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哪有師兄好玩_分節閱讀_136
書迷正在閱讀:卿寵日記、我把你們當敵人你們卻想攻略我、替身上位之路、百無一用是美人、王者榮耀之最初的榮耀、敵敵畏紀事、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熱搜都在等大佬復婚、幫大佬戒掉白月光[穿書]、病弱學霸她重生了
“后面還有孩子,”劍千山拂塵一甩又撣開了他,先一步轉身便走,“你且收斂一點。” 哦,就是暗示我在沒有小孩子的時候再來調戲他唄?星河影再次笑得沒皮沒臉,伸手一揉阿達禮的頭:“你想在劍門玩兒幾天呢,還是想跟我回逆天命然后自己玩幾天呢?” 阿達禮:“啊?關我什么事?” 星河影:“沒事啊,就問問你。真的,快點!” 最后一抔土蓋在眼前的土堆上,風鶴鳴沉默地站了起來。回到劍門之后他便換了素白道袍,這時候衣擺上染了不少泥污。他伸手捻了捻,原是試圖把泥點蹭下去,卻是弄得手上的泥土跟著一起蹭到了衣服上,道袍本是棉摻著麻的料子,這一下被他弄得泥點全都漬到了布料里。風鶴鳴怔怔看了片刻,直到背后有人慢慢走近:“少主,你若是再在這里發呆,主子可是會起疑的。” 說話的人,臉上沒有表情,那是粗制濫造的人皮面具擋在臉上的結果。風鶴鳴回頭看著對方幽深的一雙眼,像是蛇也像是狐貍,即使是隔著面具,他也知道這人的臉上絕對是帶著看好戲一般的笑意的—— “你既然是對我投誠,怎么對他瞞天過海就是你的事情。他派來監視我的人越來越多,你敢說和你就沒有關系?” “當然沒有。”對方恭敬十分地略略彎腰,“主子吩咐的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事無巨細,少主的一舉一動、什么時候做過什么,都要有跡可循……可是少主,他既然能直接告訴你,讓你心知肚明自己被監視,那就是敲山震虎,和你身邊換了哪個暗衛,有關系嗎?” 風鶴鳴轉過身來,又看著他,只是不動聲色換了一個話題:“叫你替我處理好我娘的墓,這墳頭草你都不管拔了的么?” “劍門既然說著道法自然,周遭的墳草都沒有除過,就這里除了草,實在顯眼。不過前些天我弄了些丹砂準備放在周圍,至少能驅驅蟲蟻。” “……丹房偷的?” “何可稱之為偷?”對方說著,聲音里還有幾分游刃有余一般的輕松笑意,“既然劍門講究普度眾生、大道渡人,借些丹砂以慰亡者,豈不是很好?” 真是強詞奪理。風鶴鳴沒有再接話茬說下去,只是轉身便走:“這段時間,就寫我來悼念師父。至于衣服臟了,就告訴他我在師父墓前跪拜蹭的。” “好。”對方回答著,卻又低低笑了一聲,仿佛嘲諷,“可是令師的墳頭,好像在少主你去蒼薊關之前,就被少主親手翻開過一遍了?聽說星河影還將水風清的骨灰撒到了他墳頭,現在被少主你這么一翻,大概現在令師這個墳頭土里是魔教教主的骨灰和他難舍難分。不過這個墳頭草長得還真快,可能是有骨灰做肥料就是不一樣。” “……”片刻沉默,而后是回頭看著他,完全是無法理解此人如此刻薄一張嘴的好奇眼神,“我能問問你到底在想什么嗎?你說話這么尖酸刻薄,到底是什么人有哪里對不起你了?” “刻薄么?我不覺得。”他說這,聲音里帶著笑意,“難道不是讓人如沐春風?” “綿里藏針的刻薄,比冷言冷語可過分多了。”風鶴鳴回敬他一句話里有話,“你這樣的,明明是比我還要不招人喜歡。” “無妨。”他明白風鶴鳴的意指,輕身一躍,又藏入了周遭不知何處,“生生死死,何須他人心疼?不過是自己的問心無愧罷了。” “呵。” 風鶴鳴拂袖一撣,像是嘲諷他的口不對心,闊步離開了化寂峰。走之前,略一駐足,又忍不住回頭看過去。 童稚時候的記憶,突然就在腦中一閃而過。大抵是練功未達到那人滿意的地步,那人狠狠掄圓了齊眉棍打下來。他不敢躲也不敢防,然而棍子還是沒落到他身上。 是個平日對丈夫事事順從的女人,千鈞一發的關頭把他護進了懷里,抬手去擋那齊眉棍。后來大夫說打斷了骨頭,怕是很難養好。那人本也有其他妻妾,只惱怒于她的反抗,后來也就漸漸冷落了女人。 風鶴鳴終于沒有停步,只是更快地走了出去。 娘,你等我把他送下去…… 第167章 斷章取義還不是為了撩你 月夜,竹林,有琴聲。 琴也是道門修行的一部分,奈何問歸途只會《神游六合》這一個調子,而且是不成曲調十分難聽。幸好劍千山不隨他,琴音似流水出谷,也似滿天的月光。有風過,帶得琴音隨風漸遠,卻聽有人踏風而來,笑嘻嘻吟著一句詩: “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 ” 琴聲沒有片刻的遲滯,星河影笑嘻嘻站在了他面前。