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閱讀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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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記不清上回他們談論是何種情形何樣話。 是否她冷嘲熱諷:到底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這么多年也不見升個一官半職 還是他反唇相譏:一只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虞令光瞥見蔻丹手背上一條長長刮痕,結痂成疤,那是七日前她借酒發瘋兩人大打出手的下場。他的額上亦留下長長一道疤。 還有什么可傷心? 虞令光失神地想,愛恨難解難分。 “老爺,夫人手中——?” 虞令光低頭看去,那只手緊緊攥著,只露出一點紙角。 他皺眉,伸手去掰,可怎么也掰不開。 “到這時也要與我作對。” 虞令光冷笑,眼角瞥見那只手通神一般松軟下來。 他將皺皺巴巴一張紙拿出來,那上頭工工整整寫著五個字。 來生不遇你。 “來—生—不—遇—你——。” 虞令光仰天大笑:“來生不遇你!哈哈哈哈!好一個來生不遇你!你以為——” “你以為我便要遇你嗎!?”他粗暴地揪住她的衣領,紅著眼嘶吼:“你以為獨你一人受折磨么?你憑什么?你憑什么?你憑什么說這樣的話——” “你憑什么說這樣的話.!”虞令光撕聲恨叫:“既然這么恨我!你為什么不在夜里殺了我!你為什么不逃!為什么不走!你為什么要留在相府!為什么!!! ” 四面八方伸出手腳,竭力抓住他,絆住他,將他拖離蔻丹。 她頭尾面無表情,冷淡地想看一出戲,看他宛若自作多情的戲子,用盡多少年時光固執將她留在身邊。而他到底沒能留住她。 到底留不住。 蔻丹的驅殼伴隨虞令光復雜糾葛的愛恨情仇一塊兒入葬,再不見天日。 而虞令光一夜華發。 他上奏請辭,帝王又問:為何辭官? 他答:愛妻已逝,生尚且不易,何況為官乎? 帝王予以批準。 這個充斥著一段三人情誼的狀元府就此漸漸落敗下來,無論唯一的當家主母如何精心嬌養,這里的花草樹木都漸漸呈現出頹色。 虞令光再沒有同置氣納來的侍妾言語過。 即使心中偶有回歸山水之意,他卻像被什么縛住雙足,一刻也離不得。他唯一行程便是坐著,日復一日坐在長亭外,好似下一秒可見紅衣蔻丹風風火火踩著小路出現在眼前。 虞令光比蔻丹多活上整整五年來,這段時日里,他僅僅畫過一幅畫,其余時刻光是想。 想,想了又想。 憶一更,甜一更,想一更,苦一更,如此輪回六回便是一日,日日輪回三百六十日便是一年。他將那舉世無雙臘月舞、蔻丹擠眉弄眼調皮樣,而后冷酷無情的神色、仿徨的喊叫、黯然失神的憔悴以及生卻如死的無趣仔仔細細想來一遍又一遍。 他們的一切猶如走了千山萬嶺那樣長,那樣跌宕起伏。難以攀登。他就化身為一個年邁老人,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用光裸雙足去踏平棱角。盡管細碎石塊劃破皮rou,滲出鮮血。 就是這樣漫長的回憶與漸漸逝去的時日猶如一雙無形的柔軟手掌,輕巧拂過他面龐,帶走眼中濃重絕望,也從他心上悠悠穿過,吹走所有表層浮躁與深處的由愛生恨。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起點為愛,也該終于愛。 開元355年,虞令光已然不是狀元,也非書生,他尋回最初寄情山水、儒雅瀟灑的他,內心平和如鏡,清澈透亮。 這一年臘月初八,他謊稱病重而入葬,當他擁住蔻丹那副不再瑰麗、腥臭無比的尸首時,他確信,縱然皮囊隨歲月逝去,深情依舊。 武夫往手中吐一口唾沫,戰戰兢兢抬起沉重棺材板,小心翼翼合上,仍止不住朝里頭一人一尸看一眼,滿眼荒唐。 虞令光心中浮現一首詩來。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 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念到這時稍有停頓。 原來冥冥自有定數。 他這么想,而后念出最后一句: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終于舉世寂靜,獨獨剩下他們倆。 虞令光緩緩合上眼。 ——蔻丹,若有來生,愿我不再遇你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哇呀呀呀呀呀快要結束啦這個支線! 開始覺得矯情了_(:з∠)_tired 我要去甜一下安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