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能!娘娘這里就是地燈換一換,燈籠全換新的,零碎換一點就是了。姚寶林那是窗戶,那個容易,一會就得。”太監賠笑。 “那就去吧,好好弄,少不得賞你們。”沈初柳擺手。 外頭雨還沒停呢,只是如今很小,天也陰沉沉的一點陽光沒有。 叫人很是不舒服。 雜務局的人果然動作很快,兩個時辰不到,就都弄好了。 沈初柳果然賞賜了他們,雜務局的人也看人下菜,在翠云軒里的時候自然勤謹。 將那吹壞的花枝樹枝剪掉,弄得頗有看頭。 這才領賞去了。 院子里煥然一新,雖然折斷的樹枝和歪歪扭扭的花還能看出痕跡,但是畢竟沒什么了。 “風都是一陣一陣,今天必不能再有那么大風了。”紫珠道。 六皇子剛才一直跟著那幾個雜務局的人,好奇的看著。 盯得雜務局的小太監都快不會干活了,不過六皇子可不是盯著他們,他主要是好奇。 沈初柳并不管,只叫奶娘跟著就是了。 這會子,樂子沒了,就想出去。不過下雨,沈初柳不同意。 鬧了一會,回去補上遲來的午睡去了。 “主子,說是馨妃娘娘昨兒個驚著胎了。這會子叫了太醫,皇上也去了。”寄梅道。 “偏她膽子小。”尺素哼道。 “不管她。”沈初柳擺手:“這會子倒是比昨夜冷多了,你們看著叫六皇子那邊添上衣裳被褥,別受寒了,不過也別過了,熱了也生病。” “哎,主子放心吧。”紫蕊親自過去看了。 “奴才之前去膳房,膳房那邊也禍害的不輕呢,所以午膳都趕著做,怕是不少地方今兒不能按時用膳了。” “這時候就顯出得寵的好處了。”沈初柳搖搖頭。 “奴婢之前去的時候,后頭是怡充媛的人,奴才走的時候,還排隊呢。甚至后來的蘇美人的人都站前面了。”寄梅道。 怡充媛這幾年就跟隱形人一樣了,自從生了那個孩子沒養住,她就在沒有伺候皇上,雖然依舊有個九嬪的位份,但是也是最低的一個。 日子過的顯然不好。 沈初柳便道:“這也不稀奇,如今皇上登基這么些年了,就算她是潛邸出來的,也經歷那么些不好的事,皇上給她這個充媛,就是最后的好了。過的好不好,皇上也會管。咱們皇上雖然不重女色,可后宮里,總是越來越多人的。再過幾年,再進來幾個,誰知那時候如何?” “不管如何,主子您是昭儀,又有六皇子,定然無虞的。這幾年,縱然誰得寵,您還不是穩穩地?”寄梅笑道。 沈初柳長嘆一聲,不再說了。 以后怎么樣,誰又能知道呢? 這一日后,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按說按照皇城的天氣,雖然十月里了,可還不到特別冷的時候呢,怎么也要十一月,不過今年顯然是提前了。 內事省不得不將過冬炭火預備好。各處今年都要多領一個月的了。 沈初柳自然不必愁這些許小事,該有什么自然少不了。 天冷了,膳房就做的湯水多,沈初柳與兒子養的極好。 倒是三日后,早上請安的時候,怡充媛直接求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臣妾自知自己位份低,本不高多話,只是內事省也太過分了些。臣妾幾番求告,至今不見來人。不過缺了一個地燈,缺了回個窗戶紙,在有些零碎的東西,這都難求。” 怡充媛也是實在氣急了。 皇后蹙眉:“去,去內事省問問,是怎么回事!除了怡充媛,還有哪里沒安頓好?” 這一說,便有幾個人出列,陳小儀,方才人,沈寶林,馮御女和莊更衣。 這可都是幾個萬年無寵還沒靠山的。 皇后臉色更難看了:“告訴內事省,今日內,要是弄不好,本宮親自跟皇上說,雜務局的管事的就該換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奴才們拜高踩低,所以只是限期,并不問罪。想來一天怎么也搞好了。著急點,半日就能好。 可要是說換人,那就得罪人了,何況沒必要。 換了人,日后也是一樣的。 眾人謝過皇后,怡充媛也不敢指望皇上罰了內事省的人。 她為自己悲哀,可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從鳳藻宮出去,容婕妤上前:“娘娘那都收拾好了?” “都好了,有勞你費心,你那里如何?” “我那本來也沒什么,雖然遲一點,昨日也都好了。御花園里,昨日傍晚搬來的菊花,娘娘去看看?” “好啊,這沒被風吹雨打過的菊花,定然有看頭,這就去。” 于是三人往御花園去,果然這邊擺著的菊花不少。 不過,周遭被毀壞的其他花木雖然收拾過了,可也看著慘不忍睹。 三人逛了一會,容婕妤道:“馨妃娘娘這可留了皇上兩日了。之前只說她就要不如以前了,如今瞧著,竟還是這樣。” 第347章 不能怕 “人家有本事。”沈初柳搖頭:“只是這十月懷胎,說到底也就十個月。皇上愿意縱容,就不知道能縱容多久了。” “嗨,反正她厲害她的,不要來惹咱們就是了。我倒也想得開了,雖然我位份是低,可我潛邸進來的,要是欺負我,我也不管那些,只管對著來就是了。” “這么想就對了。都是皇上的嬪妃,總不能怕的。” 容婕妤是不怕,可第二天,沈寶林就被按在御花園里打了個鼻青臉腫。 