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意妃,宋昭儀,你們兩個管著宮務,宮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怎么說?” 意妃和宋昭儀面面相覷,竟是一時開不了口。 “起來說話吧。”齊懌修淡淡的。 意妃斟酌:“臣妾失職,萬萬想不到后宮有如此膽大之人。沈才人如何了?” “活著。”齊懌修淡淡。 意妃心里真是難受之極,她素來是最得寵的那個,不管是府里還是宮里,至今沒被超越過。 可是如今沈氏中毒了,皇上竟是……就不顧她的面子了? “皇上,臣妾先去看一下沈meimei吧。”宋昭儀小心道。 “不必看了,朕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們兩個做的。朕命你們查。五日,要是查不出,你們自己去皇后宮中請罪去吧。” 齊懌修看著外頭候著的御膳房管事的:“你也一樣,五日,查得出,朕賞你一頓板子就算過去了。查不出,就去內刑司。翠云軒的人,除了沈才人娘家帶來那個,其他人立刻送入內刑司。查明了再送出來。姚寶林禁足,查清楚了再說。” 沈初柳撐著身子:“皇上。” “嗯?”齊懌修看她。 “臣妾的人,臣妾敢保,臣妾舍不得她們受刑。” “初四,告訴內刑司,沈才人跟前的人,不許用重刑,也不許傷了她們的容貌和手腳。但是必須查。”齊懌修道。 “多謝皇上。”沈初柳嘆口氣:“紫珠,你去吧,我知道定是委屈了你。但是你受這一回罪,沒人敢說你一句。” 紫珠跪下:“才人放心,奴婢受得住,咱們的人都受得住。” 她叩頭之后就出去了。 “皇上也都安排好了,不早了,臣妾算著,明日皇上還的早朝。也是臣妾剛才怒極了,忽略了。皇上先回去歇息吧。橫豎害人的也跑不了。” “嗯,朕便先回去。你們也都回去吧。”齊懌修又溫聲:“你好好養著,放心,朕會給你個公道。” “是,臣妾多謝皇上。臣妾委實站不住了,就不送皇上了。也不送意妃娘娘和宋昭儀娘娘了。” “快不要多禮,你趕緊歇著去。”宋昭儀道。 站著看著皇帝和意妃與宋昭儀走了。 沈初柳倒是一改剛才站不住的樣子。 裝堅強是肯定,但是沒那么傷也是肯定。 “才人……”紫蕊早被這陣仗嚇壞了。 “沒事,你去叫姚寶林來。”沈初柳坐下道。 如今整個翠云軒,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當然,很快會有旁人來伺候的。待到她們回來之前,這里也不會少了人。 姚寶林也被嚇著了,臉白白的:“初柳你怎么樣?” “我倒是還好,只是沒想到鬧這么大,你的貼身丫頭也進了內刑司。” “沒事,只要清白,過一遭也罷。”姚寶林嘆氣:“后宮里有這般瘋了的人還得了!” “敢下毒,估摸早就找好后路了。怕也查不出正主來。”沈初柳嘆氣:“只是你我的奴才都受苦了。” “有你在,他們也不會出大事的。皮rou之苦,回來好好賞賜吧。”姚寶林道。 她又呆了一會才離開。 紫蕊紅著眼:“難不成真有人背主?” “傻丫頭,這是皇上懷疑我自己服毒陷害旁人呢。哪里就敢背主?就這么五個奴才,還有一個是你。我如今正受寵,誰瘋了背主?”沈初柳嘆氣。 “什么……皇上怎么會懷疑您?您怎么會自己服毒呢?”紫蕊就跟世界觀碎了一樣。 “你呀你,這里是后宮。什么事發生不了?旁人能害我,我就不能仗著寵愛害了別人么?皇上又憑什么不能懷疑我?”沈初柳笑。 紫蕊扶著她進了內室躺下:“可是……可是皇上這么沖著您,怎么還懷疑啊?” 她覺得,如今自家才人這般受寵,皇上怎么還能說懷疑就懷疑? “說你傻,你真傻,難不成我還跟皇上有多深的情分?你要這么想,我以后日子才難過。” “那……那皇上為什么留下了奴婢?要是真是您自己做的,那奴婢不是最要備查?”紫蕊腦子都不會轉了。 “這就是皇上給我這幾個月寵愛的面子。真是我自己做的,不查你難道還查不出?