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安德魯聽著倒是沒有迫不及待,就是覺得褲子有點濕,襠也有點緊。 安德魯本來還強撐著,他不相信這嬌滴滴的小公主還真能活剜了他當標本 ——直到他看見祁瑯哼著小調,刀在手心一轉,二話沒說在他兩只手腕上深深劃了一道。 殷紅的鮮血在他呆滯的眼神中瞬間噴涌而出,這牲口還趕快摸出來兩個小盆放在他手腕下,聽著血滴答滴答墜進小盆里的聲音高興拍手,霸道地說:“血也不能浪費,朔朔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和著雞湯粉絲一起做成毛血旺,把朔朔完完整整地吃干凈。” 安德魯腦子“轟”的炸了,心理防線瞬間崩塌,眼看著祁瑯握著刀就要來抹他脖子里,他瘋了似地搖頭大吼:“不是!公主您誤會了!我不是君朔,我不是君朔!別把我做標本,我不配我不配!” 刀鋒頓在離他脖子一寸的位置,祁瑯抬起頭來納悶地看他:“你不是朔朔?”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安德魯昂著腦袋杵著臉給她看:“您看,您仔細看看,我和他長得不一樣,我們只是長得相似而已。” 約翰尼他們選擇他,就是看重了他和君朔相貌的相似,他們帶他做了一些臉部調整,又讓他不斷地看君朔的視頻模仿君朔的言行舉止,再讓他表現的溫柔體貼,力圖第一面就鎮住蒂安公主,再用一段時間的相處,通過溫柔小意讓公主徹底淪陷。 按照他們的計劃,公主如果一開始就認錯了他,安德魯就將錯就錯的默認下來;而如果公主認出他不是君朔,那也沒關系,君朔的冷漠與他的溫柔也會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再委曲求全地表示愿意作為替身為公主排解憂愁,求而不得的公主終究會愿意投入他的懷抱,等將來把該拍的照片視頻拍到手了,公主即使想后悔也沒有辦法了 ——但是安德魯怎么也沒料到,看上去那么嬌柔美麗的蒂安公主居然是個愛而不得就黑化要把人做成毛血旺的變態?! 安德魯發出靈魂的嚎叫:“我不是啊——我不是君朔——我只是太仰慕您了,我聽說您喜歡君朔,一時動了歪心思想得到您的青睞而已!請原諒我——” 祁瑯聞言低下頭來,仔細打量他,眉飛色舞的神情一點點低落下來。 “不是,你的確不是他。” 祁瑯輕柔摸一摸他的眉毛,喃喃說:“他的眉毛是斜斜飛入鬢角的,你的眉毛比他斜了78度,長度也長了121厘米。” “…”聽著像是夸贊,安德魯強撐著露出一個笑容:“是我…啊——” 安德魯只覺得眉頭一涼,被割裂的刺痛感傳來,他隱約看見一些黑色細碎的毛發在眼前飛舞。 祁瑯吹一口刀鋒,面目猙獰:“你不配!你不配長比他還長的眉毛!” 安德魯呆滯地看著她,她又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眼神哀戚:“他的鼻梁像山岳那樣挺拔,挺翹的弧度無可挑剔。” 安德魯吃了教訓,強烈的求生欲下瞬間猛長經驗值,連忙說:“是,他挺翹,他特別挺翹,我比不上他我啊——” 祁瑯一拳砸在他鼻梁上,伴隨著鼻骨碎裂的崩裂聲和狂噴的鼻血,是她喪心病狂的咆哮:“你個廢物!明知道這樣為什么還不把自己整的和他一樣挺翹?!你知道你差了多少嗎?你差了足足327度!你這個扁鼻男!你這個垃圾!像你這種丑逼怎么配活在世上?!” 安德魯:“…” “還有你的下巴——”祁瑯反手一刀劃上去:“骨頭削的太多了,我們朔朔根本不是這種妖艷賤貨的蛇精臉,那是修長而不失剛毅冷峻的錐子臉!錐子臉你明白嗎?!” “還有你的耳朵。”祁瑯哐當哐當兩巴掌扇過去,安德魯耳朵瞬間失聰,又聽她吼的撕心裂肺:“你的耳垂那么大干什么,留著養肥吃rou嗎?!我們朔朔明明是是冷酷英挺的耳朵,耳垂尖尖細細又不失豐盈靈巧,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他耳垂的精髓,你根本不懂他真正的美!” “還有你的嘴,還有你的額頭,還有你的鬢角——” 祁瑯猛地拉起安德魯,抓著他的頭發像甩抹布那樣哐當哐當往地上砸,悲痛欲絕的唾沫星子全噴在他臉上:“你個廢物——你根本就不像我們朔朔——你不配!你不配——” 安德魯腦子里最后一根線驟然斷掉了,他崩潰地慘叫起來,手腳并用就要掙扎著往外爬,被祁瑯拽著領子生生拖了回來,安德魯垂死掙扎,祁瑯拽了拽,險些沒拽住,她一個生氣,拍著他的后腦勺就懟地上摩擦:“叫叫叫,叫個屁!不知道的還當是我把你怎么了?!個大男人屁大點事兒就哭哭啼啼。” 安德魯心中悲傷逆流成河,他鼻涕眼淚橫流,鬼哭狼嚎:“公主!公主我錯了!您放過我吧,我這就走,不,我這就滾!