原因是她沖撞了馨妃,被馨妃的人拿下,當場罰跪,她不服氣,犟嘴的時候被打了。 “奴婢瞧了,整張臉打的不能看了,還有指甲劃破的痕跡。不知會不會留疤,奴婢按著您的意思,叫太醫去了。奴婢親自去的,想來太醫會盡心。”紫蕊蹙眉:“這太狠了。” “反了她!走,這就去皇后娘娘宮中!區區一個馨妃,后宮竟要當家做主不成?”沈初柳一手砸了一個杯子。 “主子主子!”紫蕊忙拉著:“您現在去……” “你還沒看懂,她打的是沈寶林嗎?她這是打我呢!我要不給她扒一層皮下來,我就不姓這個沈!”沈初柳怒道。 紫蕊半晌無話,紫珠忙給沈初柳披上衣裳:“主子不要急,身子要緊。” “走!”沈初柳拉了一下斗篷道。 很快一行人就去了皇后娘娘宮中。 “皇后娘娘明察,馨妃此舉,委實過分。臣妾倒是要知道,這沈寶林是如何沖撞了她!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皇后聽完,輕嘆一聲:“真是沒有一天省心的。既然你這么說了……來人,傳話去,叫人都來我這里,告訴馨妃本宮等她來。” “是。”鳳藻宮大太監應了忙出去,心想這景昭儀可也真有意思啊。 不出半個時辰,人都差不多來了。 沈寶林這個苦主自然不能不來。 她剛上了藥,一張臉腫的豬頭一樣,叫人看著都害怕。 那藥膏涂上之后,被劃破的臉頰上更是明顯的一道一道的血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掌嘴該有的。 “喲,這是怎么了?馨妃也太狠了吧?掌嘴歸掌嘴,怎么還帶毀容的?”麗昭媛蹙眉:“咱們這位馨妃娘娘可是了不得!如今竟是這般當家做主起來了。” “后宮里,也有幾個做妃子的,倒也少見這樣的。”馮淑妃冷笑:“皇后娘娘,這假以時日,只怕是她連您也不放心里了。” “依我看,如今只怕是馨妃娘娘也不把皇后娘娘看在眼里了。”寧昭容淡淡的:“再打有孕,來請安過幾次?倒顯得后宮只有一個人有孕,旁人都是能來的,就她不能來了?” 眾人七嘴八舌,反正沒有一個人喜歡馨妃。 馨妃姍姍來遲,她有理,自然不懼。 請安之后就道:“皇后娘娘是有事叫臣妾?臣妾這不是有些不適,正躺著,又不好儀容不整的來見您,就晚了一些。” “馨妃娘娘如今這謊話是張口就來,前面還能在御花園里打嬪妃呢,后頭皇后娘娘一叫,就不適了?”沈初柳冷笑:“知道的說這是二品妃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狐媚東西呢!懷個孩子把腦子懷沒了吧?” “你!景昭儀!你太放肆了!本宮是妃位,你敢這般不敬!皇后娘娘,您可聽見看見了!”馨妃氣的不輕。 “你也有臉叫皇后娘娘?你倒是只能看見旁人不是,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仗著你父親的功勞,倒是把自己當個尊貴的了?你父親是臣子!本就該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皇上仁善,抬舉起你們姐弟,你們倒是好意思躺著受這個功勞!青天白日的,怎么就這么不要臉呢?” 眾人都被這陣仗鎮住了,這也太直接了吧? 馨妃臉漲的通紅,半晌只是指著沈初柳,手抖的篩糠一樣,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雖然小門小戶出身的,可也沒見過這樣罵人的! 齊懌修就是這時候來的,沒人請他,是他自己聽了這件事過來的。 所以剛在殿外,倒是把沈初柳的話聽了一大半。 皇帝一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坐在上首的皇后,她忙起身:“皇上萬安。” 眾人忙也起身,請安起來。 “這是又怎么了?”齊懌修笑了笑。 馨妃就跟終于見著救星一樣,一把撲進皇帝懷里:“皇上!皇上!臣妾站在這里,竟是被擠兌的不能活了!皇上啊……” “說你不要臉,你真不要臉,從頭到尾都是我擠兌你!你到把眾人都說進去了!皇后娘娘仁慈,何時叫你不能活了?合著后宮都是壞人,救你一個是個盛世大白蓮花是吧?” 沈初柳余怒未消! “沈氏!”齊懌修沉下臉:“你這是又說什么呢?” “皇上寵愛馨妃,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皇上只看她,您也看看沈寶林!縱然沈寶林只是個寶林,得罪了妃位,被罰跪,被掌嘴也沒什么可說了,馨妃娘娘勢大,非要替皇后娘娘做事罷了。可掌嘴就是掌嘴,這般公然毀壞嬪妃容貌也是該的?” 沈初柳這話,明面上是說沈寶林活該,可也是將馨妃直接推上了懸崖邊。 都能替皇后娘娘做主了,日后她可不得小心? 齊懌修不得不看了一眼可憐得不像話的沈寶林。 他當然對這個女人無感,不過女人的臉面確實也經不住這么傷。 “馨妃。”齊懌修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