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凌不說話，成琤心更虛，語氣也更加軟弱，“那把我關(guān)起來之前，能不能讓我回一趟家？我媽過世之后我都一直沒回去看過，我想跟她道個別……”

    韓凌要是再拒絕，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于是嚴(yán)肅地安撫道：“只要問題不嚴(yán)重，不會關(guān)你的，你先交代。”

    但韓凌的話并不能讓成琤安心。

    對成琤來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對方不僅外表看起來嚇人，氣勢也很嚇人；對方是國家暴力機關(guān)工作人員，手中掌握著巨大的權(quán)力。

    對方的安撫就真的是安撫？難道不是給他一顆糖，讓他先放松警惕？

    韓凌知道成琤不放心。

    “博士，你好好想想你在凈土里的經(jīng)歷，你應(yīng)該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們帶你來問話不光是查你，還要查你身邊的人。就算把你關(guān)起來……”韓凌頓了一頓，“那也是在保護你。保護你不被敵對勢力傷害，明白嗎？”

    這么一說，好像也沒錯？

    還有什么地方比監(jiān)獄更安全？

    成琤聯(lián)想了一下自己的后半生，有點兒絕望地認(rèn)命。

    “我家樓下的房子，你們可以去查一下。”

    不等韓凌通知，得到關(guān)鍵信息的秦思立刻安排身后圍觀的隊員們出動，他就是把成琤樓下的門砸了都要進去翻個底朝天！

    而韓凌也沒打算通知秦思，他又不是不知道對方在看。

    韓凌只是在心里震驚了一把。

    他家樓下？

    就……那么簡單？就……那么明顯？自己竟然沒查到？

    果然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韓凌也沒怎么擔(dān)心秦思能查出什么東西來，他對他家小野貓的原則底線還是挺有信心的。

    大概有信心吧。

    審訊室里只有一盞不太明亮的燈和放著男人資料的影像照明，顯得有些昏暗。

    韓凌交代了一聲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空氣里就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起此彼伏。

    成琤靜下心來，腦子里盤旋著的無數(shù)問題開始冒泡，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他說他認(rèn)識我媽，也是騙我的？”

    問完成琤又有些后悔，好像這個問題確實也不該問。

    雖然他不太喜歡學(xué)校里的安保部門，也不太喜歡這個韓隊長，但人家也確實沒有理由騙他，畢竟韓凌的背后是國家做的信用擔(dān)保。

    只是成琤心底又有些不確定。

    和男人接觸了那么久，他總覺得對方不像是恐怖分子。

    雖然他很神秘，雖然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可他又哪里傷害過自己？

    他昨天甚至說了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還讓自己等他回來，好像是真的想讓他們兩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

    韓凌從成琤的問題和他的語氣里感覺出來了他對自己的依戀。

    事情總要一步一步的來，做事情不能太急躁。

    韓凌站起身，繞開隔在兩人間的桌子，走到成琤面前，抬起他的臉，深情凝視。

    成琤嚇了一跳。

    “你……你要干嘛？”

    韓凌自以為的深情在成琤看來著實有點可怕。

    成琤現(xiàn)在受驚的表情讓韓凌感覺很受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韓凌輕聲道：“你認(rèn)真思考一下，一個不知道背景的人，一個連名字你都不知道的人，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喜歡他。”

    韓凌問出的問題成琤不是沒有思考過。

    他剛接受和男人的關(guān)系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對自己對男人生出的依戀和喜歡也很奇怪。明明是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他為什么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