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哪有師兄好玩_分節閱讀_25
書迷正在閱讀:卿寵日記、我把你們當敵人你們卻想攻略我、替身上位之路、百無一用是美人、王者榮耀之最初的榮耀、敵敵畏紀事、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熱搜都在等大佬復婚、幫大佬戒掉白月光[穿書]、病弱學霸她重生了
星河影大抵是被嬌慣大的,總是很不識眼色。他像是絲毫沒看出來滕曾經對他的不耐煩,反而是倚著廊柱擋著路,笑意悠閑,一手撥弄起腰間佩劍上的銀絲劍穗。江湖規矩文劍掛穗武劍不掛穗,他腰里這把凌虛劍門統一配發的劍,應該是防身武器,卻是帶了劍穗,著實不倫不類。 “看滕公子你面色沉郁,又有中氣不足之相,想來家宅不穩。有分說:面色有森非正色,中氣顯虧家不平。若想日子過得去——” 他說到這里,突然一停。滕曾經下意識追問了一句:“如何?” 星河影臉上還帶著越發深的笑意:“莫怪頭上帶點兒綠。” 滕曾經當然是聽明白了星河影的意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一甩袖子便要走,然而星河影卻是流氓到底,一腳蹬在了對面的柱子上,把路擋得死死: “滕公子急什么,貧道這卦還沒算完。” “不必了道長,”滕曾經看向星河影的眼神像是忍著怒氣,就差說一句不閉嘴我就要打你,“道長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聊聊嘛,反正時間還算充足。”星河影卻是一副你打我也不會讓開的模樣,“看尊夫人花容月貌,又見神色自若,想必性情溫婉賢淑,不至于令足下蒙羞。不過滕公子您這眉目間易起皺痕,想來為人穩妥謹慎,卻容易起猜忌之心。嗨呀呀,這可不利家宅和睦。” 滕曾經愣了片刻,然而星河影卻收回了腳,仍然是笑瞇瞇的模樣:“我家師兄總說我開口傷人,要我收斂一些。這話點到即止,公子也不必往心里頭去,畢竟貧道說個千八百句,也不如公子你夫妻和睦聊上一句。” 說到這里,星河影又是笑得神采飛揚,一撩衣擺,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溜溜達達向著機關室的方向去,嘴里還在念念叨叨:“嗨呀還真是擔心,不知道二師兄派來的人能不能好好保護滕二公子啊。我要是兇手,我一定會阻止機關室修復的……” 滕曾經怔了片刻,回頭看了過去:“道長,你……” “嗯?”星河影回頭看他,眨眨眼,而后又是笑了起來,“公子若是要詳細問卦,還是找我師兄比較穩妥。大師兄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我嘛,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她命根子。我家師父啰嗦起來那可是比老太太還能磨磨唧唧,疼不疼我的,反正我是掃臺階掃熟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星河影卻已經嘚嘚說了一大堆。而后似乎也是閑聊夠了,轉身進了機關室。 正在修復機關的滕滄海和滕困水見到有人進來,抬頭就是這小子。這小子大概是深諳了如何搶占先機,這時候搶先一個稽首:“無上天尊,貧道這廂有禮。” 滕困水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娥眉略是一蹙,心下思索如何避開滕滄海也在此處的尷尬。然而沒想到星河影開口就是問了滕滄海: “敢問居士可有時間?貧道有些許玄言,想和大師討論幾句。” 道士找和尚,論道還是打架?滕困水心里不解,滕滄海卻是起身,整了整衣衫外面的袈裟:“道者,請。” 天色放晴,一園的花草忽然便像是復蘇了一般,在陽光下沾著雨露閃耀十分。滕曾經踏進天井的院子里時,正看到妻子月寒兒在澆花。她的動作很優雅,手上是修剪花枝的小小剪子,一剪下去便修出了美麗的花型。 滕曾經略略停步,還未開口,卻忽然皺眉,留在了原地。正在這時候,滕非云走了進來,彎腰撿起了月寒兒剪下的花枝: “這花枝不是還很好,為什么要剪了它呢?” 月寒兒略是沉默片刻,慢慢回答:“用不到的東西,留下也是浪費。當斷則斷,花枝才會艷麗常新。” 滕非云則是搖了搖頭,開口帶著股酸味:“詩云‘君前愿報新顏色 團扇須防白露秋’。