青七手八腳地把棉布拆開,又拿干凈棉布擦干凈,把藥粉倒在上面。 徐玉郎雖然堅強,可是她也怕疼啊。她咬著嘴唇,偏過頭讓自己不看傷口。可是她又想看,于是她斜著眼睛,看兩眼就轉過頭,歇一會兒再看兩眼。 “我會輕點的。”季鳳青說道,“別怕。” 他輕輕地把棉布裹到傷口上。 “勒得慌嗎?” 徐玉郎搖搖頭。 “那我就包扎了。”季鳳青說完,把棉布小心地纏好,一圈兩圈三圈,最后輕輕地打了個結。 “回去再讓曹mama處理一下。”季鳳青說道,“我只是幫你把血止住了。” “多謝。”徐玉郎說著穿好衣服。 季鳳青撩開簾子,忽然拉了徐玉郎袖子一下。 “你看那個人。” 徐玉郎湊過去,說:“這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 她的頭靠在季鳳青耳邊,呼出的熱氣讓他心里癢癢的。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第42章 徐玉郎看著那個人往龍蓮寺方向走去, 猶豫了一下,說:“我要下車。” “你要干什么?”季鳳青問道。 “他跟龍蓮寺關系很大, 我要跟著他。” “不行。”季鳳青把徐玉郎按回車內, “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胳膊有傷,我又不會武功。如果龍蓮寺真是他們的老巢,不用別人, 光那群信眾就能把咱們打死,你信嗎?” “可是那個人要是藏起來咱們就真找不到他了!”徐玉郎語氣有些焦急。 “你放心。不管他們什么目的,既然已經布下局,就不會貿然中斷,咱們總還是有機會的。”季鳳青說完看看徐玉郎的胳膊, “你現在,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傷養好。我回去就跟謝大人說, 讓你在家休息兩日。” “我沒事。”徐玉郎實在不想在家休息。 季鳳青看了她一眼,說:“再來兩次就有事了。你這傷口太深, 不能再磕了碰了。” “可是……”徐玉郎還想解釋。 “沒什么可是的。” 季鳳青說完看著徐玉郎的臉, 發現她面色有些發紅。他頓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你有點發熱。”季鳳青說道, “直接回徐家, 不要回大理寺。” 徐玉郎瞪他一眼,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沒事,是你手太涼。” 季鳳青也沒理她, 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到徐玉郎身上,又掀開簾子對著車夫喊道:“這位老哥,直接回徐家。” “是!”車夫也知道自己公子受傷的事情,也沒多做考慮就應了。 “你為什么替我做決定,還有,把簾子拉上,冷呢!”徐玉郎很是不高興。 季鳳青把披在徐玉郎身上的衣服又攏了攏,說:“還說沒事,我現在根本就不冷,你就是發熱了。” 徐玉郎不再說話,她現在確實覺得一陣一陣地發冷。 回到徐家,徐夫人見徐玉郎這幅樣子,又嚇一跳。 “這是怎么了?早晨還好好的。”徐夫人焦急地說道,“你爹又去了蘇州,這可怎么辦?” “徐夫人不要著急。”季鳳青說道,“勞煩您借我個人去大理寺,替我跟含章告個假,然后叫我那書童去趟王家。王太醫跟我家是老親,請他一次,還是請得動的。” “多謝!” 徐夫人說著就要起身給季鳳青行禮,慌得他趕忙扶住了徐夫人。這位是自己未來的岳母,怎好讓她老人家給自己行禮!夭壽哦! 徐玉郎回到自己的院子躺下,只覺得頭昏沉沉的,挨在枕頭上就不想離開。 “里衣不要脫。”她吩咐道,“一會兒應該有郎中過來。” 知春點點頭,吩咐小丫鬟去給倒杯熱水進來。 “不想喝。”徐玉郎說道,“沒有滋味,喝完嗓子發干,更不舒服。倒些茶來。” 知春想了一下,起身去柜子前把蜜露取下來,拿小勺挑一點到水里。 “姑娘,喝點蜜水吧。”知春說著,就喂給徐玉郎。 徐玉郎因為發熱嘴巴發苦,這水甜絲絲的,這才讓她舒展眉頭。 “這個好喝,再來點。” 季鳳青跟在徐夫人身后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有些想笑,這個時候的她,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我家玉兒因為我們的過,自小堅強得很,只是生病的時候除外。她病了的時候,慣會撒嬌賣癡。每次我這個心啊,又是高興又是心酸。這個孩子,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些小兒女態。” “我就在外面候著。”季鳳青說道,“還請您跟含章說一聲,她現在這個身份,我不好在院子里站著。” “我明白。”徐夫人說完就進了內室。 “娘親。”徐玉郎見徐夫人來了嘟著嘴喊道,“頭特別重。” “一會兒郎中就過來。”徐夫人說道,“一會兒開了藥,你喝完之后好好睡一覺,明日就能好。” “不要喝藥。”徐玉郎皺著眉頭,“本來嘴里就發苦,喝完藥就更苦了。” 徐夫人無奈地拍拍她的手,說:“娘親給你備了蜜餞!” 徐玉郎想了想,看向徐夫人。 “那我要吃兩顆。” “好好好。”徐夫人點點她的額頭。她的閨女,本來每日就應該這么撒嬌賣癡。 佛奴在正院醒來,左右不見娘親,哭鬧起來。乳母哄半天不好,只得抱他來徐玉郎的屋子。 季鳳青在外面打量著徐玉郎的閨房,心道果真布置得跟個公子的書房似的。陳設雖然風雅,但是到底不如他jiejiemeimei的閨房看著熱鬧。 這時,他看見乳母抱著臉上還掛著眼淚的佛奴進來,忍不住伸手逗了逗小家伙。 “這是怎么了?” “回季公子,小公子醒來不見夫人,哭鬧得很緊。婢子沒有辦法,才帶他過來的。” “大公子病了,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免得過了病氣。”季鳳青說道,“就在這兒待著吧,一會兒徐夫人出來,就能見得著。” 他心道徐家果然伺候的人少,不過,攏共一家四口,也真不需要太多的人。 沒一會兒,季鳳青的書童行舟帶著王太醫走進來。季鳳青讓行舟在外間候著,自己起身引王太醫進去。 徐夫人在內室守著,見季鳳青如此行事,又把他高看一眼。這孩子,知道玉兒的身份,就把書童留在外面,真是細心。 王太醫聽完季鳳青的描述,又診了脈,之后看看徐玉郎的舌苔。 “不是什么大事,我開四幅藥,早晚各一次,兩日就好。只是,那傷口可要養好,不能再開裂了。” “多謝王太醫。”徐夫人趕忙起身行禮。 “當不得當不得。”王太醫說道,“我這就去開方子。” 徐夫人讓知春引著王太醫去了徐玉郎的書房,又瞪了徐玉郎一眼。徐玉郎理虧,朝著娘親吐吐舌頭。 季鳳青知道徐玉郎很喜歡自己的弟弟,出來的時候,又引著王太醫往佛奴處走去。 “老太醫看著孩子養得可好?” 路上,行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王太醫說得清楚,王太醫卻以為是徐玉郎救了季鳳青,心道這小子怕是想還人家一份人情。 “我看看。”王太醫說著看了看佛奴的小手,又逗著他伸出舌頭瞧了瞧。 “這孩子養得可真好。”王太醫說道,“乳母吃得細致,這奶水就好。奶水好了,小哥兒自然好。” 徐夫人聽聞徐玉郎沒什么事情,心里很高興,又聽到王太醫的話,更加高興起來。 她對著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