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泛濫成災
如果生活能夠因此變得美好,我想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這一天的陽光夠好,風也涼爽,空氣也更新鮮,而身邊的你也笑的正甜。 有人說,兄弟如手足,我想那姐弟應該就像是手心跟手背的關系了吧,年幼時趙找為弟弟遮風擋雨,抵御寒冷; 長大后,現在又換作弟弟為jiejie拭去眼角的不安與辛酸,不需要華麗的辭藻,也不需要敷衍的擁抱,你所有好的不好的,他都懂。 趙找當時不知道,其實弟弟那天在車站突然跑去廁所而買來的戒指,根本就是弟弟的臨時起意。 趙找雖然很詫異,這個戒指當時是擺在模特手上的,那價格一定不會很便宜了。 盡管在趙找的再三逼問之下,弟弟還是沒有屈服,弟弟只說這是我自己買來的,我自己買來的。 后來趙找真的相信了,直到那一次看到弟弟支付寶給人家的轉賬記錄,趙找就去店里問了人家這個戒指究竟是怎么得來的。 那個店員說他記得很清楚,那天那個跑的急沖沖的小伙子說就要那個模特手上的戒指,可是他卻沒有錢。 其實那天他沒想的馬上就要帶走,他說他想要等過一段時間來買,讓我們給保留一下,是因為我們說馬上就要過情人節(jié)了,這款戒指是今年的新款,到時候一定會大賣,不一定能保留那么久。 可能是因為那個小伙子當時身上并沒有帶多少錢,然后他就一直打電話,發(fā)微信給人家借錢,后來東拼西湊的總算是借夠了。 我們當時都還在說,這個小伙子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后來趙找告訴店員,那個小伙子正是自己的親弟弟。 趙找清楚的記得,店員們當時的表情真的都很驚訝。 趙找心里縱使有萬千感動,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也許親情和愛情是一樣的吧,情到深處,那是藏在心底里的最感動,是無法用言語能夠表達出來的。 生活中可能有時候真的是需要有一些什么期盼的事情吧,當然,這種期盼可以有很多種,或者是為了家里的父母,或者是為了身邊的愛人,也或者是為了家中的兒女,因為只有面對這樣的奮斗,我們才會感受到來自親人的溫暖,愛人的甜蜜,以及陌生人的善意,生活才不會過得有那么的遭。 而趙找的期盼不過就是將要和弟弟一起送給父親的大房子,那是父親從來都沒有住過的大房子,盡管每次父親在和人家聊天的時候,都會講什么: “哎呦,咱這人糙,那大房子住不習慣啊,住樓房也太悶了吧!你看咱們住平房的又熱鬧又方便,鄰居們關系也好是不是!哈哈哈~” 每次聽到父親這樣給人家講話,趙找都會覺得不自在,有時候甚至會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會讓父親才能說出這么無奈的話,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還不是因為自己之前的能力是真的不夠。 大概是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吧,趙找終于找到了房子,是同事推薦的。 不過在這之前,趙找也被那些所謂的中介和小廣告也騙過,這大概也是大多數租房子的人們都可能遇到過的尷尬吧。 可能是因為趙找長的好看一些的原因了吧,有時候難免會讓一些什么心術不正的才人有了一些花樣的壞心思。 趙找記得最深刻的一次,她是在一個qq求合租的交流群找到的一個房子,那個中間人一頓天花亂墜的演說,給趙找講的非常心動,于是談攏價錢以后,趙找就和人家約了看房子的時間。 涉世未深的趙找那時候怎么會懂得潛規(guī)則這幾個字怎么寫呢,傻乎乎的也沒有個陪的人就一個人跟人家去看房子去了,在當她打開家門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后悔了。 她發(fā)誓,她一定要退群! 那是一伙光著膀子還繡滿了紋身的中年油膩男,個個虎背熊腰,嘴里還叼著煙,不對,好像還在講著什么np的臟話! 他們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趙找以后,個個眼冒金星,有的人還竟然丟掉了嘴里的香煙,如果當時有個地縫,趙找說她一定會立馬就鉆機去了。 從小就對光膀子男人有陰影的趙找,這個場面一下就把她拉回到了十年前,那些坐在骨頭管里嘴里哼哼啊啊說著舒服的男人,在這里完美重現,這一切來的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當趙找正要轉身就離去的時候卻被他們叫住了。 