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風(fēng)拽住葉書北，“有血跡！有血！這司機殺過人！你那符篆對人有沒有效啊，不行我們赤手空拳地上啊！”

    葉書北還沒說話，那司機扔來個大大的白眼，“殺什么人咧，那是狗血，黑狗血。”

    “。。。。。。”

    司機索性掏了個根煙出來，吞云吐霧了一番后，慢悠悠地說道：“最近這里不太平，先是突然走了好多老人家，雖說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可是這身體都還硬朗，說死就死了也是奇怪。還有些大姐大娘的，本來身子就不好，前陣子好幾戶人家都有些瘋瘋癲癲的，聽老一輩說是中邪了。”

    司機見他們都不說話，便又勸道：“這里真的不太平最近，尤其你們還要去什么山里，別去了吧，太不安全了。”

    葉書北笑道：“放心，看看就回，接著開車吧。”

    在傍晚前終于到了山腳下，這時候不過才三四點，可天完全暗沉了下來，還伴隨著輕輕的雷鳴聲，仿佛雷聲被厚重的烏云給徹底掩蓋住了。

    司機看了眼天，再三確認道：“你們當真要上山去？”

    葉書北點頭。

    司機似乎沒有了心理負擔(dān)，反正該告知的都說清楚了，也沒有留在此處等他們的打算，好像巴不得快點回家似的，打了個彎就跑遠了。

    陸明風(fēng)看了眼手機，信號微弱，惴惴地問了聲：“我們是現(xiàn)在就上山？”

    葉書北點頭，“對，就現(xiàn)在。”

    眼前的群山黑壓壓的一大片，在夜幕中只有一個淡淡的輪廓，像是一個在黑夜中伺機而動的怪物。

    他們沒走半個時辰，天徹底地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偶爾還有一兩滴雨珠撒在臉上，觸感冰涼，山里的溫度一到了晚上就會驟然下降好幾度。

    葉書北停住了腳步，陸明風(fēng)乖乖地站在一邊也不打擾他。葉書北拍了拍額頭，他的天眼在關(guān)鍵時刻總是非常有用，起碼不會拖后腿。

    恍惚中，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了起來，恍若撥云見日，他能感受到每一片樹葉的脈絡(luò)，掛在枝丫上即將飄落的雨滴，土地特有的氣味，以及那些不同尋常的痕跡。

    葉書北瞇起了眼，群山之中他看到了一點金光，是他畫的符篆的光芒，光芒在向前移動，他無比慶幸白小生總是隨身攜帶他畫好的符篆。

    葉書北指著前方：“白小生在那里，我們走。”

    雨開始越下越大，視野被雨水模糊了，陸明風(fēng)只是緊緊跟著葉書北走在這深山老林里，或許是下雨的關(guān)系，隔絕了所有的蟲鳴，除了腳踏之處皆是泥濘之外，陸明風(fēng)倒也一點不怕。

    一張口，就灌進了雨水，不干不凈吃了沒病，陸明風(fēng)說道：“幸好這里沒其他東西，否則就我們兩，準完蛋。”

    葉書北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他們的腳程很快，那道光芒似乎沒這么遠了，說道：“你指的是什么東西？”

    “豺狼虎豹獅子老虎啊，反正就是會吃人的那種。”

    葉書北實在不想嚇唬他，可如今想著情況安慰人反倒是變成自欺欺人了，“沒有這些，但是有比它們更厲害的，所以它們都不出現(xiàn)了。”

    陸明風(fēng)臉一僵，問道：“可是那黑霧？”

    葉書北點頭，“你沒聽那司機說最近發(fā)生這么多怪事么，好歹算有緣人，我給了他符篆，也能保他平安。”

    陸明風(fēng)喝了很多雨水，胃里實在難受得要命，“這里沒有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么，我快凍死了。”

    葉書北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從書包里拿了顆丹藥給他，“就著雨水吃了吧，保暖。”

    果然如此，陸明風(fēng)才剛咽下肚，從腳底心開始暖和了起來，還是那種即便天氣再寒冷，他依舊周身暖暖的，比暖寶寶還好用，“你還在煉丹啊，我以為你早不搞這些了。”

    “不能賣還不能自己吃啊。”

    陸明風(fēng)心說你不厚道，好東西竟然沒先留給自己兄弟，難不成都第一時間給賀蔚南了，果然是重色親友的家伙，呵呵，男人。

    葉書北“噓”了聲，說道：“白小生在前方，速度慢留下來，不知道是躲雨還是碰到了什么事，我們走快點，或許天亮前能找到他。”

    陸明風(fēng)點頭，“走到天亮還有十來個時辰，葉書北，你再給我?guī)最w，什么品種的都可以，有沒有壯膽的啊！”

    隨著雨勢漸大，山路越發(fā)的不好走，沒踩穩(wěn)的話，整個人直打滑。又怕走丟了，兩個人不能離得太遠，誰都沒有精力說話，只是悶頭向前繼續(xù)走著，喘息聲淹沒在滂沱的大雨中，而樹葉搖擺之聲回蕩在深山之中，似乎在告訴這些外來入侵者，這里相當危險。

    沒有人去關(guān)心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了，陸明風(fēng)曾偷瞄過手腕上的表，時間早就停了，十幾萬買來的號稱不進水的表，只是碰到下個大雨，就像塑料似的，隨便一掰就壞了。

    他對放在書包里的手機更沒有信心了，八成是早進水關(guān)機了，反正即便沒關(guān)機也沒用，這里也沒有信號。

    他總是偷看著前方的葉書北，心想著有他在真好，能認識他真是近年來發(fā)生最好的事了。又想起他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心里莫名的難受，不為其他，只是怕這個朋友就此會離他遠去，或許他陸明風(fēng)也該去找個伴了，可想來又想去，他還真沒怎么愛過一個人，或許也該像葉書北那樣去找一個同道中人？

    陸明風(fēng)就這樣雜七雜八的東西塞了滿滿一腦子，待他覺得口干舌燥兩眼發(fā)黑之時，葉書北已經(jīng)停住了腳步。

    陸明風(fēng)深呼吸了三個回合，問道：“是不是快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