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兩邊都燒著軍糧和銀子呢,但是朝國并沒有動作。 大懿朝也不會主動去問,只是對峙著。 直到四月中旬的時候,終于有朝國使臣過來。 自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所以他順利的進了大懿朝的地盤。 沒幾日,折子回了京城,齊懌修看著冷笑了半晌。 “諸位愛卿也看看吧。” 下面,臣子們傳閱著從邊關來的書信。 “朝國皇帝的意思是,新帝練兵,這才有這一出事?”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哪個皇帝會這么閑?這無非就是想威懾咱們,不過咱們也不怕他!依著老臣說,就該打他們!” “唉,李大人息怒息怒,這打回去不難,多少好兒郎的命要填進去啊。如今看著朝國這意思,是要退兵?” “大約是要退兵,哼,這是試探?但凡咱們要是有一分松懈,可就不一樣了。” 齊懌修聽著下面的議論,想的跟臣子們一樣。 有時候,做皇帝的人并不能隨心所欲。 他當年被刺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防備,所以這幾年邊關幾經變化,絲毫不敢松懈。 可他也不能隨意與朝國開戰。 朝國不是個小地方,大懿朝拼盡全力也是吃不進去的。 所以,他被刺殺的事,只能爛在肚子里。 哪怕如今朝國這般作為,他也只能憋著。 不過,也不會只是這么憋著。 他已經私下里授意,這幾年與朝國通商不會那么順利了。 雖說,他們與朝國差不多的國力,可互相之間也有不可或缺的東西需要通商來往。 比如說,朝國的炭,比如,大懿朝的絲綢與棉布。 說白了,大懿朝這邊氣候暖和些,雖然也有比較冷的地方,但是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出炭。 可朝國偏寒冷,桑蠶就不及大懿朝這邊發達,他們缺的更多些。 雖然戰事可以消弭,但是沒有硝煙的戰火不可能不燒起來。 五月初,朝國正式退兵。 而大懿朝的將士們卻不會馬上就都退了。 自然要駐守完這一個夏天。 宮中,想要等皇后出事的眾人也不得不死了心。 而太極宮中,皇后呈上來的東西,叫皇帝臉色很是難看。 “臣妾也不想叫皇上費心,只是臣妾是中宮,臣妾的宮中發現了這等東西,委實不敢不呈上來給皇上過目。” 那是個木頭匣子,上頭并不干凈,沾著一些土和草屑,里頭是個巴掌大的木頭人。 上頭赫然刻著皇后的名諱與生辰八字,扎著的針頭上甚至還帶著褐色的東西,可以想見那是什么惡心的東西。 “臣妾自認這些年善待后宮,不料竟是叫人恨到了這種地步。”皇后起身,下跪:“還請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齊懌修扶起皇后:“皇后放心,此事,自然要徹查。皇后不必如此,朕定然給你做主。” 皇帝一旦想好好查,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皇后已經找出了鳳藻宮里的內應,一個太監。 昔年被皇后罰過的。 很快,內事省順藤摸瓜就查到了人,陸美人。 第427章 麻木了 查到了旁人還好說,查到了她,鳳藻宮里的人震驚又憤怒。 原因無他,皇后素來不用人站隊,可當年因為陸美人幾番討好,皇后著實照顧過她一段時間。 沒想到,這竟是個狼。 陸美人很快就被帶到了鳳藻宮,眾人都在,皇帝皇后端坐上首。 陸美人跪下,一改以往裝可憐,竟是沉默不語。 “你有什么話說?”齊懌修本也不喜歡她。 “臣妾無話可說,臣妾心毒,正是臣妾的意思。