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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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jié)滾動著,一字一句,沙啞的像是生生從胸膛里擠出來,淌著猩紅的血滴:“我忘記了騎士的榮耀,忘記了臣子的職責,忘記了生而為人該有的良知和美德?!?/br> 說完這些話,就像最后一根脊梁被從他身體里抽走,他的身形一下子虛軟,但是祁瑯一手扶住他的手臂,生生把他撐了起來。 她終于又露出那樣美麗又生動的微笑,可是看在萊斯眼里與之前已經(jīng)截然不同。 恍若魔鬼戴上天使的面具,露出甜美而自然的笑容。 “很好?!?/br> 祁瑯平靜說:“我希望你永遠記得現(xiàn)在說的話,想要滔天的權(quán)勢富貴,自然也需要經(jīng)歷與之相配的危險和犧牲。你想從我這里得到無上的尊榮,就必須先確保你已經(jīng)把完完整整的自己獻給我,而在你做出選擇的這一刻,你就失去了再抱怨再后悔的權(quán)利?!?/br> 萊斯緩緩垂眼,精致俊美的容顏顯出難言的疲憊,他低低應聲:“是的,我的殿下。” 祁瑯終于滿意了。 棍棒打完,該給甜棗了。 她在青年微微瑩潤的眼尾揉了揉,哄孩子似的,親切又溫柔地說:“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跟要哭似的,讓人看見了還當我是欺負了你?!?/br> 萊斯不知道她怎么能這么自然地變幻語氣和態(tài)度,就像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樣,所以他只能木木地被她扶起來,站在那里,過了一會兒,半蜷著的手掌被攤開,放進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他像是被那涼意刺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他的懷表。 “你的事情,父皇肯定心里有數(shù),我需要表明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相、而不是被你糊弄了過去的態(tài)度,所以只能辛苦你去戒律院走一趟,吃一點皮rou之苦,不過你放心,我會吩咐下去,只是走個過場,等回來你還是我最信任的副侍衛(wèi)長。” 祁瑯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理所當然地說:“把那塊懷表上的荊棘枝換成我的私徽,作為我的臣子,總得有個標志不是?!?/br> 已經(jīng)徹底臣服,也就不差這些了,萊斯定定看了笑吟吟的公主幾秒,柔順地低下頭:“好的。” 看著萊斯慢慢退出去,大門合攏的那一刻,祁瑯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小奶音同學。”她笑瞇瞇地對不知何時又冒出頭來窺視的小奶音說:“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目睹整個兇殘過程的小奶音被叫的驟然僵住,然后開始劇烈地顫。 祁瑯美滋滋等著傻白甜給她奶聲奶氣吹彩虹屁,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只聽見一聲軟軟糯糯、超級委屈的哭腔聲:“…粑粑?” 第十章 祁瑯:“…” 她帶著微妙的愉悅的心情,虛偽地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太客氣了?!?/br> 小奶音哭得更大聲了:“剛才你也是這么對萊斯說的,然后他就去戒律院挨打了?!?/br> 膝蓋隱隱中了一箭,祁瑯攤手:“你要這樣說那我就沒辦法了?!?/br> 小奶音拔高嗓門暴風哭泣,那音波震的祁瑯耳膜隱隱作痛,她終于跪了:“我錯了,別哭了,我叫你爸爸行不行?” “你可是系統(tǒng),我一個宿主能對你怎么樣,我還擔心你欺負我呢?!?/br> 祁瑯眼也不眨地說瞎話:“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真的,你不信你去看我資料,這總是騙不了人的?!?