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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_分節閱讀_58

    那聲音緩了緩,又道:“雖說賢臣良將多,可是皇上有了事,還是習慣找張總管不是?這事便麻煩張總管了。”

    仿佛遽然撞破一樁秘密,季紹景只當是后妃糾紛,并無心探知,努力放輕呼吸,閃身到假山之中,只等他二人一走逃出是非之地,可當他看到那內侍容貌時,季紹景面色登時變了——竟是陵帝身旁的大太監,張仕!

    張仕一雙手正接著銀票,忽聽假山上停歇的麻雀嘰嘰喳喳亂叫不止,心頭起疑,邊走邊道:“誰在那里?趕緊出來!”

    尖細嗓音入耳,如涼液攀上脊背,莫名激起一股寒意,季紹景退無可退,一撩衣袍,冷然現身道:“張總管何故大驚小怪。”

    張仕目瞪口呆,俄而面色煞白,拉著另一人倉皇跪下道:“參見王爺。”

    “總管何必行此大禮。”季紹景一語雙關,“不曉得哪尊天神顯靈,召喚本王路經于此,莫非單是為受張總管叩拜之禮的?”

    話如博弈,須臾透露底細,張仕帽檐觸在地上,聞著泥土的腥味,涔涔冷汗滴下,一時不敢隨意忖度瑞安王心思。

    季紹景望著地下二人,一個賽一個抖的像鵪鶉,頃刻有靈光一閃顯于腦海中,再一思索,只覺那念頭活像冷風中藏匿的劍,竟被自己的念頭嚇出一身冷汗。

    季紹景未再理他們,大步朝東宮走去,如潮人流已散去大半,殿外守候的人,只剩陵梓陵屹最為顯眼。

    皇帝封鎖消息,下令所有人不準入房探視,陵梓就在門外等著,陵屹便陪著他。

    下午起了風,陵屹飛揚的袍角偶爾貼在陵梓下擺上,他也正貼著陵梓,輕聲安慰著他。

    “王爺怎么又回來了?”見人去而復返,陵屹勾唇一笑,先聲道,“可是卸了兵權,太久未進宮,忘了路線?”

    季紹景遭他挑釁,不惱不怒,卻是盯著陵梓道:“九皇子,太子昏倒,可是與你有關?”

    陵屹登時喝道:“王爺開什么玩笑!”

    然而陵梓被他一問,卻有些害怕,嘀咕道:“我...那時太子哥哥鬧我兩句,我就順手打了他幾下,誰知他就倒下去了。“陵梓好像要哭的樣子,小心反問道:“王爺的意思是、是我將太子哥哥打成這樣的嗎?”

    “本王信九皇子拿捏力道自有分寸,只是殿下仔細想想,太子昏倒時唇間血污可疑,倒像是......中了毒。”

    陵梓雙目圓睜,連連點頭:“好像的確如此!”

    季紹景似笑非笑,閑閑掃過陵屹面色,果然見他眉間難言慌亂,然而下一刻,卻是拂袖一甩,冷聲道:“王爺這話真是荒唐,太子與本宮等食飲皆同,為何旁人便絲毫沒有病狀?況且他宮宴全程未出殿門一步,何來時機遭賊人毒害?”

    兩人的話皆有理有據,陵梓一時間不知該信誰,只好拿眼巴巴望著房門,盼著能有人早點出來,與他講一講太子狀況。

    東宮內養著一樹樹桃花,四月芳菲盡,不時有粉白花瓣簌簌落下,攏著一地微末春意。季紹景沖那泥土艷色上掃了一眼,忽然想起何清從前為表心跡,采露集水弄的斑駁泛紅的一雙手來,淡笑一聲,只拿手輕遮了鼻尖道:“雖是食飲皆同,可是三殿下莫忘了,四殿下送的畫師舞姬,可是給太子獻了杯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是情人節了,緣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想知道你和Ta的緣分指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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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 季紹景 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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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遁)

    第50章 四十九

    “王爺懷疑四哥?”陵梓驚慌叫嚷起來,“絕對不可能的,四哥自小與人為善,怎會害太子哥哥!”

