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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替身上位之路在線閱讀 - 替身上位之路_分節閱讀_18

替身上位之路_分節閱讀_18

    顧至誠親自來叫,根本容不得他拒絕,何清被揪著半壓上馬車,只身在車廂里顛簸。

    路過轉角,右眼直跳,何清伸手按了按,一個念頭突然竄出來。

    但凡征戰,難道不是要早做打算?且朝中自有武將,哪有叫王爺掛帥的道理。

    他惶恐不安地想著,腦子里不覺想象出戰場上血流成河、死尸遍地的殘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總盼著能有個人跟他解釋解釋,可顧至誠自他上車便不知所蹤,旁人又不敢多問,直到進了顧府,何清還是沒能理清其中詳細。

    越是焦心,卻越是詢問無門,顧府上下好像聽了誰的吩咐刻意忘了他,何清找了顧至誠幾趟,不是趕上他邀了哪位公子玩樂,就是恰好別人邀了他,何清等不及,便偷偷跑出去半天,故意撿著熱鬧的茶樓酒肆去,可那些地方喧嘩熱鬧不減,與往常無二,一點也看不出要與崇梁開戰的跡象。

    在顧府一間小屋中熬過幾日,何清終于見到顧至誠,他安不下神,急切道:“顧公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爺怎么突然就上了戰場了呢!”

    顧至誠拖長了調子,“想知道啊?”

    何清猛點頭,便聽他悠悠說道:“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

    何清忙道:“顧公子隨便吩咐。”

    聽到何清的回答,顧至誠挑眉笑的不懷好意,“本公子今晚赴宴,還缺個貼身伺候的小奴才...”

    何清才知道這又是顧至誠在作弄他,揚起低眉順眼的小慫貨臉,咬牙道:“請公子...讓奴才跟著伺候!”

    顧至誠很滿意:“甚好。”

    顧家公子不好南風,叫上何清并不是起了心思要挖季紹景的墻腳,只是單純為了解悶。

    顧氏算書香世家,京城大戶,顧至誠礙于家族面子,結交的朋友中許多清正雅士,那些文人今晚湊了一局聚會約在留仙閣,談論的內容多是文人賢士最愛的風雅。顧至誠放蕩慣了,此類聚會根本懶得去,只是帖子是經由兄長之手交給他的,他被再三勒令要去參加。

    顧至誠歪心思一個接一個,索性又約了一群酒rou朋友在隔壁,想著文鄒鄒的宴一散,立馬去隔壁吃rou喝酒,去去身上的酸氣。

    可恨他游學回家剛過半年,散漫隨意不問家事,貼身小廝今天鬧了肚子,當他準備隨便抓個壯丁時,才發現別的仆人唯他大哥之命是從,恐怕自己出一點差池都要去匯報的。不帶小廝諸多不便,顧至誠又不想再叫兄長找著由頭訓他,忽地想起何清來,便拉他一同上了賊船。

    說干就干,顧至誠換好了衣服,又催著何清拾掇好了,二人同坐馬車,晃悠悠地往留仙閣走。

    留仙閣一宴,果然無趣極了,連何清站在門口,都感受到顧至誠的煎熬。

    醉飲醇酒,酣暢淋漓。然文士何以稱為文士?醺醺然后不罵街不哭嚎,偏行飛花令。

    從“花邊高冢臥麒麟”到“深巷明朝賣杏花”,令行了一輪,何清便看顧至誠抓耳撓腮了一輪。顧至誠叫何清來本想拿他找些樂子,不曾想先被他看了笑話,羞惱之下,又對不出詩句,連連喝著罰酒,不多時臉便紅漲起來。

    眾人見他不勝酒力,關心了幾句,顧至誠借坡下驢,偷偷朝何清做個手勢,半倚著他身上,借口身體不適,遁了。

    前一刻還在踉蹌走步的人一出門居然挺直了身子,何清反應過來他是在裝醉,剛要離遠些,卻被他扯住手腕往隔壁走,叫寬大的袖子一遮,倒頗像二人牽著手。

    更寬敞的包廂里,顧至誠一聽招呼立馬入座,喝酒劃拳如魚得水,好不快活。

    席上有人注意到方才二人拉著手進來,且何清又長得標志,了然的笑了笑,拿了張薄餅卷了兩片烤鴨rou走過去塞進何清嘴里道:“別在那傻站著,去門口守著,要是有人來接你家少爺,趕緊來告訴一聲”

    何清恍惚的嚼著嘴里的東西,朝顧至誠望了一眼,見他全然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低低應了一聲,走出門去。

    “怎么著,顧少爺也隨了大流,養起小寵來了?”那人見何清出去,回身揶揄地擠擠眼,引得滿座的人紛紛起哄。

    “是呀,咱們顧少爺當年不是說非楚歌樓的花魁不娶嗎,這么快心思就偏了,那花魁豈不是要流出幾汪相思淚來。”

    “張兄此言差矣,蘇婉叫人買走時,咱們顧兄還在外游學呢,我看,顧兄八成是悲傷過度,才...哈哈哈哈。”

    “哎呀,我才想起來顧兄前陣子到處搜羅貌美的少年,看來改了癖好這事,不假不假...”