這千般百種的心思,不過是因為喜新厭舊罷了。” “小叔,”月寒兒的眼睛落在花枝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寒兒,如今爹已經死了。”滕非云的聲音里帶著些許顫抖,“如果你和大哥他好好說的話,大哥那么疼我,他不會不放你的……”滕非云說著,伸手抓住了月寒兒的手。然而月寒兒卻像是受了驚一般,立刻甩開了他的手: “夠了!非云,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這樣簡簡單單解決的。你大哥已經給了你結果,他不會答應的!” “寒兒!大哥他……”滕非云又去抓月寒兒的手,然而回應他的是更激烈的反抗: “已經夠了!”月寒兒狠狠地甩開了滕非云,轉身扔掉了手里的剪子,正丟在滕非云腳下,“你根本不懂!我懷孕了!!你明不明白!” 滕非云愣在原地,隨后滕曾經已經沖進了院落:“寒兒,你剛才說什么?!” 沒人料得到滕曾經竟然在門外,月寒兒愣在原地,滕非云更是不知所措。還不知這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卻都覺得必和自己有關。此間各懷心思,卻不知還有黃雀在后。 第32章 狹路,舊事,說冤仇 雖然天色已經放晴,然而山路卻是依然泥濘。遠山里帶著薄薄煙色,白眉山上,一場雨后,幾片樹葉泛起了黃。半山腰往上都隱沒在了云霧里,山頂的建筑與山上的樹木,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了。 就在這樣的山霧迷蒙里,卻有蹄聲卻忽然在山間小路上回響起來。那不像是馬蹄聲剛勁有力,也不似牛蹄聲渾厚穩重。待到山風吹開了一層薄霧,終于可以看清——那是一頭毛驢,悠閑自得馱著背上書生打扮的男子。那男子書生打扮,淺青色的直綴衫子像是今春的嫩葉,在書卷氣里帶些暖意。一雙眉眼帶著凜然正氣,然而眉鋒卻緩,藏著一股溫柔。這人側坐在毛驢背上,手里還拿著一卷書,這時候卻只在手里握著,人則是望著遠山層層白霧,嘴里吟著兩句打油詩—— “山中歲月來如霧,紅塵往事去似煙。若問書生何來去,五岳三山一散仙。” 打油詩隨著山風漸遠,于是山間薄霧又略略沾濕了他的衣衫。山路漸漸陡峭,他依然穩穩側坐在毛驢背上。泥濘漸漸成了石塊路,云霧越發深了幾分,到了高處,山風突然變得有些冷。而這冷里,帶著殺氣。 “呵呵。” 一片落葉墜地,隨著落葉一同落下的,還有一紅衣女子。嬌嫩的容顏是風韻正好的美少婦,然而眼角畫上的一抹朱砂血痕下,蓋著的是細細的皺紋。書生看著她,眼里忽然有些淡淡的悲憫—— 這世上,沒人能逃過生老病死。 長生啊……實在是孤獨的事情。 那女子身形詭譎,飄然落地之后,看清了那書生的容貌。一瞬間的殺機和冷漠轉過眉梢,留下的又是風情萬種的璀然一笑: “書生?前面的路被封上了,此路不通,騎著你的毛驢子,打道回去吧!” 那書生卻慢條斯理收了他的書,微微一笑帶些正氣,拱了拱手:“夫人天姿國色,何必做這種強梁勾當。書生何來去,兜里還有幾分薄錢,如果夫人缺些個胭脂水粉,這等風雅之事,書生自然應該解囊。” 這話說得,簡直像是星河影那般頑劣風流的青年。然而這樣的話總是可以討好美人的,飛針娘子笑了一笑: “呵,好會說話的書生。” 可惜與嬌媚笑容一同出現的,卻是眼里冷冰冰的殺意:“奉教主之命,此路不通。回去吧。” 能被稱為教主,手下又有百步可用銀針擊穿落葉的飛針娘子——自然只有水風清罷了。一道石門,攔得住江湖過江之鯽,攔不住魔教輕功絕技。 于是那書生笑了笑:“哦,原來是逆天命教主的命令。” 他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而已,卻沒有絲毫退意,只是單純地一次復述罷了。 于是飛針娘子亦是笑了笑,帶著尖銳的惡意:“你不怕的,你當然不怕的。逆天命教主水風清的話你從來不會聽,不管他說什么。此時一個小小的封路命令,堂堂正道首座,凌虛劍門的掌門,問歸途問真人,您怎么會理會呢?” 一陣山霧朦朧飄過,散開后,那雙眉鋒里藏著溫柔的眉眼,突然就散去了柔情,只剩下了淡然到極致的平和。本該在千里之外長云峰上的問歸途,這時候,卻是實打實的出現在了白眉山。 “我不殺你。”問歸途慢慢地開口,“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也不用勞飛針娘子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