/br> 小奶音哭聲一頓,抽抽啼啼去翻宿主資料,看了一眼,頓時呆了:“華夏京都西區(qū)分理局六一零街區(qū)陽光小區(qū)街道辦事處民情調(diào)解科…科員?” “真的?!?/br> 祁瑯點煙,一臉滄桑:“不瞞你說,當年光考公就考了三年,最后還是處長看我太難了,跟上面申請,提前錄取,邊干活邊背書,勉勉強強才給走后門過了。” 小奶音:“…” 它搖搖晃晃,風中凌亂。 比發(fā)現(xiàn)一個沙雕突然變成大佬更可怕的是,在你以為她深不可測的時候,她一把扯下馬甲,說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村口賣豬rou的! 小奶音呆呆地說:“那你剛才…” “嗨,這年頭誰沒點特殊才能啊,要不然怎么好意思穿越?!?/br> 祁瑯謙虛擺手:“沒什么,就是一點唬人的小技能,混口飯吃,不值一提?!?/br> 小奶音啞口無言,理智告訴它祁瑯在鬼扯,但是她的表情實在太自然太正經(jīng)了,好像大驚小怪的自己很奇怪一樣,讓小奶音根本不好意思再懷疑,于是它憋了又憋,好半天才訥訥一聲:“哦。” 祁瑯心想這得是哪來的小傻子這么好騙,但臉上卻笑瞇瞇地說:“那我們可以略過這一茬,繼續(xù)愉快和諧做任務了嗎?” 小奶音木木點頭。 祁瑯滿意點頭,終于能往小餐廳去。 小餐廳已經(jīng)擺好了晚餐,侍女們低頭恭敬地站在兩邊,等她進來齊齊行禮。 “以后不用這么多人,都下去吧。” 祁瑯在主位上坐下,旁邊的侍女默默為她倒上一杯果汁。 祁瑯看著她臉上隱隱殘存的傷痕,想起她是之前被自己留下的侍女,也是原主身邊侍女中唯一沒被別人收買、沒有做過損害她的利益的人。 “梅爾?!?/br> 她的語氣放緩:“去休息吧,等你傷好了再回來?!?/br> 梅爾抬起頭,她是一個相貌清秀氣質(zhì)內(nèi)向的女孩子,約莫二十五六,是原主身邊年紀較大的侍女,因為她不像希爾那么甜美討巧、又沉默寡言,所以從來都不受重視,而對于皇宮里的人來說,不受主人重視就意味著可以被隨意欺負。 但是即使這樣,她反而比那些受過原主寵愛的侍女們,都更忠于原主。 她只看了祁瑯一眼,就畏懼地低下頭,小聲卻很堅定地說:“殿下,這是我的職責,請允許我服侍您?!?/br> 祁瑯挑了挑眉,撐著側(cè)臉看了她一會兒。 她突然開口:“你忠誠于我嗎,梅爾?” 梅爾愣了一下,隨即跪下鄭重道:“是的,我絕對忠誠于您?!?/br> “如果你知道我逃婚。”祁瑯屈指扣了扣桌面,似笑非笑:“你會怎么做?” 梅爾忽然一顫。 “也許您不信,但是殿下?!彼蛔忠痪洌骸叭绻抑滥鷷刑踊榈南敕ǎ乙欢〞柚鼓?,不惜一切代價地阻止您?!?/br> 祁瑯不置可否:“哪怕會被我記恨,哪怕會因此而死?” 梅爾抿了抿唇,她不知道公主殿下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認真說:“這是侍女應該做的?!?/br> 沒有人可以對祁瑯說謊,她知道梅爾說的是真的。 所以祁瑯笑了。 “這不是侍女應該做的。” 她拿起刀叉,對面露愕然和失落的梅爾抬了抬下巴:“從今以后你不需要再做這些服侍的事,現(xiàn)在回去休息,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把你臉上的傷養(yǎng)好,萊斯副侍衛(wèi)長因為護衛(wèi)不力自請去戒律院受罰,你暫時替代他處理我的行程,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拿著行程表和所有我該知道的事務表站在我的寢室門口?!?/br> 沒有想象中的怒火和懲罰,反而迎來嘉獎和重用,梅爾震驚地看著她,直到小公主用刀叉切割了一塊雪白的rou:“還有什么問題?” 梅爾不敢再發(fā)愣,連忙說:“沒有了,謝謝殿下…梅爾遵命?!?/br> 她深深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用餐的公主殿下,低頭認真行禮,忍著激動和淚意退了出去。 小奶音有點不解:“你是要重用她嗎,可是她沒有什么才能???” “沒有人是天生無所不能的,所以才需要機會和歷練,萊斯這個黑心肝的被我壓榨干活就夠了,當然再要來一個忠誠人品好的和他分庭抗衡,免得一個沒注意他又想上天。” 