劍千山這時是盤腿坐在青石上,一張老琴平放在他的膝頭。星河影盯著他看,他仍是續續彈奏,雙眼微閉似是全心貫注在琴上。星河影便借著月光,看劍千山一雙撫琴的手。今夜雖不是滿月,然月光仍是極為清亮,這時候籠下來,顯得彈琴人的一雙手纖長白凈,十分好看。 于是星河影干脆一撩衣擺,坐在了他的面前,一手撐在膝頭,歪頭直直看著他的手。劍千山終于略是一頓,索性停下,終于是抬眼看他: “看什么?” “看你呀。”星河影眨了眨眼,仍是一貫的滿臉帶笑,像是天底下就沒有事情能讓他煩心一樣,“道長,你真好看。” 劍千山仍不回話,再次垂首閉目繼續彈琴。月夜幽靜的竹林里,一切都是靜謐十分,琴聲襯得竹林越發空寂,在撫琴的時候,連他都像是融在了這樣的夜色里。而星河影身上的芙蓉香,在竹林里就顯得突兀十分。可是這股香氣,正執著十分地在他周圍繚繞;就好像星河影這個人,如果他直截了當說了什么而你不理,那他就會不依不饒地磨著你一定要搭理他,這才肯罷休。 也就好像這時候,劍千山不回話,他就又是笑嘻嘻地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烈酒,放下葫蘆的時候,仰頭看著月亮,帶著戲謔的笑意開口:“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他說到這里,轉頭又看著劍千山,臉上帶笑,開口文縐縐,卻像足了斯文禽獸:“道長,我記得這詩中‘北林’二字是用了《詩》里的‘鴥彼晨風,郁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 的典故;那么觀此詩文,半夜彈琴似是因為心有所念啊。不知道道長在如此月明風清之夜獨坐彈琴,是心中念誰呢?” 說著這話的時候,一雙眼亮得帶笑,卻像是登徒浪子在墻頭逗引誰家的小姑娘。劍千山未抬頭也知道他這時候定是笑的,便慢悠悠說了一句: “斷章取義。” 這時候再抬頭,就正好看得到星河影帶著笑意等他繼續說。劍千山略略一揚唇角:“你又不是七歲小兒,還要貧道給你講經不成?” “道長你不講道理。”星河影撇了撇嘴,又大口灌酒,“上次可是你說有小孩兒讓我收斂一點的,現在我把那小子扔到逆天命了,一個人到劍門找你玩兒,你怎么又說要找小孩兒了?斷章取義怎么了?不斷章取義我怎么撩你啊?” “貧道又沒說不喜歡小孩,只叫你收斂,哪里叫你甩下小孩就可以放肆了?”劍千山沒理會他后半句話,只隨手一拂琴弦,宮商角徵羽;又反著拂回來,星河影便眉頭一挑:“挺好聽的,得說不愧是道長么?隨手一彈都這么好聽。” “嗯。”劍千山隨意應了一聲,劍門里,“琴”這一道,修習最好的其實是明心長老,而星河影頗得其神韻。大抵撫琴雖然修身養性,但其中真意,還得是不羈世俗之人最能領會。劍千山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月,忽然身子一動,抬手搶過了星河影手里的葫蘆,仰頭一口。這酒倒是很烈,入喉下去,一線都是火辣辣的。星河影以前也嗜酒,但那時候多是一些淡酒。 劍千山的酒量不比他差,放下葫蘆就見他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道長,上次你喝的茶里我放了蒙汗藥,這次就不怕我往酒里也兌迷藥?說不定我提前吃了解藥呢?” 劍千山低低地笑了一聲,看他的眼神里竟然也帶著笑:“你不會。” 他淡淡說了一句,又痛飲烈酒。用道袍袖子隨意一蹭嘴角酒漬,繼續道:“你不愛喝茶,所以會往茶里下藥。往酒里下藥就壞了味道,暴殄天物,太不風雅。” “嘖。”星河影這一聲咋舌似乎是在說你怎么這么了解我,“道長啊,你這樣我會覺得你在暗示我再把你綁回逆天命藏起來的。” “大可以試試。”劍千山慢慢道,“那樹林的確不太好走,不過我最近剛剛想了一下,既然我走不出去,為什么不一把火燒了它呢?詩云‘紙上得來終覺淺’,若是有這個機會,貧道倒是真想試上一試。” “……別了吧,那樹都好不容易長大的。”星河影眼角略略抽了一下,大概是無奈,“要不等我抄折柳山莊的老底的時候,叫上道長去燒他們家的柳樹?” “定好日子了?”劍千山慢慢問出這句,星河影只眨了眨眼: “打架又不是娶媳婦,還管什么黃道吉日不成?當然是好好歇幾天,等他們提心吊膽尋思著我到底去不去的時候再上門打啊。” 略是皺眉,劍千山卻沒說話。星河影便也抬手在琴上劃了一下:“反正你看著哪天二師兄不像是二師兄了,那就是我們動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