臣妾恨皇后這些年看著臣妾受罪,不肯拉一把。臣妾只是一時不服。”陸美人似乎是平靜的回答。 眾人面面相覷,這承認的這么利索,都叫人不可置信了。 沈初柳蹙眉看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當年的陸美人可不是這性子。 “如此說來,你是認了?”皇帝淡淡的。 “臣妾不敢欺瞞,是臣妾做的。”陸美人伏地,不求饒也不說什么多余的話。 “朕看在陸太傅往年的面子上,幾番對你容忍。”齊懌修起身:“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自古,行巫蠱之術都是大罪。朕念你陸家多年來為大懿朝兢兢業業,想必這件事也與陸家無關。陸氏,行為不端,謀害國母,罪不可恕。賜死。死后不許收葬妃陵。” 陸美人死死的攥著手,沒說話,沒謝恩,只是起身離開了。 眾人看著她,都靜若寒蟬。 皇后始終沒說話,到了這會子,才下來謝恩。 這件事,面上似乎就這么揭過去了。 云煙閣里,陸美人道:“皇上,可允許我更衣?” 臘八低頭:“美人可以更衣,不過還請快些吧。” “好,等著吧。我不過是個美人,不會費勁的。”說著,她轉身進了內室,換上了一身衣裳。 重新梳頭,只是臉色不好看,也沒上妝。 “是毒酒?多謝皇上成全我。”陸美人笑了笑:“替我……叩謝皇恩。” “主子!”書香墨香跪下哭起來。 “都哭什么?誰還沒有一死呢?”陸美人說著,便端起了毒酒。 本來,臘八幾個還怕她不好好喝,可她絲毫沒有猶豫就灌了下去。 然后,就靜靜坐著等死。 不過一刻鐘,就痛起來,她死死扶著桌面,不知又過去多久,終究沒了力氣。 雖然還是痛,可也麻木了。 人還沒死,可也沒救了。 書香墨香本來是哭著,這時候,臘八又拿出一壺毒酒。 “兩位請吧。” 書香與墨香哭著搖頭,可也知道逃不過,如今不過是毒死,要是進了內刑司…… 她們終究不敢反抗,一起喝了毒酒。主仆三人相伴著去了。 沈初柳回了翠云軒一會的功夫,就聽說陸氏已經伏法了。兩個近身伺候的奴才也死了。 “主子,是毒酒。”元宵道。 沈初柳點點頭:“這件事,你們覺得奇怪嗎?” 元宵小聲:“主子,這是陸氏做的事,可這背后,怕是有隱情啊。” “承認的太干脆,赴死的太從容。”沈初柳搖搖頭:“這里的事,只怕是皇上也知道一二了。” “這兩年是怎么了?這短短兩個月就死了兩個人。”沈初柳起身:“算了,不想多琢磨,出去走走吧。” “主子,請姚寶林一起嘛?”紫珠道。 “不,我自己走走,你們跟我就行。”沈初柳搖頭。 太極宮里,齊懌修臉色鐵青:“處理干凈了?” “回皇上,都處理好了。”初四低頭。 “沒有一個省心的。” “皇上息怒。”初四也不敢勸什么,只能這么說了。 “罷了,皇后那好好安撫,去朕的私庫里選些好東西送去。至于五皇子……這孩子叫他們耽誤了。傳順妃過來吧。”齊懌修擺手道。 初四哎了一聲,心里有數了。 不多時,順妃來了太極宮。 順妃實在是心里沒底,她自打進了宮,十來年沒侍寢過了。 哪里知道皇上見她是做什么? “皇上萬福。”順妃戰戰兢兢請安。 齊懌修心情不好,也懶得與她多說,只是擺手:“你坐吧,朕有話與你說。” 順妃便小心翼翼的坐下:“是。” “朕知道你是個性子好脾氣好的,這些年朕見你不多,卻也叫你做了妃位,便是這個道理。” 順妃心里擂鼓似得,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 “是。” “如今,五皇子生母獲罪去了。朕也不想叫五皇子日后被人詬病。那孩子因慈瑞太后在世時候……也耽誤了些。朕的意思是,叫你認了他。你意下如何?”齊懌修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