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之路_分節(jié)閱讀_37
書迷正在閱讀:百無一用是美人、王者榮耀之最初的榮耀、敵敵畏紀(jì)事、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熱搜都在等大佬復(fù)婚、幫大佬戒掉白月光[穿書]、病弱學(xué)霸她重生了、成為校草的緋聞女友后、想撩我的都被氣死了、故人酒
寧裴卿一句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何清只注意到王爺傷勢,不等他交代完,已匆匆拋下他跑了進(jìn)去。 剛才所有刺客被俘之后,明明已風(fēng)平浪靜,他卻不知為何渾身力氣頓消,眼皮似墜有千斤之物,待他恓恓尋了一處靠立數(shù)刻,才挨過那陣眩暈。何清未作他想,萬分惦記著季紹景的安危,剛踏進(jìn)一步,所見之景讓他大為吃驚。 屋內(nèi)情形甚是怪異,打翻的藥碗,凌亂的床鋪,一切比刺客到來前更加雜錯。角落里傳來幾聲悶哼,何清心下一凜,湊上前去,震驚于季紹景強自調(diào)息,弄的右臂傷處又開始大股大股地向外流血。 何清不敢打擾他,跑出去找人借了傷藥布條,只盼著他一結(jié)束好趕緊為他處理一下傷口。季紹景一睜眼,就見剛攆出去的人又回來跪坐在自己身邊,不由低聲逼問道:“你又回來做什么。” 何清只顧忙忙為他敷藥包扎,全然未留意季紹景的抗拒,等他將布條層層裹好,季紹景忽然伸手一推,輕喝道:“出去!” 何清不知哪里惹了他,訥訥道:“王爺可是嫌我回來晚了,我、我本一刻也不想耽誤來著,可是...” “滾出去!”季紹景冷聲打斷他,剛剛平息的難耐再次火燒般的涌來,一下甩開何清的碰觸,滿臉通紅道:“本王不想遭你怨懟。” 何清聽不懂他話中含義,垂著雙眼,戰(zhàn)戰(zhàn)而起,輕聲商量道:“王爺,外頭很冷,我...我怕冷,就在門口呆著行嗎,我保證不擾你。” 帶著七分卑微三分希冀,何清說完一番請求不見季紹景有所回應(yīng),只好滿心忐忑地朝外走去。 一陣涼風(fēng),卷著飛沙從臉龐蹭過,何清站在門外,看著各處營帳外往來守衛(wèi)不絕,輕嘆一聲,貼著最近的一根木樁蹲下身去。 無處可去啊,何清澀然輕笑,王爺只想著要趕自己出去,卻忘了給他指條明路。 枯蹲一會,有守衛(wèi)見他奇怪上來詢問,何清指指自己,又指指帳篷,小聲道:“我也是來守夜的,我們王爺傷的重,離不了人。” “怎么不進(jìn)去呆著?外頭這么冷,穿少了萬一凍壞了去怎么辦。”那守衛(wèi)見何清瑟縮著身子,忍不住問道,何清生怕解釋的不好讓人誤會了王爺,連聲道:“一點也不礙事,我只是在里頭呆著悶得慌,還是先在這里吹吹風(fēng)再進(jìn)去。” 深秋時節(jié),偶有驚鴻映月影,不遠(yuǎn)處長的幾排老樹,在半空里毫無美感地伸著稀疏的枝子,枯黃急卷,飛了一陣又摔落在地,發(fā)出“咔”地一聲,歪鋪在厚厚一層隕葉里。 何清哄勸走那個侍衛(wèi),瞪著眼瞧了一陣夜幕,隨手抓了一把沙子,對著幽幽亮光把里面的土塊挨個扔出來。他面前已經(jīng)堆了一小堆細(xì)沙,都是他一點一點挑揀干凈的。 空等無趣,總得找點什么打發(fā)久長暗夜。 他把一只手埋著松軟的沙子里裹著,另一只手往眼皮上抹了抹,像要拂開幻境似的,將上頭剛醞釀出來的溫?zé)岷莺莶寥ァ?