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一眼就是永恒
我們中國人大多是太過于的含蓄,不像是老外那樣敢于勇敢的表達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因而當我們歌頌偉大的親情,友情亦或是愛情的時候,我們大多是把它們寫進書里,藏進歌里,然后再把他們塵封在記憶里的最深處,你若不問,我便不說。 那一夜,趙找和弟弟都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困意,在將近凌晨4點的時候,趙找終于按耐不住了。 不,她想她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覺得她這樣等下去的話無異于坐以待斃,僅憑弟弟的一己之力難以找到她們的父親,所以她決定她要和弟弟一樣也出去尋找失蹤了的父親。 面對傾盆大雨,可能是經過整夜的恐懼,擔心,此時的趙找反而腦袋里清晰的很,她甚至可以準確的回憶出來父親當時離開家的時候那個場景,以及她們都說過一些什么話。 首先,趙找決定去一趟之前埋葬香蓮的那個公園的山腳下看一下,她覺得父親有可能會去了那里。 被大雨沖洗過后的人民公園好像是比以往更添加了一些鮮艷,不過不是那種五顏六色的艷,而是綠的發光的艷。 可能是快要接近黎明的原因,天也好像沒有像之前的那種黑漆漆,但是這種黑也是足以讓你有感覺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趙找隨著手電筒發出來的點點微光摸索著來到香蓮墳前,然后小心的試探著: “爸,爸你在嗎?”此時的趙找心里還在默念著“打擾了,打擾了香蓮阿姨,今日唐突來訪,切莫怪罪,切莫怪罪啊!打擾了,打擾了香蓮阿姨……” 突然趙找感覺到脊背一陣涼風襲起,好像還有一只手拍了她的一下后背,趙找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如果不是因為此時的瓢潑大雨,趙找說她一定會跳起來的! “啊!誰!” 趙找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真的是人嚇人嚇死人的節奏。 “你干嘛,你嚇我一跳!” “姐,我不是讓你在家守著呢嘛?你怎么也出來了?萬一爸回家可咋辦?” “哎呀,你怎么走路都沒有個聲兒呢?我自己在家里我也待不住啊。” “那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這么大的雨,你一個姑娘家的也太危險了吧。” “沒事,沒事,你能出來我也能啊,再說了,天都快亮了,肯定沒事的,如果等會還找不到咱爸,那咱們就去派出所報警去。” “行,姐,你怎么也和我想到一起了,也來香蓮姨這里看看了。” “嗯嗯,我也是想著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也過來了,你剛剛可把我嚇得夠嗆。” “ s srry了,我的好jiejie,都怪我,都怪我,看來爸不在這里,那咱們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行,你說劉叔會不會回來了啊?要不你去劉叔家看看去,我覺得爸還有可能回到之前的骨頭管,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你去劉叔家,我去骨頭管。”(前后文所指劉叔:為前文提到的劉賴子) 和弟弟分別后,趙找一人獨身回到了之前的骨頭管,從她小時候這個骨頭管就過給了劉雅爸爸,之后都是人家一直開著,再后來劉雅一家遭遇變故,賠了骨頭管,還折了人進去,到現在也有將近快20年的時間了,趙找不禁唏噓時光蹉跎,她已從一個小毛頭變成了一位真正的成年人了。 可以說趙找的童年回憶有一半都是來自骨頭管的,在骨頭管寫作業,在骨頭管午休,在骨頭管給人擦桌子,在骨頭管給人上菜,在骨頭管給人家羞辱…… 雖然有種種不好的回憶,但回想起來,骨頭管依舊是趙找的半個童年,因為打她記事起,骨頭管差不多就是她的全部。 甚至在她小時候,她每年的新年愿望她都會許一個這樣的愿望: 我希望大家都可以變得很有錢,然后大家都來吃我家的骨頭,然后爸就能多掙一點錢供我上學了,我家的骨頭管骨頭是真的很好很好吃的。 可自從骨頭管給劉叔接管了之后,業績一日不如一日,沒多久骨頭管就黃了,本來骨頭管就是父親一手打下來的“江山”,父親怎能不管不顧,可誰知又發生了后來的事情。 縱使有太多的喜歡,太多的不舍,也都無濟于事了。 算起來趙找已經有幾年沒有路過這里了,沒想到荒廢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曾經和家人親手布置過的骨頭管如今也是破落不堪,竟然連個護簾都沒有,有的門窗不知是經過歲月的打磨,還是被誰家調皮搗蛋的小孩兒砸出了窟窿。 趙找用手電照過去,一束束微黃的光束經過玻璃窗然后直射到骨頭管的后墻上,趙找突然有了想進去看一看的想法了。 趙找在門口輕輕的叫了幾聲: “爸,爸,你在嗎?爸,你在嗎?” 天哪!竟然還有回音! 