我絕對不再出現在您面前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么,當成那種隨便的女人嗎?!” 祁瑯不高興了,她生氣地叉腰,昂著腦袋指著他:“你要為你自己說的錯話付出代價。” 安德魯驚恐地看著她,祁瑯繼續說:“現在你該問我,要付出什么代價?” 安德魯:“…” 祁瑯一巴掌甩過去,揚起聲音:“你問不問?” “…”安德魯捂著腫起來的臉嗚嗚嗚:“什么代價?” 祁瑯滿意地又摸出來一把解刨刀,安德魯瞬間崩潰嚎啕大哭:“我不是君朔!你不是說要割君朔嗎?你割錯人了——” “呸,就你還想和我朔朔比,你配嗎?!” 祁瑯冷笑:“只有我朔朔有資格被我做成標本,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一個卑賤的替身而已,我只是要割下你的臉做成面具,平日里把玩聊以慰藉而已,至于你的身體,我不感興趣。” 安德魯:“…” 世上竟有如此狼心狗肺喪心病狂之牲口?! “啊——” 安德魯鬼哭狼嚎著往后爬:“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祁瑯甩著刀,陰颼颼地跟在后面,邪邪說:“你喊啊,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你個浪蹄子,不是饞你身子嗎?我饞的得把你的皮都給扒下來,讓你神魂顛倒,讓你欲生欲死,還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安德魯驟然僵住,驚恐地轉頭看她:“你怎么知道?你怎么會知道?你聽見了?!你都知道了?” 祁瑯勾勾唇角,慢慢轉了個刀花,猛地往下狠狠一捅,鋒利的刀刃直直洞穿安德魯的手掌,在他的慘叫聲中生生把他釘在地上。 “來,給他們傳消息。” 她慢條斯理蹲下,凝視著他,嗓音輕柔:“把他們叫過來,都叫過來,一個都別落下。” 安德魯看著她精致美麗的容顏,卻恐懼地幾乎干嘔,他瘋狂搖頭:“不行的,不行的,他們會殺了我的,我會死的啊——” 祁瑯慢悠悠握著解刨刀旋轉,語氣幽幽:“現在死,還是待會兒死,這,是一個問題。” 安德魯已經被痛瘋了,只知道慘叫說不出話,祁瑯聽得不耐,伸出一只手就要往他耳朵里摸,打算自力更生 ——但是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卻輕輕擋住她。 “這位美麗的小姐。” 男人空靈柔和的嗓音微微帶著笑意,仿若清風拂面,溫柔,卻摸不透徹。 “不知道我有沒有那份榮幸,能邀請您共舞一曲呢?” 祁瑯一頓,緩緩抬眼,對上一雙淺紫色的、水晶般剔透深邃的眸子… 第三十一章 祁瑯還真沒怎么見過紫色的眼睛。 像水晶一般淺而剔透的紫色, 在燈光下會折射出水波一樣粼粼的、深邃又神秘的美麗光彩。 她半蹲在地上, 仰頭仔細打量他, 他也好脾氣地微微屈膝, 向她伸出一只手。 那張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英俊相貌,卻奇異的沒有一點攻擊性, 高挑的身形、精致的面部輪廓甚至帶著一些纖細柔美的少年感, 彎彎的眉眼,微微翹起的唇角, 看人時的專注,是說不出的溫柔和煦。 塞壬,傳說中居住在深海之濱的,通過自己的美妙歌喉引誘過往船只觸礁、吞食水手生命的邪惡海妖,竟然是這樣一個海一樣溫柔神秘的美貌青年。 “你們還好嗎, 美麗的小姐?” 塞壬蹙起點綴著金粉的眉毛, 他華麗的舞臺披風像海王的加冕王袍長長的迤邐在地,在這幽邃神秘的深海幻境中,閃爍著流金般細碎耀眼的光芒。 面對著美貌歌者擔憂而誠摯的眼神, 祁瑯只是瞇了瞇眼。 演唱會或者電影院的私人模式是專為情侶、夫妻或者有私密要求的觀眾們提供的, 在浸入式演出的感染下, 為了滿足觀眾的隱私交流需求并不打擾其他觀眾的觀賞體驗, 商家們特意創造出了私人模式,簡單來說就是單獨隔絕出來一個小空間, 處于小空間的人在里面發生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說話吵架打架妖精打架…)即使是旁邊近在咫尺的其他觀眾也一點都不會察覺。 但是有一個人是特殊的, 就比如這場演唱會的主人, 塞壬,他有進入或阻止任何私人模式的資格 ——不過觀眾干什么是觀眾自己的自由,在這個極為重視隱私權的時代,沒有哪個演唱會歌者會來專門關注一個觀眾的私密小空間發生了什么。 