    “再言之,那二人新拿的酒器,若是酒有問題,父皇也喝了同一壺里的,怎么沒……”陵梓辯解到一半,恍覺大逆不道,連連打著自己的嘴道,“呸呸呸,瞧我胡說八道的。”

    季紹景端正著神態聽他說完,竟是眉心舒展,重重頷首道:“呀,這樣一聽,倒也有理。”

    他對上陵屹的眼神,見他眸光晦暗,似藏著隱隱欲出的火,便朝他走近幾步,思忖道:“既不是舞姬包藏禍心,難道是鬼神作亂?或是天命昭示,四殿下回朝,太子便該騰出位置?”

    最后一句,季紹景是貼在陵屹耳邊上說的,低沉的聲音掃過他耳畔,伴著笑意,引得陵屹狠狠攥起拳:“王爺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四殿下這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卻不在近旁關心著,當真不妥。”

    風過無聲,只搖下幾片落英,季紹景替陵屹拈下肩頭一瓣,兩指捻住,卻是狠狠彈開了:“善似青松惡似花,這話說的不錯,因為這勃勃春意里,就該花開燦爛啊。”

    天性不由人,總有人黑暗不堪,這一招借刀殺人的好計謀,若不是被季紹景撞破張仕的秘密,恐怕沒人會懷疑到陵屹頭上。

    ——何其隱秘,太子昏在陵梓眼前,禍因是陵楓洗塵宴上中了毒。

    為了對付太子,將所有人都謀算進去,甚至連怪力亂神的借口都想好,手段狠辣,簡直連他這個見慣生死的人都自愧弗如。

    無人再出聲,死寂沉沉。

    陵梓不敢,季紹景不屑,至于陵屹,自聽過瑞安王的話后,便拿一雙眼盯著緊閉的房門,唇畔勾起的笑意味不明。

    春日高樓,月影浮枝頭,聞聽陵梓徘徊腳步聲不歇,數不清他從窗中偷偷看了多少遍,終于等到御醫將房門打開。

    陵梓湊上前去就問:“周院令,太子哥哥可還好?”

    “這...”周院令眉頭緊蹙,眼珠在周圍幾人身上轉了遭,卻是掙開了陵梓拉住他的手,“九殿下恕罪,此事事關重大,微臣還需先稟明陛下是好。”說完,低低嘆了一聲,帶著幾名醫童朝陵帝書房走去。

    季紹景見結果似不在掌控內,未多言語,召來內侍將自己送出宮去,徒有臨行回眸,瞧見陵屹看了他一下,眼中惡意匯成湖海,若沉浮其中,在劫難逃。

    太子之事未定,皇帝下令諸親王不得擅離京城,季紹景歸心似箭,卻被人狠狠折了箭頭,免不得憋著股怨懟使不出去,只能在心里頭煎熬自己。

    他今晚宿在京郊別院中,可憐臥榻冷清睡不習慣,僅靠著腦子里肖想何清過一把癮,可惜干干躺了半個時辰,依舊入不得好眠。

    季紹景很煩,起身喚人點上燭火,潦潦草草寫了張紙條往信封一塞,便命人送到臨州去。

    就這么過了兩三日,他正躺在床上想著太子的事,便聽管家敲門來報:“王爺可起了?三皇子呈了帖子,已在廳堂中等著呢,”

    季紹景有些頭疼,想了想仍是披衣下床,微帶不耐道:“叫他等一等,本王這就去。”

    穿過一條游廊,走過幾重灌木綠籬墻,季紹景到廳堂迎客時,陵屹正撥著茶碗中浮葉,要將一盞茶水送到嘴里去。

    季紹景冷著臉走進去,眼簾不抬,只應付著躬身一揖,便徑自坐下:“有失遠迎,還請三殿下恕本王失禮怠慢之過。卻不知殿下清晨過府,有何要事?”

    陵屹倒是認真回了禮,嘴角上揚:“聽聞王爺素日閉門侍弄花草,想是不知朝中趣聞,今日得閑,不如陪王爺敘一敘。”

    他端著茶,輕輕抿了口:“例如寧侍郎與夫人伉儷情深,成親半年有余,寧夫人的肚子就挺得老高了,不如王爺一起來猜一猜,里頭是一位小小姐,還是個公子?”

    聽聽這話,他不去找山,山偏要撞上來。

    季紹景最厭惡受旁人鉗制,尤其是現下境況,自己明明抽身不問朝中事,陵屹偏要拿寧裴卿作挾,觸上他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