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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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乎乎的彩虹屁捧過去,弗里茲卻連表情都沒變下。 他輕輕“嘖”了聲,站在她面前,不懷好意故意挑刺:“校,阿諛奉承也要有個限度,你都看不見我,又怎么知道我風(fēng)采絕倫?” 祁瑯說:“我看得見啊。” 弗里茲:“你包得比木乃伊都嚴(yán)實,你怎么看見?” 祁瑯聞言扒開眼眶位置的繃帶,露出兩條針尖大的細(xì)縫,里面是線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從這里看見。” “…”弗里茲:“你喘氣也是這么喘的?” “這就不太樣了。” 祁瑯仰起頭,鼻孔位置的繃帶上被生生扎出來兩個指甲蓋大小的洞。 “…”弗里茲沉默了下:“圓的啊?” 祁瑯:“是的呢。” 弗里茲:“那你吃東西怎么辦?” “這我也早就想到了,特意囑咐醫(yī)生,給我把這里弄成折疊的。” 祁瑯說著撥弄了下,嘴唇位置的繃帶往下卷了卷,露出個扁圓型的小口,祁瑯可高興說:“我還帶了專用流食袋和嬰兒奶嘴,完全可以實現(xiàn)長期無吞咽自主進(jìn)食。” 弗里茲:“…” 眾人:“…” 弗里茲復(fù)雜地看著她:“你還準(zhǔn)備得挺充分啊。” “哪里哪里。” 祁瑯謙虛說:“主要是臉皮夠厚,就無所畏懼。” 弗里茲生生被噎地?zé)o話可說,他看向馬南:“將軍,有什么想法?” “…”馬南現(xiàn)在終于隱約體會到威爾遜當(dāng)時的崩潰,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臉都被這混賬玩意兒丟盡了。 “你…你好得很!” 他恨鐵不成鋼指著祁瑯:“蒂安·艾肯尼,你回來給我等著。” 祁瑯滿眼的天真無邪幾乎從細(xì)縫里溢出來,又帶著極為欠揍的有恃無恐。 事兒得件件解決,先平安從這個變態(tài)手熬過去再說,至于馬南將軍嘛,等她再回來,黃瓜菜都涼了,那還怕個啥? 反正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時間緊任務(wù)重,馬南也沒辦法把這已經(jīng)半只腳踏上船的混賬給薅下來,只能深吸口氣,對弗里茲說:“我把她交給你了,你隨便管教,缺胳膊斷腿都不是事兒,只要人還能剩口氣回來,其他的都無所謂。” 祁瑯:“?”為什么聽起來怪怪的? 弗里茲若有所思看了那邊頭霧水的祁瑯眼,忽然笑了,笑得特別壞。 “你放心。” 弗里茲意味深長:“等回來,我定還你個脫胎換骨的好姑娘。” …… 祁瑯上船,就要往自己的房間里鉆。 弗里茲看著她要跑,長腿垮,輕輕巧巧就擋在她面前:“校,這是要上哪兒去?” 祁瑯打哈哈:“長官,我這個臉疼啊,我得回去上藥。” 弗里茲似笑非笑:“哪兒疼啊,我療傷很有手的,繃帶拆下來我給你看看。” 祁瑯推脫:“這怎么好意思麻煩長官呢。” 弗里茲:“我不嫌麻煩,你看不出來嗎?其實我這個人很愛關(guān)心下屬的。” 祁瑯眼看著他說完這句話,站在他身后的幾個副官都哆嗦了下。 看得出來,完全看得出來。 祁瑯再次推拒:“別了長官,我長得丑我怕嚇到你。” 弗里茲今天打定主意要跟她耗到底,慢悠悠從兜里摸出來根煙,又摸出來打火機(jī),身形紋絲不動:“沒事兒,我不怕,只要你不會丑死我,我都能給你看。” 祁瑯:“…” 艸!給face不要face,這可是你逼我的! “長官啊!” 祁瑯言不合開嚎,震得毫無防備的弗里茲個哆嗦,手上的煙直接掉下來,火星險些沒燙著手。 他愕然抬頭,就見她嚎得把鼻涕把淚:“您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想給您看啊,求求您不要再針對我了,我真的不喜歡您啊,求求您不要再糾纏我了,即使您是長官我也不能屈服啊,求您放過我吧。” 這哭嚎撕心裂肺驚天動地,當(dāng)場把周圍所有人都震住,執(zhí)勤的搬東西的去訓(xùn)練場的準(zhǔn)備休息的,雙雙眼睛唰就往這邊看,驚疑不定地看著祁瑯和弗里茲,等聽清楚祁瑯在說什么,紛紛臉色大變,悄悄摸摸往弗里茲身上瞅。 就連弗里茲的副官霍爾也不由遲疑地看了看弗里茲,自家長官對這位女校的異樣他是看得清楚的,他也沒搞明白長官為什么非要針對她,照這女校說,難道真是見鐘情?像不會談戀愛的小學(xué)生樣靠欺負(fù)人家表示喜愛? 弗里茲自然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神,他臉色瞬間變了,厲聲呵斥:“你在胡說什么?!” “我本來不想說的。” 祁瑯抽了抽鼻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是長官你太過分了,都再拒絕你了,你怎么還糾纏人家呢,我真的不能答應(yīng)你,我不能違背我的良心啊。” 弗里茲氣極反笑:“我糾纏你,你這臉和后腦勺都分不清的德行我糾纏你?我想是眼瞎嗎?!” “別說了,長官。” 