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先帝不喜歡聽戲,那戲臺子幾十年沒用了,說是修葺,跟扒了重建也差不多了。就算是新戲臺子了。其實以往也不敢空著,每年都有人上去說一段什么的。今年新的戲臺子建成了,肯定是要唱上一天空的。” 就是說,這是唱給那些看不見的東西的。 唱了,他們就不打攪人了。 迷信。 沈初柳想著,確實有的地方講究說戲臺子建好了就必須唱戲,空著的話就出事。 老話說,戲臺子不唱戲的話,那就要唱別的了。 “你說這老天爺,我正沒機會呢,這不就機會來了。”沈初柳笑起來。 “主子?”尺素好奇:“您是說看戲啊?” “對呀,后天早上,你們給我盯著沈碧玉。不許她撞了我的衣裳。” 紫蕊還懵懂:“那她要是跟您的衣裳顏色不同呢?” 尺素笑起來:“嗨,她也見不著咱們主子,管她穿什么,穿什么都是撞了。她自己不都說了區區寶林,看她找誰去!” 主子只是要她遲到,那會子她敢找誰去? 還不得回去更衣? “主子,這事奴婢去!”尺素自告奮勇。 “正是要你去呢,沒事,你一個人自然攔不住,還有銀壺金鎖,都叫你帶著。”沈初柳道。 尺素更高興了。 反正她主子就這么厲害,她就愿意沖鋒陷陣了。 紫蕊嘴角一抽,行吧,沈寶林也是完蛋,沒好日子過了。 第二天早上,沈初柳沒有針對沈寶林,她還松口氣呢。 這一天就這么安穩過去了。 到了正日子唱戲這一天,一早沈寶林就精心裝扮,穿了一身淺紫色裙子,她雖然是寶林,不過也不缺首飾裝扮,自然不素凈。 本身也是好相貌,打扮出來自然也好看的很。 正高興的想趁著侍寢過再叫皇上看見呢。 陳寶林是懶得理她,早就自己走了,根本不與她同路的。 她也無所謂,自己出去。 剛出了清芷閣走了不遠,就見尺素和銀壺金鎖候著。見了她規規矩矩請安。 然后就說著叫她吐血的話:“寶林還是更衣去吧,今兒我們娘娘也是這一身,您與我們娘娘撞了衣衫,這也是錯了規矩。” 按理說,小嬪妃可以打扮,但是不能跟高位娘娘一樣。 沈寶林卻知道這是故意找茬的:“臣妾并未見著景修儀,如何就能撞了?” “那可能是緣分?寶林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我們娘娘無所謂,您要是就這么去了,可是犯忌諱呢。”尺素道。 “你一個宮女,也敢攔著我?”沈寶林脾氣來了。 第270章 冊封延后 “奴婢自然不敢,不過寶林主子要是對奴婢如何了,也不好交代呢。” 尺素這話說的就十分拉仇恨,就像是盼著她做點什么似得。 沈碧玉也不是個傻子,明知道這是為難,可她要真是敢對景修儀的人如何,那她絕不占理。 她雖然也是侍寢晉位了的,可也清楚,比不過沈初柳。 “jiejie又何苦這樣,便是我晉位了,也威脅不了jiejie的地位。宮中這么多人,我們是親姐妹,守望相助不好嗎?”沈寶林開始曉之以情。 “寶林還是別耽誤工夫了,您從這里走去戲樓還要些時候呢,再不回去更衣,可來不及了。還是說,寶林本不想去?”尺素油鹽不進。 “jiejie今日是非要我為難?”沈碧玉怒道。 尺素與兩個太監不言不語,只是不肯讓開。 織錦忙道:“雖說景修儀娘娘是娘娘,我們寶林也是主子,你們只是宮女太監,如何敢攔著呢?要有什么,也是我們寶林與景修儀娘娘的事,你們這般攔著是什么意思!” “還請寶林更衣。”說來說去,尺素就這么一句。 僵持不下。 沈寶林簡直是咬著后槽牙:“好,我就更衣!” 她倒是不服氣了,這后宮中還有皇后呢,她沈初柳倒是一人獨大了不成? 要更衣就勢必要遲到了,沈碧玉回了閣子里也顧不上發火,急著換了一身粉紅的襖裙。 再出來時候,果然那幾個人不在了。 她帶著織錦,幾乎是小跑著去了戲樓。 戲樓這邊,左右不見沈寶林,誰也不會等她。 