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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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 有必要嗎?就問你有這個必要嗎? 祁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好了,我的將軍們,既然大家都很膨脹了,那么就趁著今天,我們就針對否乘勝追擊進攻聯(lián)盟本土的問題,進行一次民主的討論。” 儲君寬容的態(tài)度讓人震驚,眾人對視一眼,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要猶豫。” 祁瑯樂呵呵說:“暢所欲言,直抒胸臆,我們要以理服人。” “我認為這是可行的,殿下!” 一位年輕的少將猛地站起來,目光灼灼看著祁瑯,大聲說:“我們已經(jīng)用這四個月的時間證明了,聯(lián)盟的軍隊根本不堪一擊,只要我們能調(diào)遣來更多的兵力,我們完全可以在聯(lián)盟本土長驅(qū)直入。” 年輕少將的話仿佛開啟了某個開關,他話音剛落,立刻有人站起來支持: “是的,殿下,我同意曹少將的觀點。” “這很有道理。” “如果作為先鋒,我們第七裝甲軍完全可以勝任。” 儲君沉默的態(tài)度給了他們勇氣,接二連三有人站起來,意氣風發(fā)地抒發(fā)著對聯(lián)盟軍隊的輕視和對那塊肥沃領土的覬覦。 祁瑯不置可否地聽著,扭頭問起了左手邊的一位老將:“拉爾上將,您認為呢?” 拉爾上將是一位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高資歷老將,他顯然也早對這個問題做個細致的思考,沉吟片刻,緩緩說:“以我們?nèi)缃竦膽B(tài)勢,如果用兩個機械裝甲軍作為先鋒,一鼓作氣撕裂聯(lián)盟軍隊的防線,再用充足的后備兵力迅速跟進,那么我認為進攻、甚至攻占聯(lián)盟本土是可行的。” 拉爾上將的話無疑是很有說服力的,會議室里傳出此起彼伏亢奮地吸氣聲。 祁瑯繼續(xù)問:“但是上將,您該知道,如果我們要進攻聯(lián)盟本土,聯(lián)盟的反擊和報復程度會相當瘋狂,那殺傷力遠不是現(xiàn)在的小打小鬧可比。” “但是我們已經(jīng)擁有了“魔鬼”武器,殿下。” 拉爾上將回答:“如果我們能占領聯(lián)盟本土,讓圣利安帝國稱霸寰宇,那么我認為現(xiàn)在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祁瑯聽了,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會議室的其他人:“你們也都是這么想的?” 沒有人回答,但是他們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她一切。 “很好,既然大家都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那么我也…” 眾人洗耳恭聽,只聽祁瑯話音一轉:“我也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眾人:“?” 不是應該要和他們爭辯嗎,這是什么cao作? 在一片不明所以地注視中,祁瑯鄭重地戴上了眼鏡,緩緩拿起了手邊一本看起來厚重古典的紙質(zhì)書,翻開到某一頁。 儲君鄭重的態(tài)度讓所有人也不由認真起來,他們屏住呼吸,聽見儲君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大嗓門:“很久很久以前,在宇宙的深處,有一個叫圣不利安的國家…” 眾人:“…?” 弗里茲忍不住:“什么?圣什么安?” 眾人無語,這名起得還能更敷衍嗎? “認真聽,別嗶嗶。” 祁瑯眼也不眨地接上:“…和一個叫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的國家。” 眾人:“…” 好的,儲君您開心就好(微笑jpg) “兩國連年征戰(zhàn),打得你死我活,后來,在圣不利安儲君的英明領導下,圣不利安在帝國帝都星被報復轟成太空殘骸、十顆星球能死絕了八顆、國民連啃三年樹皮,士兵吃光皮帶吃得紅光滿面,的極端艱難條件下,憑借著重癥王霸中二的決心,終于打敗了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成功征服了全宇宙,建立了偉大的圣不利安大一統(tǒng)。” 祁瑯一頓:“此處應該有掌聲。” “…”眾人:“啪,啪,啪。” 