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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他的嘴巴開過光_第117章

    徒蘅鷺點點頭,視線掃了一臉頹然的陳深一眼, “走吧, 陳大人可有不少秘密等著我們去問呢。”

    巡撫衙門。

    看到平安歸來的徒蘅鷺,眾人都松了口氣。

    可當看到被五花大綁抓來的陳深時,眾人卻是愣了愣, 不明白眼前這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賀普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賀總兵一路辛苦了。”徒蘅鷺笑著扶起賀普來。

    他這話聽入眾人耳里,卻是叫眾人心里頓時生出了無限的揣測來, 賀總兵和陳巡撫不對頭的事,山西一地的人都知曉,本來眾人還詫異賀總兵為何趕來,現在都明白了——賀普是奉了徒蘅鷺的命令而來。

    可是,十六殿下為何喚賀總兵來?

    “諸位大人這些日子辛苦了,”徒蘅鷺朝諸人拱了拱手,“等回宮后,本宮自會向父皇告知諸位大人的功勞。”

    “哪里哪里!”白永秀等人汗顏,他們這次來本是為了來治理黃河決堤,可是卻接連出了不少事, 哪里算得上功勞,“殿下能平安無事歸來,已經是我等的福氣了。”

    徒蘅鷺笑了笑,“白尚書這些日子可憔悴不少,等今日過了,白尚書大可放心了。”

    白永秀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只希望是如此才好,再多來幾次這種事,他的心肝都快受不了了。

    “殿下,那些山賊可被抓到了?陳大人又是為何……”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徒蘅鷺朝陳深看了一眼,偏過頭來,長嘆了口氣,“這件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完,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到里面再說吧。”

    眾人的心都咯噔了下,瞧向陳深的眼神各異,有敬佩他為人的不禁為他擔憂起來,有心思深沉的卻想到了不少原因……

    巡撫衙門里已經被賀總兵帶來的士兵控制住了。

    里里外外,進不得,出不去。

    就連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徒蘅鷺當初飛鴿送信,為的就是防備陳深,沒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場。

    這山西是陳深的地盤,他的背景又不明,山西里現如今還不知多少人是他的黨羽,眼下陳深的消息是萬萬不能傳出去,以防打草驚蛇,讓有些人狗急跳墻。

    “諸位大人請坐。”徒蘅鷺在上首坐下,示意眾人落座。

    白永秀等人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坐下。

    “這件事得從數月前的賑災銀一事說起……”徒蘅鷺早就和賈環串好了口供,雖說搶賑災銀一事陳俠、陳恩兄弟等人是遭陳深蒙騙,被陳深拿了當槍使,又被陳深扣上罪名,可于法來講,他們這些人依舊是罪不可赦,但是他們這些人也算是將功折罪,而且當初搶賑災銀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怕貪官們貪墨了賑災銀,故而自然得幫他們說些好話。

    眾人聽著徒蘅鷺的話,神色是變了又變,眼神時不時朝賈環身后的陳俠、陳恩兄弟看去。

    待聽得陳深下□□粉、又意圖使計縱火燒死他們時,所有人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臉頰上的汗水順著滑落,心里不住地后怕。

    原來那火是陳深放的!

    眾人一想到翌日那陳深裝模作樣故作憤慨,又將罪名扣在山賊余孽身上的模樣,就覺得陳深這人怎么看怎么狡詐,怎么看怎么惡心!

    白永秀更是氣得嘴唇發抖,他指著陳深怒罵道:“好你個陳深,百姓們都當你是青天大老爺!把你當成活菩薩,給你立碑作傳,你就是這樣回報百姓的!”

    其他人也痛罵道:“狼心狗肺!厚顏無恥!”

    這些大人們罵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足足罵了一盞茶時間,都不帶重復的。

    陳俠兄弟聽著,心情那叫一個爽!

    顧楚之三人卻都是目瞪口呆,這些大人們不少都是他們家的世交長輩,往日看著溫文爾雅,沒想到罵起人來,口才這般了得。

    顧楚之默默地對比了下他爹的戰斗力和這些大人們的戰斗力,發現他爹完全就罵不過這些人,他爹來來去去就只會那幾句龜兒子,王八羔子!

    待這些人罵得差不多,陳深的臉漲得紫紅了,徒蘅鷺才笑道:“好了,好了,諸位大人何必為這等小人失了身份!”

    白永秀等人才勉強罷休!

    “陳深此人罪大惡極,本宮今日便會寫信將此人的罪行告知父皇,諸位大人今日好生休息,明日起便要開始治理河堤了!”徒蘅鷺說道,他有意隱瞞了陳深是異族人,而且極其有可能是蠻子的這件事,當下,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眾人連聲應道。

    然而,散去眾人后,徒蘅鷺卻獨獨留下了賀普。

    賀普心里不是不緊張的,都說伴君如伴虎,但是那皇子龍孫也不是容易伺候的,近些年來,京中風云變化詭譎,幾位皇子明面上背地里莫不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明爭暗斗無時休,十六皇子雖說尚未成氣候,但是從手段看來,遲早是潛龍升天。

    “賀總兵不必緊張。”徒蘅鷺輕笑道,他的手指點了點椅背,“本宮既然讓賀總兵來,自然是相信您的。”

    賀普臉上擠出個笑容來,心里叫苦不迭,他一個武官,哪來的心眼和他們這些心思都能繞成十八彎的文人斗!看來,這次少不得要吃幾個啞巴虧了。

    然而,當他聽到徒蘅鷺接下來說出來的事后,臉色瞬間就變了。

    賀普的眼神泛著寒光,眼珠里滿是紅血絲,舉起拳頭,就要朝陳深打去。

    宋廣文伸出手攔住他,徐圖岫道:“賀總兵,此人死不足惜,但是眼下,他還不能死。”

    “為什么!這等小人,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殿下不可心軟!”賀普粗著嗓音說道,他雖被宋廣文和徐圖岫攔著,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陳深,好似要將他吃了一般。

    賈環留意著他的神色,不著痕跡地對徒蘅鷺暗暗點了下頭。

    徒蘅鷺才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賀普的肩膀,“賀總兵的心情,本宮自然明白,本宮也恨不得將此人五馬分尸,好慰藉那些無辜被害死的百姓,但是賀總兵,他還不能死。”

    賀普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他沉著聲,對徒蘅鷺抱拳道:“殿下,我賀長路沒什么文化,也沒念過幾本書,殿下心里有丘壑,該怎么辦叫我去做就是,我全聽殿下的。”

    徒蘅鷺道了聲好,有了賀普這話,他才可以放開手腳,盡情去辦。

    陳深此人結交甚廣,又曾任過杭州、淮陽等地知府,與他相識的大臣少說有數十來個,若是再加上座師、同窗、同科、同鄉,那人數就更多了,而在這些人當中,保不齊就有他的同伙。

    這些人若不拔除,就是個禍患,遲早會惹出事來。

    顧楚之等人雖沒有說,但也知道這事的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