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jié)閱讀_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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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每天每夜時時刻刻陪伴著虞子矜,將他喜怒哀樂吵鬧撒嬌全部看在眼里,將他每一秒面全看在心里。 再沒有人比木頭留在虞子矜身上的眼睛更仔細更長久了。 這樣一個用到他時聲甜音軟的虞子矜,與翻臉無情的狼崽子虞子矜。他皆認識了看透了。 木頭是個大人物,不屑小情小愛。然而他一眨不眨凝望虞子矜時,仿佛在看河對岸可望而不可及的綠燈光。他此生第二回 在虞子矜面前跌作小人物,簡明扼要的問他,你走不走。 走嗎?我?guī)阕摺?/br> 從今往后我李景無論如何保你周全,讓你享樂。再也沒有骯臟算計,沒有浮華名利。你跟我走,走去另外一種干干凈凈簡簡單單的日子里去。 你走不走? 木頭的情不知所起,原先虞子矜沒察覺的。他迷糊地歪頭,純真無邪地與木頭對視。對視著,對視著,他倏忽知曉他居然有天大本事,無知無覺時撩動了一截根硬木頭? 他很詫異。放在很遠很遠的從前,進宮之前,虞子矜二話不說會走。那時誰肯帶他走都好。再往后一點——去塞北之前——他多半也會走,只因喜愛新鮮的日子有趣的玩意兒。 可這時候不是什么從前,他便只能搖頭了。 世人常說愛無先來后到,虞子矜已經(jīng)不再認同。他對他自個兒與人普遍的喜新厭舊與貪得無厭知道的很深刻。 不講究先來后到的人其實是不負責(zé)任的孩童。 虞子矜愛桂花酥,最愛。但他不會永遠只愛桂花糕,他不騙人。玫瑰酥與桃花酥也是好吃的,但凡是好吃的他都愛。玫瑰酥與桃花酥可以頂替桂花酥,那么日后自然會被綠豆糕頂替。 玄北是虞子矜最在乎的人,他可以在乎很多很多人,可不會去動搖玄北的地位。把玄北換做木頭,第一換不過是引火繩,第二第三距離不遠。那么他寧可不去做開頭的換。 何況他與玄北,不光是喜歡來喜歡去的而已,他們羈絆很深。王宮中每一天、每一個笑與每一樁死亡將他們死死綁在一起。 虞子矜覺得他沒有玄北,好吃好喝的也能過活。不過他倒懷疑玄北沒他是不行的。所以更加走不得。 “我不走的。” 虞子矜固執(zhí)搖頭,“我要回去找玄北了。” 他拒絕了。 木頭再也不吭一聲。 他發(fā)誓這是最后一回的脫口而出。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被這小子蠱惑。 他們原路返回。 遲來的巡邏隊伍聯(lián)手暗衛(wèi)已壓制住數(shù)十個刺客。烏黑的雨地,虞子矜一腳踩在地上,激飛的水珠散發(fā)出淡淡的血腥味。他不聲不響抓住玄北的衣袖,忽然安心下來。 玄北沒事。 “……由林城審問!”玄北端著冷酷的架子發(fā)落刺客去向,藏在寬大衣管里的手悄悄握住虞子矜。 虞子矜微微仰頭看他,入目依舊是線條干練冷硬的下頜骨,男子氣十足。虞子矜又低頭看去—— 緊緊相握的手也是真的。玄北在虞子矜面前早就脫下帝王假皮了,這是他們的秘密。 ——你都不知道。 虞子矜默默想著:你一點也不知道,我為了你都不要王宮外的好日子了。看我對你多么多么的好。 哼。 虞子矜用力捏住玄北的手指,撒嬌似的。有溫?zé)岬摹⑾裆咭粯域暄讯碌臇|西,流過他的手,啪嗒,滴落在水里。虞子矜眨眨眼睛,收回手向著月光看一會兒,發(fā)現(xiàn)是血。 他被狠狠嚇住了。 不是沒見過血這玩意兒,可他還是被嚇唬到了。 “玄——!”他呆呆地叫。 玄北對他不動聲色地搖頭,只說:“困了?這就回去了。” 什么困不困的?分明受傷了,卻不顯露,這是為什么?! 虞子矜一頭霧水。 他探手摸了摸,血不多,應(yīng)當(dāng)傷勢不重。 但虞子矜還是要兇巴巴地瞪玄北。 你為什么不說受傷了?為什么不讓我說?快說!你打什么主意?傷得怎么樣?怎么回事? 他問。 玄北動了動胳膊,示意:好好的呢。 虞子矜還是大睜著眼睛瞪他。 好了好了。 玄北的大拇指在暗地里摩挲虞子矜的手背:回去再說。 虞子矜給玄北幾分臉面,沒有當(dāng)眾鬧。一旦進房去,他立刻把玄北撲在床榻上,胡亂拉扯開衣物,終于瞧見手臂上方一條橫跨保圈的刀疤。傷口不大,頗深,時不時冒出幾絲血,沿手臂彎彎曲曲往下流。 虞子矜伸手碰了碰,撅著嘴問玄北,“你疼不疼?” 玄北搖頭。 虞子矜又重重地壓一下,“疼不疼了?” 玄北靜靜看著他,還是搖頭。 虞子矜不信邪,又打了一下,“你到底疼不疼?” “不疼。”玄北睜著眼睛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