祁瑯一抬頭,塞壬像是知道她想說什么,謙然說:“我并不是想打探你們的隱私,但是你們打開私人模式不久,我那里的警報器就響了…您恐怕不知道,警報器報警時間過長會直接通知帝都中央警局,我先把信號中斷了,想來看一看,如果有什么誤會的話盡快解決,要不然鬧得太大大家都很麻煩…” 說著,塞壬的眼神不自覺瞟向癱倒在地上滿臉糊血的安德魯,聲音遲疑:“但是這位…” 祁瑯也看了一眼:“…” 呀,早知道剛才就不往臉上打了,失策失策。 “哎呀呀,你看這事兒鬧的。” 祁瑯拽著安德魯的腳踝把他拽過來,從他臉上身上冒出來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條殘暴的兇案血痕。 把安德魯拽到自己旁邊,祁瑯徑自薅起他那一頭用發膠精心修飾過的短發,這一拽力道有點兇,柔韌的頭發根根繃斷,一把把的在半空中飛揚。 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安德魯被這頭皮的劇痛生生揪醒了,艱難地紅腫的眼睛,一眼就看見那殘暴的女惡魔那張放大的臉,他瞳孔一縮,條件反射就開始慘叫,嚇了祁瑯一大跳,反手一巴掌就糊過去:“叫什么叫,突然一下子嚇死個人啊!” “…”安德魯“噗”的一聲,慢慢吐出幾顆染著血的牙來,他呆呆盯著那滾落到地上的幾顆牙,又抬起頭呆呆看著祁瑯,兩眼一翻二話不說就暈了過去。 塞壬:“…??” “太麻煩您了,我們沒事兒,真的,就是情侶間的一些小口角。” 祁瑯嘆了口氣,像是對安德魯的嚇暈一無所知,揪著他的頭發強行把他腦袋要往自己懷里塞,但是在看見他滿臉血糊的時候又改了主意,把他臉朝地懟在自己腿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相對干凈的后腦勺。 塞壬眼睜睜看著安德魯被壓的臉一下一下懟在地上摩擦,五官被徹徹底底糊成一張血餅。 他表情輕微抽搐一下,遲疑問:“…情侶?” “是啊。” 祁瑯看著安德魯的眼神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來,聲音也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憐惜:“我知道,我們這對情侶和正常的不一樣,也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是請你相信,這絕不是我所愿,是他…是他就喜歡這樣…這樣粗暴的~” 說到這兒,祁瑯捂住自己的臉嚶嚶嚶哭訴,活生生的星際六月飛雪版竇娥冤:“我勸過,我真的勸過,我說你這樣不好,我說我舍不得、下不去手,他不干,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必須用力,說我越用力他越高興,他都承受的住,打死算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只能這樣…” “…”塞壬的表情一言難盡,他看了看癱地上面如死灰血都快流干了的安德魯,扯了一下嘴角,竭力維持著最后的禮貌:“您覺得這種說辭…我會相信嗎?” “為什么不信呢?” 祁瑯眨著大眼睛,真誠的疑惑:“這個解釋還不夠合理嗎?還是你一定要聽我承認我剛才是想打死他你才滿意?” “做人啊,難得糊涂。” 祁瑯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我湊合一下編,你湊合一下聽,這事兒不就平平靜靜過去了嘛。” 塞壬復雜看著她,慢慢地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您真是太有意思了。” 美貌的歌者舒展著眉目,雙手撐著膝蓋,帶著一些親昵的意味,友好的商量著:“如果能平平靜靜過去當然好,所以我有沒有那份榮幸能邀您共舞一曲?” 祁瑯猶豫,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戳著安德魯的腎,把他戳的像一條上岸的咸魚一下一下蹦跶:“可是我還有仇要報啊。” “我美麗的小姐。” 塞壬無奈地作揖:“我為這場演唱會籌備了很久,付出了很多心血,請求您給我這個面子,讓一切都能平平安安度地進行下去吧。” 聽他這么一說,祁瑯都覺得自己太無恥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其實我真沒想到會鬧大。” 祁瑯羞愧地說,從兜里掏出來相機,對著塞壬咔嚓就是一照,一張張動態照片從相機下面打印出來,祁瑯順手拿出一張,遞到塞壬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不瞞你說,其實我是你的忠實粉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