祁瑯心滿意足繼續(xù):“…在稱霸全宇宙之后,圣不利安為了擺脫貧困,對征服的附庸國和行省施以沉重的賦稅和壓迫;而圣不利安在完成了先輩的遺愿之后,從上到下徹底失去了追求;于是生無可戀之下,尊敬的皇帝陛下開始花式娶小老婆,而英明的儲君殿下閑得日夜鉆研讓男人生孩子。” 眾人:“……” 眾人驚呆了,原來人還可以這么自黑的嗎?這犧牲也太大了?! “…帝國官員無聊地開始貪污受賄,士兵和失業(yè)人員開始無聊地四處游蕩,在長期缺乏精神和物質(zhì)享受之后,帝國民眾開始無聊地瞎雞兒搞事兒,主要表現(xiàn)為日益墮落和享樂,蓄奴和黑市貿(mào)易的興起,種族歧視和壓迫,以及對于之前雞毛蒜皮小事的清算和階級分層與固化…與之相對的,已經(jīng)臣服的包括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在內(nèi)的諸國受到了日益嚴重的壓迫,而他們的反抗也讓圣不利安不得不施以更嚴格的束縛和壓制…” “殿下。” 拉爾上將忍不住問:“您到底想表達什么?” “別著急,我們已經(jīng)進入正題了。” 祁瑯突然揚起嗓門:“我要說的就是,就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我們的男主角,一個生而不凡的偽男子——小明同學!在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某個貧困而平凡的無名氏家庭中,出生了!” 眾人:“…” 艸!原來真的有更敷衍的名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形容一些國家, 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詞,叫“戰(zhàn)爭機器”。 不是所有國家都有資格被稱為戰(zhàn)爭機器的,在當世,能以一己之力把寰宇拖入戰(zhàn)爭漩渦的,除了聯(lián)盟, 也只有圣利安。 基于圣利安那強悍到不符合科學邏輯的戰(zhàn)斗力, 和帝國國民無腦跟隨歐格拉皇族命令所向的隱性忠犬屬性, 諸國領導人表面上義正詞嚴指責歐格拉狂妄囂張?zhí)羝饝?zhàn)爭罪大惡極,實則對歐格拉的權柄羨慕嫉妒恨到眼紅。 在所有人看來, 祁瑯養(yǎng)的是一群戰(zhàn)爭狂魔。 但是在祁瑯看來, 她養(yǎng)的根本是一窩哈士奇啊! 即使看著是一群黑軍裝繃著臉步伐六親不認所過之處氣勢逼人能讓小兒止哭的黑煞神, 也改變不了他們內(nèi)心重癥中二熱血上頭就要征服世界;就像哈士奇, 雖然長相很有惡狼冷酷無情的排面, 但是一個看不住就會嗷嗷叫著亢奮到要狗毛滿天飛。 關鍵是,養(yǎng)哈士奇的終極絕望就在于,如果你不放他們出去撒歡, 他們就會拆家;而如果你放任他們出去撒歡,那一不小心可能你就要賣家還債了… 祁瑯心里苦。 #寶寶難過, 但是寶寶不能說qaq# 所以她一定要在這群敗家玩意兒還沒有把圣利安給敗光之前, 把他們那一腔蠢蠢欲動的熱血全都給澆滅! “小明同學長得平平無奇,天賦不高不低, 奈何未婚妻天賦絕倫貌美如花,于是在十二歲那年慘遭退婚,小明同學不堪折辱噴出一口巨血, 因禍得福開啟血脈神力,腦子里還多了個隨身老爺爺傳播絕世武功,于是他發(fā)奮圖強,進入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軍隊歷練,成功被包括冰山女上司、高傲政界大小姐、狡黠商界傳奇千金在內(nèi)的諸多絕世美女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憑借著他超凡脫俗的主角光環(huán),他在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軍隊中地位節(jié)節(jié)攀升…” 祁瑯推了推鼻梁上裝逼用的無框眼鏡,在一眾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翻了一頁,繼續(xù)聲情并茂: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親眼見證了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國民悲慘的生活,深深憤恨圣不利安為諸國帶來的痛苦與災難,于是他決定推翻圣不利安殘暴的統(tǒng)治,在正義的小伙伴們的支持下,通過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和巴拉巴拉,在打敗了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懦弱無能的現(xiàn)任高齡元首后,他帶領愛聯(lián)不聯(lián)盟與諸國奮起反抗。 