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
隨即謝過沈初柳,哪里還看得見齊懌修呢。 把個沈初柳樂壞了。 這真是個實際的姑娘啊。 齊懌修無語的看著,不過這家酒樓的膳食確實不錯,雖然比不得宮中精致,但是別有一番趣味。 兩個人吃的倒也很是滿足。 于禪和沈清凌也有一桌,不過他們也不好意思吃的太過分,只隨便墊肚子,別餓著就好了。 下午時候,沈初柳和齊懌修游湖去了,皇城里有兩個湖,他們游的是最大的那一個。 這里不少文人墨客,人也很是多。 于禪和沈清凌,以及暗地里跟著的侍衛們也是提起精神來,絲毫不敢懈怠。 不過萬幸齊懌修也是會武的,要是有意外了,也能抵擋一下。 不過,意外是沒有,傻子倒是有。 有個穿著一身白衣的風流公子,搖著一把扇子,非要給沈初柳作詩…… 沈初柳哭笑不得:“這位公子,妾身實在不便。” 她梳的也不是少女的發髻,再說了,再是年輕也不年輕了,這公子眼瞎? “這位夫人家中定然規矩森嚴,如此可不好,我大懿朝婚配素來講究你情我愿。若是婚姻不幸了,自當好聚好散……” “……你究竟從哪看出來我不幸了?”沈初柳要笑死了。 “小生自認比夫人的夫君長得好看,不如……”那讀書人還沒說完,被他好友一把拉住捂著嘴:“這位公子,夫人千萬不要計較。我這兄弟自打落地之后就……” 他用一只手指著腦子。 沈初柳恍然…… 齊懌修看了一眼,牽著沈初柳的手就走。 遇見個傻子,都不值當皇帝生氣的。 沈清凌笑著跟上,于禪看了看那傻乎乎的書生:“要不……別讀書了,還年輕呢。” 捂著那人嘴的年輕人忙應了:“大人說的很是。” 等皇帝一行人走遠了,他松手:“你可真是不怕死,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保不齊就是哪家的王妃娘娘!” “那又如何?王妃娘娘要是過的不幸福,也是能和離的!”姓呂的書生不依不饒。 他好友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你快給老子走,老子倒是懶得管你,可你家里還有個娘呢!” 再闖禍叫人斬了!這讀書是好事,可讀成個傻子就完蛋了。 兩個人坐在亭子里,沈初柳笑起來:“公子生氣了沒?” 齊懌修看她:“夫人高興?” “哈哈,好玩啊,民間百態。”沈初柳笑著拉起皇帝的手。 齊懌修握住她的手:“你要是就嫁在民間,過不好要和離嗎?” “瞧您說的,就算是我如今嫁宮里不也是一樣?過不好我還不能不見您了?”沈初柳哼了一下。 “您還別試探我,過不好還勉強自己那是自虐。”沈初柳直白道。 她太知道皇帝了,要是她說不會,皇帝不會信,要說會嘛,皇帝會不會介意? 那不如,直接懟回去了。 果然,齊懌修笑起來:“暴脾氣。” “您快別說了,知道您對我好。我又不傻。”沈初柳也不算說假話。 女人過的是不是好,臉上的皺紋,眼里的滄桑能說明一切。 如今的日子跟自己的心境自然有關,可要是昧著良心說日子不好過,那就沒意思了。 齊懌修不說了,笑著牽著她瞧下面的魚。 這里有很多魚,不過荷花還沒到開的時候呢,于是人固然多,可也沒再過幾個月多。 下午就這么閑逛過去了,晚上的時候,齊懌修和沈初柳去看燈。 大懿朝確實繁華,皇城里,有一條像是秦淮河一樣的街道。 燈火輝煌直到半夜。 到了夜里,畢竟不同,于禪和沈清凌更加小心,暗處的不少侍衛也漸漸出現。 生怕一個錯眼,就出了亂子。 第610章 太后 沈初柳自己也很注意。 不過能這么走走逛逛,還是很開心的。 吃了些外頭的小吃,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宮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皇帝絲毫沒有催,他想著出來了,就多走走。 