/br> 真奇怪,沒到王府之前還以為自己舊痛新傷都能忍過的人,見著王爺還不到一年就換上一副易碎的自尊,受不得委屈冷語了。大概世間萬千事,溫柔更得到偏愛,所以被季紹景斂去鋒芒,好好豢養(yǎng)慣了,他就飄飄然沉溺其中,忘掉自己從前是什么身份了。 何清笑著啐了自己一聲,縮著身子呢喃道:“蠢東西,誰都有資格拿喬,就是你不行。” 將這一夜捱過,東邊刺出靄靄薄光,季紹景扛過半夜折磨,一步踏出便注意到門外木樁旁,歪倚其上的一道身影。怒火騰起,兩步過去將人攔在懷里,幾乎是咬著牙道:“何清,你昨夜都在這里?本王不是叫你去先錢將軍那里先對付一晚嗎!” 何清半夢半醒,陡然被溫暖一烘,昏沉著頭腦便靠了過去,季紹景摸著他手臉冰涼,拉著臉將他抱進(jìn)帳子里,用錦被蓋好,又親自替他暖了陣手,終于等到人迷瞪著眼醒過來。 “王爺。” 何清夢囈般的喊了聲,剛想揉揉眼,一動才發(fā)現(xiàn)被季紹景握著,他猛地記起雙手臟污,忙不迭從中撤出來,藏在袖中問道:“王爺?shù)膫€疼不疼?” 季紹景恨他衣衫單薄就敢睡在夜露重,看他眼神躲閃,心里更是氣悶,反手將被子捂住他,沉聲道:“你先顧好你自己再來管別人的事。” 何清一愣,半晌沒言語,季紹景懊惱自己話說重了,一語不發(fā)地陪了他一會,怕他腹中饑餓,遂起身道:“本王出去看看,你在這里等著。” 昨夜獵場八方風(fēng)雨,陵帝顧念九皇子傷勢,親自于九皇子榻前待他轉(zhuǎn)醒,溫言寬慰,以昭父愛皇恩。 季紹景端著碗白粥往回走,路過陵梓營帳,正與孫御史打個照面,然對方行色匆匆,一改從前巴結(jié)常態(tài),只朝他微一點頭,便撩開帳簾進(jìn)去了,季紹景見他身后還跟著數(shù)名官吏,寧裴卿也跟在其中,皆是神色肅穆,料想與遇刺之事有關(guān),不禁對帳內(nèi)深深看了一眼。 孫御史的確是為刺客的事而來的,昨夜百余人行刺,犯下滔天罪行,被眾人合力戮力圍剿后,只余四名活口,他同刑部眾人連夜審問,此時面圣是來稟明結(jié)果的。 九皇子在榻上昏睡著,孫御史聲音壓的極低:“皇上,那四人口風(fēng)極嚴(yán),微臣審了一夜他們都不肯說出是誰指使,只是...” 陵帝不耐發(fā)問:“只是什么!” “微臣怕他們自盡,特地將他們扒了衣服,塞住嘴巴綁在一起,發(fā)現(xiàn)一人內(nèi)衫袖口甚是奇怪,除了血跡,還濺著一塊褐色印記,并非揚塵泥土,像是藥汁灑上的,微臣問了御醫(yī),似乎是川芎、甘草,還混著旁的什么。”孫御史邊說邊從袖中掏出一物,呈到陵帝面前道:“這是微臣與諸位大人一起,從那逆賊袖上撕下的證據(jù)。” 陵帝只往他手中骯臟白布上看了一眼,便抓握過來狠狠摜到地上,“繼續(xù)去查!” “是。”孫御史彎腰欲出,一禮行盡,忽而記起一事,又道:“皇上,臣方才來時遇上御醫(yī),說太子殿下已經(jīng)醒來,只是風(fēng)寒入體,病勢又有加重,皇上可要去看看?” 昨夜被那群人一攪,許多人的帳子都被燒的不成樣子,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皇帝才發(fā)現(xiàn)一直不見太子蹤跡,當(dāng)即命人速去尋找,六七隊侍衛(wèi)遠(yuǎn)近巡視一圈,最后卻在帳內(nèi)發(fā)現(xiàn)睡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太子殿下,呼吸綿長,竟未被外頭喧囂擾亂美夢。 