祁瑯不為所動,更加憐憫地看著他:“即使你因愛生恨,妄圖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我也不會答應(yīng)你的,你放棄吧。”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用譴責(zé)的眼神看來,連霍爾都沉重地?fù)u了搖頭,湊過來不贊同地小聲說:“長官,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弗里茲環(huán)顧四周,總覺得這個莫名其妙轉(zhuǎn)到狗血言情劇的劇情發(fā)展迷之眼熟。 他心神震,猛地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盯著祁瑯,這個湊不要臉自說自話喪心病狂的調(diào)調(diào)… “是不是你?” 弗里茲指著她,眼神漸漸兇狠:“那天的是不是你?!” 眾人眼看著事件有了新的發(fā)展,面面相覷,這怎么著,這聽著還有前緣發(fā)展啊? “不是我不是我。” 祁瑯抱住腦袋瘋狂搖頭,撕心裂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個無辜的普通群粽,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逼迫我?” “你還不承認(rèn)!” 弗里茲只覺得股邪火往上涌,氣得他大步走過去就要把她拉出來:“好啊,等我把你的臉扒出來,我看你還承認(rèn)不承認(rèn)。” 菲爾德打從祁瑯這個造型出場就心道不好,現(xiàn)在看弗里茲要?dú)⑷说谋砬楦谴_定自家長官又不知道什么時候狗了人,但是即使心里恨不得把這熊孩子團(tuán)長給抽頓,他這個副官也只能兢兢業(yè)業(yè)硬著頭皮站出來擋槍:“等等,弗里茲,這里面恐怕有誤會…” “嗚嗚嗚,菲爾德我好害怕,我不知道長官為什么要針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祁瑯趁機(jī)縮在菲爾德身后,拽著他的肩膀晃啊晃,每次晃正好把要沖過來的弗里茲擋住,兩個人就跟碰碰車似的砰砰砰的撞,撞得菲爾德幾欲吐血懷疑人生。 弗里茲被撞得呲牙咧嘴,咆哮著推他:“菲爾德,你給我讓開!今天你怎么勸都沒用,我必須收拾她!” 菲爾德:“…” 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啊! 菲爾德被雙面夾擊,心酸如海,寬面條眼淚“唰”就流出來:“長官…您再晃我,我就要吐了。” 祁瑯聽,二話沒說順手把菲爾德推出去,菲爾德個踉蹌直接把弗里茲撞到墻上,她抓緊時機(jī)扭頭就跑,邊跑邊哭:“不要追我!我不要解釋,我不要道歉,我只要靜靜!我只要個人靜靜——” 弗里茲艱難推開菲爾德,緊追著就跑:“你給我站住!” 菲爾德生無可戀地仰起頭,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靠墻站直,然后理了理身上褶皺的制服,深吸口氣,才心平氣和地追過去。 當(dāng)他走過轉(zhuǎn)角,毫無意外地看著弗里茲在瘋狂砸門:“你給我出來!你以為躲就能解決事嗎!你他媽遲早就得犯我手里,你給我出來——” “別敲了。” 菲爾德嘆口氣:“除非你把門轟破,否則她鳥都不會鳥你的。” 弗里茲慢慢停下動作,表情若有所思:“你說得有道理…” “菲爾德!” 門里突然傳來聲暴喝:“他要是把門轟破,等我出去,你就完了!” “…”菲爾德誠懇對弗里茲說:“你什么都沒聽見。” 弗里茲看了看門,又看了看身心俱疲的菲爾德,挑了挑眉,臉上的怒意倒是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和菲爾德是老相識了,以前可是個戰(zhàn)壕里蹲過的兄弟,還從沒見過菲爾德露出這種表情。 他也不再試圖敲門,反身靠著門板,又摸出來煙,扔給菲爾德根,歪頭示意了下門里面:“這家伙兒,就是你的新長官?” “是啊。” 菲爾德抹了把臉:“聽兄弟句勸吧,別和她生氣,我只見過她氣死別人的,還沒見過她被誰收拾的。” 弗里茲冷哼聲:“把她慣的,我偏不信這個邪,落到我手里,我必須得讓她長長教訓(xùn)。” 菲爾德看了看他:“你想怎么辦?” “她又不能直躲里面。” 弗里茲冷笑:“我就在這兒蹲著,看她晚飯出不出來吃?!” 菲爾德沉默了下:“你沒聽她說,她帶了嬰兒流食嗎?” “…”弗里茲煙險些沒掉了,呆呆說:“她…她真的吃那玩意兒?!” “…”菲爾德敲了敲門:“長官,你帶了幾袋流食啊?” “不多。” 祁瑯在里面砸吧嘴:“也就夠吃十來天的。” 菲爾德扭頭對弗里茲聳聳肩:“你聽到了,你在這兒蹲十來天,誰先餓死那可真說不定。” 弗里茲:“…” “艸!” 弗里茲沉默了片刻,狠狠把煙頭扔到地上碾碎,高聲叫衛(wèi)兵:“你們過來,給我看著這個門,她出來直接拿下!帶到我這里來!” 菲爾德假惺惺地勸:“別鬧大了,傳到外面怕引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