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征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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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佑文最近老是做同一個的噩夢,每次都夢見自己走在一條陰暗狹窄的半山路上,腳下是萬丈懸崖,頭上是一眼望不到頂的絕壁,路兩邊的參天大樹,在狂風中發出要斷裂倒塌的‘嘰嘰喳喳’聲音,讓他毛骨悚然,感覺陰森恐怖。然而每一次,他都順利通過,通過以后,轉過山角,一輪剛剛升起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他眼睛上,刺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每次夢到此處時候他就醒了,夢清晰的在腦海中殘留,刺眼的光似乎就在眼前晃動,滿身的虛汗濕漉漉的,心跳還在高頻率的跳動。然后一種狂躁的,心煩意亂的感覺便慢慢的占據胸膛。睡眠如隨風飄散的霧氣一樣,飄飄蕩蕩的遠離了他。黑寂寂的天地中,除了狗吠蟲鳴,剩下的只有自己閃閃發亮的雙眼,眾人皆睡我獨醒! 張佑文的啊嗲張保圖,自從上次請巫打發過后,神智雖然清醒了不少,晚上也未曾一個人去黑彌溪,但卻急切的想再找一個后媽進來。張佑文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村里同輩慢慢的也喜歡拿介紹新媳婦開他玩笑,張佑文除了心焦,幾乎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人也許是矛盾的,張佑文這樣想。不然說不通啊嗲的思維邏輯。一方面口口聲聲舍不得逝去的母親,一方面趁母親尸骨未寒,又想再娶。張佑文兄弟只能任由啊嗲鬧騰去,反正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張佑文想,只要啊嗲正正常常,娶就娶吧!估摸著他們家這樣四面通風屋頂漏水的家庭,也不至于有人真正的愿意進門。 讓張佑文憂心忡忡的是動用了老板這五萬塊錢,張佑文趁失眠時候細細的計算過好多次,按他目前每個月六百塊計算,一年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錢,需要七年時間償還。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張佑武讀書的開支,家里歷年欠下的巨額債務,除了自己一肩承擔,找不出推脫的理由。即使老板可憐自己,一個月扣一半工資,也需要十四五年償還,這十四年債務,是個什么概念,他不敢想象。 現在他開始有一點后悔自己當初的一時沖動,要是當時他沒有動用那筆錢的打算該多好,至少他會輕松的多,此時此刻,他突然特別想念起自己阿娘起來,如果阿娘在世該多好,阿娘肯定看得出他心里的憂慮,會開導他,安慰他。他想著想著,眼淚就出來了,佑文用被子包了腦殼,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哭累了,佑文想道:即使阿娘在世,也不會反對他拿錢救人命的,即使讓他再重新經歷一回,他應該還是會選擇拿錢救命。這是他的本性,是無法改變的。一個家庭,總需要有人承擔責任,既然命運選擇了他,那他就安然認命吧!人生或許就是一場修行,佑文經常這樣想。 佑文讀書時候受過缺錢的苦,明白囊中羞澀,食不果腹是個什么自卑的滋味。所有從拿到第一個月工資開始,他就每個月拿出兩百塊錢郵寄給佑武做生活費,加上一年兩次的學費,他能余下來的錢捉襟見肘。他所希望的,不過是佑武能夠安安心心念書,平平靜靜的學習,不至于被金錢奴隸。然而佑武卻比他更少年老成,更心事重重,這也是讓佑文憂慮的地方。佑武去學校前,兩兄弟躺床上聊了整整一個晚上,佑武也想輟學打工,想負擔一部分責任。佑武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這讓佑文欣慰,佑文對佑武說:“佑武,你能這樣想,表示你真的長大了,既然你長大了,就應該明白,我輟學是為了什么,一個人活著,總有他活著的責任和使命,你如果現在輟學,可以解燃眉之急,我當然也輕松一些。但是你想過以后沒有,想過未來沒有?就拿這一次張謝兩家的斗毆來說,假如我們張家有人,有后臺靠山,你覺得謝家敢于挖人祖墳,毀人尸骨嗎?改變現狀不能靠等待,振興家族也不能靠別人,錯過了我們這一代,又需要多少時間培養下一代,到時肯定又有意想不到的困難而推脫給下下一代。