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用是美人_分節(jié)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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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仆人小心翼翼的將紙張遞過去,那男人拿起紙,對著窗外的光,竟是看得極為認(rèn)真。無雙雪默不作聲的退回去,又去看這名客人的表情,好像在懷念什么往事,甚有些真情實意。 他看的這么認(rèn)真,屋子里沒有人說話,便格外的靜謐。 桓信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好似全然沒有發(fā)覺。 這靜謐直到那人回過神,眨了眨眼睛,也沒看誰,就盯著桌子,紙張被緊緊攥著。 無雙雪看著,竟然覺得滄桑不少,雖然本來就不是年輕人了。 “真是沒想到啊……” 他突然笑嘆一聲,將紙張折疊起來,又順手遞給一旁伺候的人,才抬起眼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無雙雪,無雙雪被這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看的心頭一蕩,膝下一軟,竟然直生生地跪了下去,嘭的一聲,讓一旁服侍的人也跟著嚇了一跳,呼吸猛地一輕,然而無論是桓信,或者這個男人,卻都沒有任何的表示,這人看著桓信,又接著說道 “寄錦,你仍在恨嗎?” “圣上。” 桓信開口,只說了這么兩個字,無雙雪便睜大了雙眼,又來回的看著他們,他雖然猜到,卻不敢置信真的是一國之君。 而后桓信便也跪了下去,低著頭說道 “臣不敢,臣只是——” “你忘不了老七,不必對我說謊。” 圣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而后站了起來,無雙雪不敢抬頭,只看著眼前移動的腳尖,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覺得這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頭頂,又聽見那聲音說道 “當(dāng)年之事,是吾疏忽,然而你乃國之棟梁,沉湎過去,或?qū)で箸R像,終究不是什么久遠(yuǎn)的方法。” 桓信便深深的低下頭去,沉聲說道 “臣——省得。” 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又帶著一點沉重。 “那就好。” 圣上嗯了一聲,便搭著那跟在一旁的公公的手往外走去。無雙雪暗暗松了一口氣,正要說什么恭送圣上之類的話,卻又聽見他的聲音 “這孩子不會也叫阿雪?寄錦,該清醒了。” 平心而論這人的話說的實在聲音不大,然而無雙雪聽著卻如雷貫耳,他猛地抬頭,張開嘴想要問什么,卻只看到慢慢合上的門扉。 當(dāng)今圣上的衣襟只剩下一角,而后消失無蹤。 無雙雪一瞬間如卸了力氣一般,呆呆的跪坐在原地。 他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很重,又覺得腦子里嗡嗡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這樣的身份在桓信這些達(dá)官權(quán)貴眼里不過是一朝一夕的玩物,卻從來沒有想過桓信對自己的好意是——要給另外一個人的。 這真是荒唐可笑。 無雙雪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蹭到桓信的面前,扶著他的肩膀,輕聲而又緩慢的問道 “阿雪是誰?” “……” “侯爺,阿雪,老七是誰” 桓信抬起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后微微一笑,卻是拂開了他的手掌,徑直站了起來,又伸出手在他的面前,語氣冷淡 “起來吧,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那我該問什么問題?!” 無雙雪抬起頭,卻對上桓信不耐煩的神色 “別鬧了,我去樓下等你。” 話音剛落,桓信便起了身子,無雙雪看著他走出門,還貼心的為自己把門關(guān)上,只剩他一個在空蕩蕩的屋子里。 無雙雪跪在原地,覺得頭痛腹痛,他慢慢的俯下身去,頭抵在地板上,半晌,忽而發(fā)出一陣輕笑,繼而哈哈大笑,全身顫抖著,又看著一塵不染,甚至反照人影的地板,眼前重重疊疊,都是桓信的面容,都是他說過的惡化。 難道我錯了? 難道是我自作多情。 難道是我不該問這些問題! 無雙雪閉上眼睛,終于意識到不會有人回來他的身邊,于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又往樓下走去,對坐在樓下那些客人的議論充耳不聞。 樓外停著兩輛馬車,仆從引著他直接去了后面一輛,風(fēng)吹起窗戶上的簾幕,只看得見桓信在第一輛車子里閉目養(yǎng)神。 無雙雪從馬車前走過,心中卻在想若他開口說一句話,我就原諒他,然而直到他上了馬車,直到啟程,桓信也沒有說一句話。 而坐在車內(nèi)一段時間,并沒有到王府,就停了。說是停了,卻是因為前面的人走了。 小廝在下面撐著傘,隔著幕簾說道 “侯爺請公子先行回府。” 無雙雪呼吸一滯,而后默不作聲的等了一會,等桓信走遠(yuǎn)了,他才跳下車,遙遙的看著前方的桓信乘坐的那輛馬車。 此刻天地一片煙雨朦朧,雨卻還在下著。 無雙雪朝前走去,身后有人喊他,卻充耳不聞,直往前走著,眼中只有那馬車,而后不知道跟了多長時間,他也不知道前面的人有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樣光明正大的跟著。 不過最好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吧,不然,也太沒有面子。 發(fā)現(xiàn)了卻無視,更讓人心碎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