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撤退!” 護衛隊長聲嘶力竭:“我們要立刻撤退!現在就撤!” “轟——” 所有人情緒瞬間崩潰,窩蜂往外跑去。 …… “快,往這邊!” 在基地高層逃命的時候,祁瑯行人也在瘋狂逃命。 他們沿著幽深的走廊大步狂奔,所過之處在不到分鐘內就會被身后的蟲族女王毀滅成廢墟,那凄厲詭異的嘶鳴聲就像死神的邀請,幾乎讓人情緒崩潰。 “不行,它追得太快了。” 弗里茲往后看了眼,眉眼冷戾,轉過頭來對祁瑯吼:“我留下殿后,你帶著教授走!” “它是變異體,還帶著群高等親衛,即使是雙s的你,也打不過群,只會被拆吃入腹。” 阿諾德冷靜地拽下光腦,把按在祁瑯手上:“我體質差,拖累了你們速度,你們立刻走,我身上還有不少東西,可以留下殿后。” 弗里茲想都不想就拒絕:“這份資料的研究不能沒有你,我來殿后。” 阿諾德:“她帶著我也跑不出去,帝科院還有其他…” “——行了行了!你們別爭了。” 祁瑯眼看著前面個t字型通道,把割開手腕,反手推阿諾德就往另個方向跑:“我來殿,拉仇恨這個事兒我熟。” 兩人同時瞳孔縮,阿諾德個踉蹌,弗里茲毫不猶豫就要向她跑去,祁瑯直接把槍扔過去,猝不及防的弗里茲接住槍,腳下不免頓,就聽她遙遙大喊:“別墨跡,我有后招,會兒去找你們,我命大死不了!” 弗里茲只是那頓的功夫,身后的女王已經轟然而至,在眾人驚駭的注視,它卻像是完全沒看見他們眼,直接扭頭就朝著祁瑯跑開的方向追去。 弗里茲反應過來剛要追,就看見女王跑過后通道完全坍塌,阿諾德立刻調出地圖:“走,這邊可以繞過去。” 弗里茲咬牙,深深望眼坍塌的廢墟盡頭,帶著特種隊往另邊的通道跑去。 祁瑯帶著女王遛,本來想往樓下跑,但是樓梯口已經有群蟲族在追著基地里的研究員大開餐會了,她不得不轉身往樓上跑。 祁瑯很清楚她的體質對蟲族的吸引力,為了盡快擺脫女王,她根據之前阿諾德傳輸給她的地圖,徑自跑到頂層的間隔離室。 祁瑯跑到門口,握門把手,門居然沒鎖。 行了,女主光環不是白開的,我大海還能再浪個三百年。 她趕忙沖進去,反手把門闔上,重重密閉的大鎖落下,瞬間把大門封成銅墻鐵壁。 “嘭!嘭!” 她退后兩步,眼看著門上被暴怒的女王生生砸進來幾塊凹陷,好會兒,外面沒有了聲音,祁瑯估計是自己的氣味被隔絕,女王沒有了目標就走了。 祁瑯這才終于松口氣,手撐著墻壁大喘氣,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角墜下,她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死里逃生,真·死里逃生。 要是再不行,她只能考慮□□女王來段跨越種族的禁忌之戀了。 祁瑯狠狠踹腳墻,罵罵咧咧:“mmp,這破基地什么玩意兒,連實驗體都看不好生生讓跑出來,這他媽什么職業素養腦子有坑活該被蟲子啃得……” “這倒怪不了他們。” 祁瑯驟然頓。 她抬起頭,光可鑒人的墻壁,反射出身后漸漸緩步走近的男人,頎長清瘦的身形,溫和疏朗的眉眼,皮鞋踏地的聲音很輕,輕得近乎漫不經心。 “是我做的。” 慢悠悠的聲音,嘆了口氣:“誰讓我擔心你呢。” 第八十四章 男人的步子很輕, 但是很穩, 下下, 漫不經心的, 卻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 祁瑯抬了抬頭, 看見光滑墻壁清晰反射出他的模樣,溫潤的眉目, 清俊的輪廓,慢悠悠走過來的時候,寬大的衣擺微微劃開舒展的線條。 那樣無害的張臉, 那樣云淡風輕的姿態,卻仿佛張漸漸鋪開的巨,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壓迫力。 祁瑯直覺得宗政是個變態, 雖然平時他變態得比較低調,好像病得不重,看著還有回歸正常人的希望,但是偶爾也不知道怎么個刺激, 就像來了大姨媽樣, 能讓他立刻變成病得格外嚴重的神經病。 她慢慢站直, 轉過身來靠著墻壁, 看著他:“站住。” 宗政已經走到她距離她不到三米的位置了, 估計如果她沒有叫停, 他定會很自覺地走到她身邊。 不過祁瑯說停,他也就真的停住了,好整以暇看著她, 仍然是那副不溫不火脾氣超好的樣子。 “快兩個月沒見了。” 他笑著問:“想我了嗎?” 祁瑯木著臉:“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 宗政說:“艾肯尼校放蕩不羈的風流韻事早就傳遍了,我看你都在這兒玩瘋了,哪里還有時間想我。” 祁瑯抹了把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 宗政本正經地說:“你沒看出來嗎,我很不高興,你現在應該想想怎么哄好我。” 