爺爺以前對我說過,我們張家幾百年了,沒出過讀書人,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幾千人口的村子,竟然培養不出一個真正的大學生,這是他一生遺憾的地方。我們在抱怨世界不公平時候,是否想過我們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努力過,是不是真正的拼搏過。所以你如果真的長大了,就不應該考慮輟學,你如果真正的懂事了,就應該打破張家考不上大學的魔咒,哪怕以后大學生一文不值,你都應該努力一次!佑武,你不要擔心我,我有我的命,你有你的命,我們家以后肯定會好起來的?!?/br> 佑武沉默了起來,身體慢慢的抖動著,佑文腳伸過去時候,發現佑武枕頭濕了一大片。第二天,佑武便平靜的去了學校,眼光充滿了堅定,背影有一絲悲壯! 張佑兵和小陳來過幾次,小陳肚子已經很大了,臉色蠟黃蠟黃的。張佑兵小心翼翼的牽著她,呵護著她。 小陳是不幸的,小陳也是幸運的。小陳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雖然她也曾經千萬次擔心過,萬千次祈禱過,張佑強還是離他而去。張佑強的世界她不懂,她勸過,鬧過,甚至于離開過他,但每一次她都被張佑強憨厚的笑容融化了。她后來認命了,除了祈禱,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現在經常夢見張佑強的笑容,特別溫暖,特別柔情,好像她是熊熊烈火,可以融化張佑強的刀光劍影,可以融化他的兇神惡煞,至少能暫時的融化他。 她愛上張佑強,是因為張佑強的恒心和執著,從兩年前那個邂逅,張佑強就會在下晚班以后一直等在工廠門口,她去哪里,他總是遠遠的跟著,她開始覺得害怕,慢慢的她習慣了一個人的尾隨,直到有一天,她一個人看完投影回來,經過那片蘆葦僻靜路時候,猛然間沖出兩個男人,抱住她往蘆葦林里拖,她拼命掙扎著,大聲呼喚著。 那是一個風淡云輕的晚上,天空有淡淡的月光,她掙扎著,呼喊著救命,幾個經過的路人,當沒看見一樣扭頭而過。這樣的事情在廣東工業區,也許太正常了,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小陳絕望中看見三個十分陽光的高個子男生站住了,好奇的看著,那一刻,小陳心里想,快點來救我,我愿意以身相許。她此時嗓子已經喊啞了,她拼盡全力拉著路邊的昏黃的路燈桿子,任憑兩個男人拉她,打她,踢她。她把最后一絲目光看著那三個男生,那個眼神,充滿了絕望,充滿了可憐,她想著就是死也不能被人jian污。 三個男生走的時候,她無力的把手松開了,人虛脫了一般,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一聲大叫,眼前出現了天天跟著她的那個黑個子。 黑個子道:“嘿!兩個畜生,竟敢動我媳婦,找死吧!” 小陳從絕望中爬起來,披頭散發,袒胸露乳的向黑個子跑去,等她躲到黑個子后面時候,她開始擔心起來,她看見那兩個男人抽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黑個子沖過來。 她經常看見工廠門口的認尸公告,或者有獎舉報殺人案,或者通緝公告,知道這這個地方殺個人是多么的正常。刀光閃處,來不及她多想,就看見飛出去一個人,然后另外一個人手臂被黑個子捏住了,那個人痛苦的叫起來,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黑個子反著扭那個人手,小陳只聽見‘咔嚓’一聲,那個人手骨斷了,黑個子并沒有饒恕他,而是把他另外一只手也反扭著,口中慢條斯理的說著:“膽子肥啊!敢動我媳婦,用手摸過是吧,手摸砍手,腳碰剁腳。不知道我是誰吧!老子叫張佑強,記住了,以后這一片地都是我的,知道不,不要讓我看見你?!睆堄訌娨贿吢恼f著,一邊把另外一只手也扭斷了,邊扭邊像是欣賞自己的杰作一般看著他大哭大叫。然后撿起地上匕首,對著另外一個地上爬不起來的男人手背上插進去,刀子直接插進了土里,插完以后撿起另外一把匕首,插進另外一只手掌上,那個人就痛苦的趴在地上扭動,發出像臨死前狗一樣‘嗚嗚’的哭聲。 對于張佑兵,她是矛盾里的愧疚,也許他的內心深處是愛張佑兵的,那種不同于張佑強的愛。她有時候覺得她心里愛著兩個人,是的,兩個性格迥異,長相完全不同的親兄弟。她奇怪的是自己竟完全沒有羞愧,連一絲絲難為情都沒有,甚至于夢里還看見兩兄弟和她快快樂樂的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