明明太子的營帳,離得那禍端最近,這般九死一生,叫皇帝又怒又懼,對著沉睡的太子狠狠罵了句蠢貨,才去陵梓榻前守著,確保這個兒子也安然無恙。 乍聽孫御史提及太子,皇帝心頭梗著的不滿又要滔滔發(fā)泄出來,但聽他病體未愈,壓下暗火,拂袖道:“不必,朕去憂心他,還不如叫他多睡些覺,多少危急都能度過去。” 新陽當(dāng)頭,這一日長空湛湛,天氣爽朗的像一場夢,何清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季紹景,王爺竟要親自端著碗來喂他喝粥。 何清不禁有些陶陶然,一瞬又想起季紹景昨夜無情,心底長出一半的花骨朵頓時蔫下頭去,抬手掐了把腮上軟rou,咧著嘴道:“王爺,這...使不得。” 季紹景才不理會他聒噪,右手不便動彈,只管左手捏著勺子往他嘴里塞,一口喂進(jìn),燙的何清淚都要出來,哇哇叫到:“王爺,真的使不得!” 兩人一個強喂一個強咽,折騰到內(nèi)侍來報,何清才將一碗白粥喝的見底。張內(nèi)侍僵在不遠(yuǎn)處,看著兩人都?xì)獯跤酰乃茧娹D(zhuǎn),立馬想歪到一處,諂媚地先自抽了兩巴掌,才躬身道:“王爺,皇上吩咐今日回城,雜家特地來告知一聲,沒想擾了王爺?shù)暮檬拢伲俸?..” 他說的尷尬,何清聽的更尷尬,伸過手去想從背后捶一把瑞安王,驀地想到什么,虛握成拳的手,終是怏怏垂了下來。 真情易辨破鏡難圓 第30章 三十 貴胄王侯,經(jīng)了這一夜都有些萎靡,尤其是太子,何清跟著季紹景上車時,就看見太子被一大群人簇著,還不到冬日,一件毛皮大氅已緊緊裹在身上。 見他面似郁結(jié),何清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登輿腳步一懈,不小心踩住了季紹景的袍子。季紹景被他踩個趔趄,扭頭發(fā)現(xiàn)他直愣愣地盯著太子,忍不住拉他一把,喚回他的注意,“何清,好好看著路。” “是,是。”何清忙不迭點頭,到車上先為季紹景布置好坐處,才小心斟酌好距離,找了塊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窩著。 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季紹景以為是在為昨夜的事使性子,沉吟半天,別別扭扭開口問道:“何清,你在生本王的氣?” “不是,王爺怎么會這么想,”何清硬撐起笑顏道,“大概是昨日...太累,今天有些回不過神來,王爺不用管我。” 有什么資格生氣,他動情更快更深,難道就得逼著王爺交付同等的情誼嗎?念及此,何清笑的更為小心,苦心圓自己的謊:“都怪那些殺千刀的刺客,叫這么一群人才出來一天,又要趕回去,真真虛度此行!” 季紹景見他當(dāng)真氣的不輕,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朝他招招手,笑道:“想玩日后多的是時候,現(xiàn)下找出幕后指使要緊,乖,莫要使鬧脾氣。”說著,像哄小狗似的伸手在何清頭上使勁摸了兩下,讓他躺在自己身旁,輕聲道:“若是累了不必硬扛著,再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