戲已經熱鬧的開了場。 皇帝坐在最中間,左邊是兩宮太后,右邊是皇后。再后頭,按照品級,是嬪妃和皇子皇女。 戲臺子上,熱熱鬧鬧的開場是花果山。 一群猴子來來去去,倒是很叫老人家喜歡。 寧充儀喝著茶,小聲問沈初柳:“怎的不見沈寶林?” “你這話問的倒是有趣,沈寶林受寵,自然想什么時候來就是什么時候來,我與她可沒那么親,自然不知。”沈初柳哼了一下,吃起了桌上的果盤。 寧充儀也是故意的,自然也不尷尬:“好歹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沈來,疑惑了,自然要問問景修儀的。” “巧了,我也疑惑,這戲都開了,人還不見,這一會來了是請安還是不請安呢?”沈初柳笑起來。 這種時候遲到,這可不是別處,這是皇家。 要是不過來請安,是沒規矩,過來請安,就是叫眾人瞧著她吃到了。 什么理由都不行。 又過了一刻鐘之后,果然瞧見戲樓外頭,沈碧玉帶著丫頭來了。 沈碧玉遠遠的就瞧見了坐在那的景修儀,她一身月季紅的衣裙,她剛才那一身,哪里就撞了? 氣的牙癢癢,小碎步上前:“臣妾給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諸位娘娘請安。” “這是?”馮太后看著沈碧玉問。 “回娘娘,這是沈寶林。景修儀娘娘的meimei。”丫頭回答。 “宮中規矩不懂么?”李太后淡淡的:“戲都開了許久,你才過來,一個寶林,就這么不守規矩?” 沈寶林跪下:“臣妾知錯,只是臣妾出門后被景修儀娘娘的宮女攔住,硬是說臣妾與景修儀娘娘的衣裳撞了,逼著臣妾回去更衣,故而遲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還是半信半疑,齊懌修倒是信了個十成十。 行,這種損招,沈初柳辦的沒跑了。 “景修儀?可有此事?”皇后問。 沈初柳起身:“無故攀咬,臣妾不認。” 沈寶林萬沒想到,沈初柳竟這么就不認了? 她咬牙:“jiejie何苦背地里做了這樣的事,當面又裝作賢良!” “今日是太后娘娘們看戲的好日子。沈寶林遲到便也不是大事,太后娘娘們說你幾句也就過去了。你這么反駁是想叫娘娘們看不好戲?”沈初柳涼涼的。 “好了,都坐著吧。沈寶林既然遲來,不如回去吧。”齊懌修擺手:“其余的事,等明日再說。” 沈寶林張大嘴,可看著皇帝,竟也不敢再說一個字,只好委屈的告退了。 眾人心里都琢磨的多,可今兒是好日子,太后娘娘們看戲呢,她們也不敢聒噪。 倒是齊懌修喝著茶想,沈初柳是執意不許她meimei出頭了? 這可真是見著機會就上。 他一邊聽著戲,一邊似有若無的擺弄腰間的玉佩,心里也有些好笑。 后宮爭斗,素來是不見血卻殺人。 他不小看女人的本事。 沈初柳對付沈碧玉的法子,還真是挺簡單直白的。 可再是簡單,一個修儀與一個寶林,輸贏就定了一半。 何況,是這樣明明白白告訴他就是算計了沈寶林,不,甚至連算計都不算。 這就是明著欺負啊。 果然不出沈初柳所料,對于此時的皇帝來說,沈寶林是調劑,而景修儀是他寵愛的女人。 這場仗還沒開始,就已經定了輸贏。 或者說,此時的沈寶林,還沒資格真的與沈初柳開戰吧。 戲里頭熱鬧,戲外頭自然也熱鬧。 一整天下來,饒是沈初柳身子好也是坐的很累了。 回到了翠云軒就想躺著,晚膳都不想吃了。 還是被丫頭們勸著起來用些,尺素就在一邊回話,說了早上的事。 “奴婢瞧著,她是氣得不輕了。” 沈初柳笑了笑,繼續用膳。 紫蕊道:“她要是找皇上告狀可怎么辦呢?” “告吧,我今年都不打算接駕了。”沈初柳淡淡。 眾人都是無奈一笑,主子總是這樣大事也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