    顧至誠叫他們說的冒火,“啪”地一聲扔下筷子,把在座的都狠狠瞪了一眼,惡聲惡氣道:“得了吧,我顧至誠這輩子只愛那如花似玉的嬌小姐,什么孌童男寵,我還是喜歡他們那些玩意兒,我就是...就是...”說了半天沒下文,顧至誠的目光落在側對他的半拉豬臉上,“本公子要是愛了男人,我就是豬!”

    何清站在門外,聽不清屋里到底在說什么,只是偶爾溢出的爽朗大笑,證明眾人言談甚歡。

    無聊。

    與其他闊少們帶來的小廝大眼瞪小眼的枯站了陣子,隔壁文士們的宴席已經散了,房門一開,翩翩而出。何清慌忙背過身子縮起來,省的讓人看見他,露了顧至誠的歪心思。

    末了,那房內走出二人,一胖一瘦,行的緩慢,交談的話語正好落在何清耳中。

    “劉兄,你說那吏部侍郎是怎么想的,干什么不好,偏要惹皇上糟心。”

    何清聽他們談及寧裴卿,稍稍側了臉,聽那胖子回話道:“哎,不好說不好說,萬一人家打的是做那直言進諫的赤膽忠臣注意,總得來一番忠言逆耳,引著皇上關注他,禍兮福所倚呀。”

    瘦子低沉地嘆了口氣,惶惶然道:“也罷,寧大人品行端方,若是能多顧忌圣上的面子,日后必前途無量,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

    聽這話頭,寧裴卿是遇上了麻煩?雖只有一面之緣,何清對寧裴卿依舊存著淡淡憂心,再往下聽去,胖子已收了聲,不想多言,“馮兄,這便不是我二人能妄議的,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那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門去,眼下瑞安王出征,寧大人不知惹上什么麻煩,他又得看著顧至誠的眼色行事...何清戳了戳前額,默嘆一聲多事之秋。

    好不容易等第二場散了酒席,顧至誠已爛醉如泥,叨叨著“沉醉不知歸路”,張口一呼便是濃重的酒氣,何清掩著鼻子將他從座位上攙起來,顧至誠站不穩,借勢摟在他腰上,嚇得何清猛一松手,將人狠狠跌到地上。

    “何清,小心著點,不然爺真要...打...打你一頓...”顧至誠摔的悶哼一聲,迷瞪著剜他一眼,暈乎乎的起不來身。

    別人更比他強不了多少,方才喂他烤鴨的公子,早軟趴趴的癱在椅子上,叫自家小廝費勁的背了下去。

    都是各顧各的主子,誰也輕松不到哪去,何清竭力將顧至誠拖上馬車,吩咐車夫回去。

    春夏之交,何清累出密密的一頭汗,打了車簾吹風,聽著顧至誠醉話連篇。

    “你說說,三哥看上你什么。”

    “臨走還把你扔給我,是叫你來長見識的?你說你一個男寵,長了見識能干嘛,還要考...科舉去不成。”

    “話多,告狀,還不服訓,我要是三哥,天天把你吊起來打,非打哭了你!”

    顧至誠打一個酒嗝擠兌他一句,幼稚又認真,何清對他的王爺言聽計從,卻不愿在顧至誠這里受委屈,然而跟個不可理喻的醉鬼生不起氣來,又讓他罵的心煩,看他一雙眼半睜不睜,拿手一抹,又將他嘴一捂,喋喋不休的顧至誠掙了掙,一歪頭睡過去了。

    將是宵禁時間,天色沉沉欲晚,街上人跡減少,挑著擔子的販夫走卒,飄著幌子的店鋪,怎么看怎么平安祥和。

    何清嘆了口氣,看著樣子,今天算不能從顧至誠醉里聽到王爺的消息了,認命地躲著顧家老大,將顧至誠扶回房間,何清失落的踱回自己房里埋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