在經(jīng)過了艱難的戰(zhàn)爭之后,他終于打敗了邪惡的圣不利安,將人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建立了新的政權,并且被人民尊稱為偉大的小明王,從此帶著他的后宮和小弟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祁瑯說完,合上書,長吁一口氣:“多么恢弘壯闊的時代史詩啊。” 眾人:“…” 全場鴉雀無聲。 祁瑯對一片沉默的回應很不滿意,她緩緩挑了挑眉,發(fā)出一聲意味深長的鼻音:“嗯?” “…”眾人:“啪啪啪!” 不知道是誰起頭,驚呆的眾人瞬間驚醒,稀稀落落的掌聲瞬間變成鼓掌的汪洋大海。 掌聲足足持續(xù)了三分鐘,一群人手都拍紅了都不敢停下,直到祁瑯滿意地抬抬手:“好了,我們可不流行官僚主義,大家都是平等的好同志,要以理服人的。” 眾人繼續(xù)沉默地鼓掌,作為傳統(tǒng)的職業(yè)軍人,捧臭腳這方面的職業(yè)技能還沒有歷煉出來,太過臭不要臉的彩虹屁還是吹不出來,為了小命考慮,還是少說話多干事為妙。 祁瑯壓了壓手,和顏悅色問剛才那位曹少將:“聽完這個故事,你還覺得我們應該進攻聯(lián)盟本土嗎?” 曹少將:“…” 曹少將憋紅了臉,只覺得遇上了平生最大的挑戰(zhàn)。 活著還是涼涼,這,是一個問題 “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熱血上頭了誰沒點野心呢,你們相當征服宇宙的將軍,我還想當大一統(tǒng)圣利安的儲君呢。” 祁瑯扣了扣桌子:“但是咱們還是得考慮現(xiàn)實情況,以史為鑒,要保持冷靜。” 曹少將憋了憋,沒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哪來的史?” 祁瑯立起書:“這不就是,我剛給你們念的。” 曹少將一噎:“您那明明是自己編的。” 祁瑯:“胡說,你看這么一本厚重古典的書能是我編的?這是我從國家圖書館特意借出來的古董!你看這封面上的幾個標題,鏤空雕,里面都嵌著金箔紙的。” 曹少將驚呆了:“真的嗎?但是從沒見過這本書啊。” “你可能沒見過,這個文體是幾千年古華夏的一種小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傳了。” 祁瑯指向菲爾德:“不信,我讓博學的菲爾德將軍給你們念一遍,菲爾德,來,這七個字念什么?” 菲爾德眼都不眨:“母豬的產(chǎn)后護理。” “…”祁瑯:“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我看錯了。” 菲爾德迅速改口,毫無誠意地歉然說:“這應該是,小明的輝煌一生” 眾人:“…” 太敷衍了,真的太敷衍了。 就算是集體降智光環(huán)也不能這么草率啊?工具人沒有尊嚴的嗎?他們也是要排面的好嗎! 祁瑯不管這些,折騰這么長時間,祁瑯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她咳嗽了兩聲:“不要管這本書了,總之,我的話就擺在這兒了,圣利安不會進攻聯(lián)盟本土,恰恰相反,戰(zhàn)爭很快就會結束,最多再過四個月,我們就將與聯(lián)盟和談,沒有任何擴大戰(zhàn)局的可能。” 眾人表情有點不甘不愿,他們很清楚這可能是他們軍人生涯中最波瀾浩蕩的一次經(jīng)歷了,再沒有第二次機會,眼看輝煌的前景似乎唾手可得,他們實在舍不得放棄。 “別當我在開玩笑。” 祁瑯扣了扣桌面,雙手交叉,平靜說:“二十年前你們會想到圣利安能有今天嗎?未來不可預知的,你們現(xiàn)在當我是扯淡,當我在說笑話,又怎么知道二十年后我說的故事不會真的成為現(xiàn)實?又怎么知道那時會不會真的有“邪惡”的圣利安被“正義”的反抗者給推翻?千年帝國潰于蟻xue,一朝分崩離析,你們誰能承擔得起這個后果?! 我希望你們記住,我們開戰(zhàn)是為了國家利益,是為了給我們的后輩留下更豐富的資源和更長遠的發(fā)展空間,不是為了逞英雄享受青史留名,如果有誰被勝利迷昏了頭,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那么我認為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領導圣利安軍隊繼續(xù)取得勝利的資格。” 清亮平緩的女聲,卻讓眾人只覺得兜頭一盆涼水潑下,瞬間清醒。 他們渾身一凜,齊刷刷站起,鏗鏘說:“遵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