于是,回宮的時候早就過了宮門下鑰的時候,當然了,皇帝沒回來,誰敢早睡? 齊懌修派人去太后皇后那通報過,這兩處才算是能夠安心歇了。 齊懌修直接將沈初柳帶去了太極宮,太晚了,也不必回去了。 走了半日,累的不輕,直接洗漱就睡覺了。 慈安宮里,李太后卻睡不著。 年紀大了之后,睡得就少了。 這會子正坐著喝湯。 這半年來,李太后就得了半夜得吃點什么的毛病。 “皇帝歇了?” “回主子的話,歇了,景賢妃也歇在太極宮里了。”宮女寒露道。 “嗯,景賢妃厲害啊。”李太后道。 “是啊,這也不年輕了,竟是比前些年還得寵呢。倒是年輕的嬪妃們都不如她了。”寒露笑道。 寒露也是伺候了李太后三十多年的人了,也是李太后信任的人。 “那是皇帝看出她的好了。”李太后笑了笑。 “這怎么說呢?奴婢不懂。”寒露接了李太后喝空的碗,遞給候著的丫頭。 叫人又端來了水給太后漱口。 “以前皇帝也年輕,剛繼位那會子自然不跟如今一樣。后宮里的女人能叫皇帝信任的有幾個?” “景賢妃嘛,進宮這么些年了,一直都這樣。該如何做事就如何做事。如果是裝的,她要多厲害?那就自然是真的。皇帝從一開始就喜歡她這性子,如今更確定她真性情了。自然更喜歡。” “知情知趣,不高興了,給皇帝甩臉子也是經常的。你瞧這些年,皇帝還叫誰去御書房里伺候過?” “倒也是,這景賢妃娘娘也不顯老,又會打扮。”寒露笑道。 “別說如今了,就是先帝那時候,哀家也沒見過這樣的。” 李太后笑了笑:“進了宮的女人,哪有這樣的呢?” “她們都是想要皇帝的寵愛的。家世好的,家世不好的,美麗的,不怎么美麗的。哪一個不都是要圍著皇帝轉的?哪一個都希望皇帝多看幾眼。” “皇帝喜歡什么,她們就喜歡什么。皇帝不喜歡什么,她們就不碰什么。溫柔,賢惠,柔情似水。” “哪怕有幾個潑辣的,也恰到好處,不過圖一個叫皇帝耳目一新罷了。” “活潑的,率真的,哪一個不是做戲呢?可景賢妃,她就真的敢。她就真的敢公然與眾人叫板,真的敢對人不假辭色。真的敢給皇帝甩臉子。也真的敢公然避孕。” 李太后深吸一口氣:“偏這樣的,皇帝喜歡。你說,湘兒這般的,又怎么能有勝算?” “這……她避孕這事,皇上知道了嗎?”寒露問。 “哀家都知道了,皇帝還能不知道?皇帝默許了。”李太后笑了笑:“厲害的,狠毒的,哀家不是沒見過,可清醒又厲害的,哀家不服氣不行。” 誰不想多生呢?景賢妃她就真敢。 不過,太后倒也誤會了。作為一個雖然模糊,但是畢竟有現代思想的女人…… 她就是不想生啊。 “湘兒這樣的,有十個都斗不過一個景賢妃。何況,你以為她最厲害的是什么?”李太后笑。 “這,奴婢實在不知。”寒露低頭。 “她呀,最厲害的是,這些年來,看似囂張跋扈,實則什么都沒做過。” 寒露一愣,隨即不得不點頭:“是啊,每回有事牽扯了她,其實都與她無關……” “是啊,這樣的女人。皇帝如何不愛?哀家要是男人,也喜歡的很。” “正因她問心無愧,所以她囂張的肆無忌憚。” “可是皇上還沒立太子,她不想要嗎?她不想扶持她的兒子嗎?”寒露不解。 “她想啊,當然想,可她更不會因此做什么。因為她不做,就有人做。”他們母子受盡恩寵,旁人怎么會甘心? “哀家如今,只愿湘兒想得開。千萬不要作死了。”李太后道。 “主子,娘娘……”寒露小聲:“您……放棄了?” “呵呵。”李太后笑了笑:“哀家是皇帝生母不假,可立太子這事,哀家能管多少?你看老九,像是能擔起這天下的人嗎?先帝在世那會子,哀家是不得寵,日子過的不好,可這江山如今是哀家的兒子的。難不成,他辛苦一生,最后倒是要換個無能的太子來繼承?” “前些年啊,是哀家不清楚。” 李太后心里很清楚,她做了太后之后,一直有個馮太后與她互相牽制的。 可一朝,馮太后沒了…… 她總有一種自己最大的感覺,人在驟然成了最大的那一個,能淡然的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