祁瑯端詳著叉子上的白rou,興致勃勃:“這就是蟲族的rou,別說,看著還可以。” 小奶音沒吭聲,直接往她腦子里傳了一些蟲族的圖片,祁瑯看著那一只只長得猙獰兇殘足有三層小樓那么大的蟲子,默默又把叉子放下,問旁邊僅剩的幾個侍女:“有沒有別的rou,給我換一下?!?/br> 侍女惶恐說:“公主殿下,總管先生吩咐過,您剛剛二次覺醒,需要從蟲rou里汲取充足的能量維持基因平衡。” 是的,這個世界人們對于基因紊亂的預防或減輕病情的主要方法,就是通過汲取含有富含源能的動植物,動物rou質(zhì)能量含量高于植物,而相對于那些特殊飼養(yǎng)的rou畜或者異獸,蟲族反而是最富含營養(yǎng)的食物 ——與它們的兇殘程度成正比。 祁瑯想到這些蟲rou可都是從邊境辛辛苦苦運過來的“奢侈品”,也沒好意思再說什么,重新拿起叉子送進嘴里。 端上公主餐桌的食材肯定是精心烹制過,但是透過那些芬芳的調(diào)料味,祁瑯還是察覺出蟲rou隱隱的血腥氣,看著軟白實則柔韌的rou質(zhì)口感有點像牛rou干,味道一言難盡。 最關(guān)鍵的是,祁瑯在咀嚼的時候,仍然清晰感覺到在那些溫潤的能量中,有絲絲縷縷暴虐的能量順著喉嚨融進身體里,和那天她從克里斯身上吸收來的如出一轍。 這些暴虐能量當然對她沒有壞處,但是對別人可就不一樣了。 她頓了頓,問侍女:“這已經(jīng)是最高凈化程度的rou了?” 侍女有些奇怪,但是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這已經(jīng)是高等蟲族的內(nèi)殼rou,是最純凈而富含營養(yǎng)的,總管先生親自吩咐過,以后您都可以食用這種等級的rou。” 合著這還是一般的公主都吃不上的好東西。 祁瑯心里有點復雜。 她終于隱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她的源能變異意味著什么了。 她沒有再說話,平靜地用完晚餐,拿起旁邊嶄新的光腦,重新回了書房。 光腦就相當于升級版的手機,里面通訊錄里已經(jīng)存好了原主認識的所有人的號碼,祁瑯往下刷了刷,竟然翻到了克里斯的私人號碼。 “咦?” 祁瑯奇了:“我記得原來是沒有的,原主只有西塔爾主宅的號碼,需要轉(zhuǎn)接的那種?!?/br> 貴族未婚夫妻,尤其是原主蒂安與克里斯這一對,連貌合神離都不用,就是這么明晃晃的客氣冷漠。 克里斯的私人號碼這宮里也就幾個人知道,而大皇子三皇子那些人肯定是不會給她塞讓她和西塔爾繼承人打好關(guān)系的。 祁瑯想起總管先生走時笑瞇瞇的表情,又想起自己那個風流靡亂情人無數(shù)的父皇陛下作風,隱隱黑線。 她撐著額頭,點開克里斯的通訊。 通訊只響了幾聲就被接通,光影在面前交織,一眨眼,祁瑯的視野就變成一間暗色調(diào)的書房。 她看見背對著她的克里斯從柜子里拿著厚厚一疊資料,順勢坐到旁邊的書桌前,帶著潮氣的碎發(fā)搭在額頭上,修長白皙的脖頸下睡袍的領(lǐng)子有些隨意地敞著,邊拔開筆簽字邊隨口說:“費爾頓,明天再幫我給副長請一天假,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簽完字的報告你明天來拿一趟…” “咳?!逼瞵樋攘艘宦暎骸霸瓉磉€有一天假嗎?” 克里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屏幕幻化出的根本不是自己秘書,而是一張笑瞇瞇的小臉。 克里斯:“…” 祁瑯眨巴眼睛,羞澀地微笑:“朋友,既然我們都有空,不如明天一起出去,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 克里斯:“…” 祁瑯只聽見哐當一聲巨響,克里斯猛地站起來,他身后沉重的椅子翻倒在地上,他死死盯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過來一把關(guān)掉通訊器,面前驟然黑屏! 祁瑯面對著黑屏,非常不能理解:“…他為什么要攏領(lǐng)口,根本什么都沒露,偶像包袱這么大?還是說西塔爾家教那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