來這里容易,你以為這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嗎,那些饑餓如財狼虎豹的男人們倆眼瞪得正直,放人那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小meimei,干嘛去?誰說你走錯了!” “喲,這不就是那個——愛吃薏米的小小鳥嗎?我是——剛強的劉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認識你啊,我們都看到過你的照片艾,多美的一個小姑娘啊。” 聽著那個男人說出了自己的qq網名,趙找要不是因為那天沒吃飯,一定當時就會當著他們的面就吐出來的。 一看就是t的一個娘炮,嘴里還塞了一個比自己嘴巴還要大八個度的棒棒糖,竟然還穿了一條女式修身段褲,好像是七分長吧,在最底下還出現了一個分叉,腳上一雙hell kitty的綿式女拖超級搶眼,k!居然是綿式的,綿式的?。?!這是在搞什么啊?現在可不是大冬天??! 可他盡然還給自己的網名取什么剛強的劉!簡直就是柔弱的劉好不好!此時的趙找有一種被騙上賊船的感覺。 趙找自己心中暗想,她這是怎么認識的這些人啊,簡直就是造孽,回去她一定要退群,一定要退群,一定要退群!退群! 盡管內心有一千個,一萬個懊悔現在也于事無補了,因為現在已入虎口,只希望他們能夠下口輕一些吧! “欸,大哥,大哥,你好,大哥們好。” 在營業(yè)廳里工作這么久的趙找當然這點公關還是會有的。 那些光膀子的男人們聽到了這幾句話,一個個都瞬間眉開眼笑了。 “來來來,快進來坐,快進來看看房子呀,看看合不合適?!?/br> 看著他們也不像是什么好人,這么快的獻殷勤,肯定就是非jian即盜了。 趙找也在想自己的戒備心是不是也忒強了點兒,萬一那些人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兇神惡煞,她光憑這幾點會不會有些以貌取人的感覺,可后來當事實擺在她的面前的時候,趙找覺得自己當時并沒有什么錯。 因為這個世界,既是光明的,又是黑暗的! 只是她自己沒有想到過,在自己的二十歲,不,是在三十歲之前,她的生活都是黑暗的,不管她怎樣的吶喊,怎樣的逃離,生活給予她的只有黑暗,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你聽,那個奇妙的清脆的可愛的,伴隨了趙找二十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你一定要學會放手,學會釋然,放過別人,也放過你自己?!?/br> 趙找不知道,如果不是這個聲音,她真的還能夠撐多久,她還能夠撐多久。 那是一雙慘不忍睹的手,那是一雙羞愧難當的手,那是一雙罪惡的手,那是一雙滿布猙獰的手,從我的發(fā)梢到我的臉頰,從我的胸脯到我的腰間,從我的臀部到我的大腿,他們還說喜歡我,還說想和我做那個…… 我拒絕,我翻滾,我掙扎…… 后來我發(fā)現,我越是抵抗,他們好像越是強烈,越是興奮于是,終于我決定順從,我決定放棄,我決定任憑他們嬉笑,玩弄。 可能是沒有人愛的人注定這輩子要將這一天過成往后余生的所有樣子,趙找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救了。 二十歲如此,三十歲亦是如此,因為自己的軟弱,也因為自己的無能。 “你t的跟老子還裝什么狗屁矜持,你當年20歲嫁給老鄧頭的時候,我看你還差點給人家生了孩子,要不是因為那老頭命短,你現在能有這么享受我哥幾個的美好青春啊的機會??!再說了我們不比他年輕啊?不比他強壯?。」?/br>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 爽!” 那是一陣刺耳的,青筋暴起的,咬牙切齒的笑聲,讓人聽得頭皮發(fā)麻。 后來那天發(fā)生的事情趙找說她真的不記得了,至少在日記當中,她是這樣寫到的。 一個人,孤獨叢生,泛濫成災,淪陷,淪陷,淪陷,一步步淪陷。 可能這就是一個人開啟的自動防御功能,所以有時候我們會去選擇失憶,選擇忘記,甚至選擇不曾來過。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趙找都不愿再提及買房子或者看房子的事情,很長的一段時間內。 直到后來趙找營業(yè)廳里的一個小jiejie給推薦的一個中介,好像是這個小jiejie娘家那邊的有一個什么親戚吧,當然是很靠譜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