祁瑯:“…” 祁瑯痛苦捂臉。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每次她想和他正經談事情的時候,這個狗男人就會憑借出其不意的saocao作強行把她拉入狗血虐戀言情劇的發展模式。 明明最開始他不是這樣的啊?! 想當年,當年的當年,他還是個和她板眼談生意的正經人啊!個兢兢業業好好賺錢的jian商宗先生啊! “我不知道老天為什么對我這么殘忍。” 祁瑯淚流滿面:“我不僅需要應付你的陰謀詭異,還要應對你不時抽風的戀愛腦,我真的太難了。” 宗政看著她,笑瞇瞇說:“哪有什么陰謀詭計,我對你還不夠關心嘛,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千里迢迢趕過來呢。” “那你家關心可真是別致。” 祁瑯:“把實驗體都放出來,害得我被追成狗。” “宗先生的關心”要嘛,死人的那種~~ “我說了,我只是擔心你。” 宗政溫聲細語:“這個基地守備森嚴,你們那么點人,怎么能安全逃出去,我把實驗體都放出來,混淆視聽,才方便你們脫身,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我是在幫你啊。” “而且我門都給你留著呢。” 宗政指了指門鎖,又指了指自己:“我也在等著你,你進來就能見到我,久別重逢,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開心。” 祁瑯說:“我開心得快裂開了。” “看來你是真的很開心,那我就放心了。” 宗政笑得特別舒展,他又往前幾步,與她只隔著線的距離,他微微低頭,垂眸看著她,兩個人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他漆黑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專注地凝視著她的側臉,抬手輕輕撩了下她額角被汗濕的碎發。 祁瑯有氣無力看他眼,沒有阻攔。 她虛,她特別虛,流著血溜著女王逃命,停下來,她喘得肺都要炸了。 “你疲憊的樣子很可愛。” 宗政像是被她難得的乖巧給驚到了,轉瞬就是不得了的喜歡,他手虛虛捧著她的臉,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刮過她臉頰上顆小小的血珠。 她的皮膚很白,不是白雪似的冷白或者蒼白,而是很溫潤漂亮的暖白,讓他每每會想起曾經把玩過的白瓷茶杯,那薄薄的瑩潤剔透的瓷胎,如果染上他的溫度,真是件想想都會讓他頭發都微微發麻的事。 那顆血珠被指腹刮開,暈染出極為鮮艷妖異的色澤,被微微蹭開的那抹紅,由濃轉淡,尾線微微上挑,像是個小小的鉤子。 專門鉤人的心。 宗政出了神似的,盯著那線紅痕,眨不眨。 雪白的襯衫立領下,男人的喉結微不可察動了動。 祁瑯掀起眼皮子看他眼,宗政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他眨了眨眼,彎著唇又強調遍:“真的很可愛。” “…”祁瑯發出靈魂的呼嚎:“你神經病吧!” “這個你上次已經說過了。” 宗政想了想,誠懇說:“以前我應該不至于,但是現在被你刺激得可能有點了,所以你對我好點,關愛病患嘛。” “…”祁瑯被他打敗了,畢竟牛逼的人不要臉起來總會格外的牛逼。 祁瑯現在沒功夫和他墨跡,感覺呼吸平復得差不多了,轉身重新打開門鎖,宗政看著她:“歇會兒再走吧。” 祁瑯看著重重鐵門重新升上去,隨口說:“我趕時間。” 宗政不置可否:“你要去找基地負責人,想再挖出來些東西?” “你真聰明。” 祁瑯用聽就很敷衍的語氣對他說:“怎么,宗先生還有什么想說的?” 宗政凝視著她的側臉,她的眼睛漆黑剔透,嘴角帶著半真半假的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看了會兒,突然笑了:“我知道后門有架納爾森私藏的飛行器,我可以帶你去。” 祁瑯看他眼,側身讓開門,笑嘻嘻說:“宗老板,請。” “快點快點!” 納爾森催促著身邊副手和cao作員,cao作員正在滿頭大汗地試圖解開通往停機坪的大門,因為整個基地被不明原因侵入系統,不僅大量可怕的實驗體被擅自釋放出來,就連每道原本劃就開的門鎖也得重新輸入代碼開啟。 隔壁凄厲的慘叫聲逐漸降低直至于徹底死寂,令人毛骨悚然的節肢踏地和咀嚼聲越來越近,納爾森眼睛都因為恐懼泛紅,他甚至忍不住捶打cao作員:“快!你這個混蛋給我快點,否則我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