看來真是這里荒廢是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趙找輕推骨頭管門上的鐵鎖,竟然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門,看來這個鐵鎖也就是個裝門面的東西。 令趙找吃驚的是,屋內竟沒有一根蜘蛛網,趙找試探著的邁出了第一步。 “我k,全是水!” 霎那間,趙找的整雙鞋,跟水流來了一個親密接觸,趙找立馬把手電的光打在了地面上,果不其然,地面上全是水,時不時還有雨水從趙找的頭頂滑落,趙找抬頭一看,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本來就經過風吹日曬的房嶺已經斷了好幾根,在加上連夜的降雨,此時的房頂就如孫大圣花果山的水簾洞般自在。 趙找隨即又喊叫了幾聲父親,可始終都是沒有人應答。 看來這里也沒有父親的蹤跡,于是趙找就決定馬上出發下一個目標,時間就是生命,趙找覺得不能再浪費一分一秒了。 這么大一個小鎮,趙找就不相信她們還真的找不著父親了。 雖然她心里這樣想,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各種猜測,她現在多么想立馬就等到24小時之后,然后她就可以把父親的生命交付在人民警察手里,起碼這樣,她才會感覺到一絲的心安,起碼這樣,讓她是不會覺得除了自己和弟弟,是沒有人愿意去管父親的死活的。 后來趙找去了一趟父親經常去的那個麻將館,麻將館老板說昨天老早就散場了,根本就沒到她爸來過。 接著趙找又去了和父親關系還不錯劉瑞平他們家,可劉瑞平叔叔說父親也有好些日子沒有來過了。 趙找還去父親有可能去串門的那些人家家里問了個明白,其實趙找心里清楚的很,這些地方弟弟和眾鄰居們早就找了一遍又一遍了。 此時的馬路上已經有了來往的車輛,車燈透過雨水照在趙找的身上,趙找覺得她的眼睛痛極了。拖著滿身雨水的趙找步履蹣跚的走在這寂寥的街上,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好心人拉下車窗,然后問上一句: “姑娘去哪?我順便拉你一程?” 趙找根本沒有可以回答的力氣,只是沖著車窗內的人擺了擺手。 趙找本想著拿出手機給弟弟撥一個電話來著,結果發現自己可能是出來的時候著急了些,身上根本沒有帶手機。 滿眼無奈的趙找只能順著眼前的這條路往回走了。 那些猜測可能是真的,父親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或者父親真的是去哪里了,可是趙找想不到一點兒前兆。 其實趙找不知道,在這之前,其實父親的異樣早已顯露,只是這個做女兒的一直沒有發覺到而已。 不知是什么車發出來的陣陣鳴笛聲讓趙找感覺到很不舒服,于是趙找加快了步伐。 該去找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她真的是實在是想不起來父親還能夠去哪里,或者是出現在哪里。 不知不覺趙找走到了從前的老房子門口,就是她們之前住了20是幾年的老房子,就是父親一直不舍得搬過來的那座老房子。 “天哪!是什么燈怎么在閃?” 趙找就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燈卻亮了,她明明清楚的記得上次搬完家之后,她是最后一個走的,她絕對不會忘關燈啊。 等等,不是燈亮了,而是燈在閃! 瞬間,趙找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什么恐怖片里的各種橋段不自覺的在想要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荒無人煙的孤島上,一個人的支離破碎; 破舊不堪的老房子里,住著一位長發飄飄女鬼…… 月光掩藏在烏云的身后,只留出一小角淡淡的,詭異的光,呼嘯的山風劃過,伴著密叢的枝葉聲沙沙作響,屋內一張巨大的落地鏡子里時不時的殘燈一閃一閃,掙扎著最后的一絲光亮, 咔擦一聲,頓時,小路上一片暗淡,整個房屋被籠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中,只有墻角那閃閃的點點燈光,好像顯得愈發的神秘、詭異! 趙找不敢進去,她害怕,她非常害怕,無以言表的害怕,她不愿意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本想立馬轉頭離去,可就好像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似的在指引著趙找一樣,使得趙找不能轉頭離去,她只能硬著頭皮闖進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懸崖峭壁,趙找也只能是選擇去闖一闖了! 趙找慢慢的推開大門,躡手躡腳的往前走著,生怕驚動到什么似的。 這一夜,趙找經歷了去墳場,去荒廢的骨頭管,現在又來了這里。 門沒有上鎖,就在趙找推開家門的那一瞬間,趙找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