瞞得住旁人,還瞞得住紫珠?我為她們求情,是不忍她們受苦,也是做戲。我總不能表示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吧?你呀,不要天真,民間的夫妻還各有心思呢。何況這是天家?我只是天家一個嬪妃。” 第55章 旗開得勝 紫蕊忽然就哭了:“都是府里的人不好,您……您本就不愿意進來的。她們……” “好了好了,跟你說這個不是叫你替我哭。”沈初柳笑了笑:“我當時不愿意,如今覺得也好。哪里日子好過了?” 紫蕊不說話了,只是想要是才人在外頭嫁人了,憑著手段,定能夫妻和睦的。 可進了宮,只是妃妾,一步步走上來,如何費心費力? 明明是被人害了,還要被懷疑,也虧得是才人,這要是自己,怕是就不明不白的沒了。 “不哭了,等天亮,就會有人來伺候的。你也好好盯著。過兩三日,紫珠她們就該回來了。” 沈初柳這是安慰紫蕊,再來的,肯定是臨時伺候伺候,絕不會出事了。 沈初柳也有些撐不住,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來了四個嬤嬤,兩個太監。 倒也有人去姚寶林那。沈才人這里的,都客客氣氣的。 一早御膳房送來膳食,上午趙太醫又來請脈。 沈初柳今日狀態比昨日好些,喝了藥又睡下了。 她養病倒是不知歲月,后宮里炸了鍋。 白天皇后知道之后也是大發雷霆,直接下令嚴查。 下午的時候,就見了效果。 先是御膳房的一個太監撞柱子死了,緊接著就是張御女的宮女藏埋剩余的砒霜時候被抓住,然后投湖死了。 差兩日就是臘月里了,投湖定然活不了。 很快就查出你死了的太監與這個宮女是同鄉,一時間張御女百口莫辯。 意妃和宋昭儀都急著結案好有個交代呢,哪管張御女冤枉不冤枉? 自然第一時間就將她控制了。 張御女是馮淑妃的人。 似乎這一切就有了解釋。齊懌修在太極宮里聽著初四的匯報。 “沈氏那的奴才奴婢怎么說?” “回皇上的話,雖說沈才人那里的奴婢不好用重刑,但是內刑司的嬤嬤們手段多得是。她們也吃足看苦,并沒什么不對的。只有姚寶林那邊一個奴婢大約是疼狠了,承認偷盜過主子的一個耳墜子。” “就是說,這事是馮淑妃的手筆?”齊懌修笑了笑,只是笑容里一絲溫度也沒有。 “這……張御女只怕做不了這個事。”初四道。 齊懌修又笑了笑:“馮淑妃能做?” 初四忙跪下不說話了。 “她身子如何了?”齊懌修又問。 這是說沈才人。 “回皇上的話,趙太醫說,毒素要排幾日。沈才人身子好,好的快。” “嗯,幾日不是她,就把她的人放了。再賞賜二百兩,當朕給她安撫人心了。”自己服毒有可能,但是沈才人伸手不可能那么長。 不管是誰推出了張御女,這不是沈才人能做到的。 “叫內事省……算了,朕自己給她想一個封號吧。”齊懌修又道:“御膳房的,杖責八十。罰半年份例。” “張御女。”齊懌修頓了頓:“貶為更衣。” “是。”初四心說,張御女冤枉,可……算了。畢竟還活著,這是皇上也知道她冤枉。 “伺候她的人都趕去做苦力吧。” “賞沈才人些首飾,告訴她,朕允許她養一個月,過年精神些出來就是了。” “是。”初四應了。 翠云軒,送走了臘八。 深處留下笑了笑。 “您受了這般委屈呢……”紫蕊的意思是,這也太簡單了。 “嗯,過年時候,我就該是美人了。”沈初柳一笑:“好了,不說這些了,等著迎接紫珠她們吧。” 紫蕊一時間不知道該為了迎接紫珠她們高興,還是為才人這句話震驚。 紫珠他們回來時候都是自己走回來的,看著臉色不好,可明顯傷痕是沒有的。 沈初柳知道她們都受刑了,只是是那種不會留下明顯傷痕的刑罰。 紫珠,寄梅,尺素,元宵都跪下:“奴婢們回來了。” “都起來吧。叫你們受了苦,只是這也不白受。這以后,咱們就是正經分不開的。” 幾人都流淚了。 沈初柳叫紫珠將皇上賞賜的銀子分發下來,又自己拿出二百兩。 自然她自己的奴才得的多,姚寶林那邊的奴婢奴才一人十兩。那個偷盜的直接被杖斃了。 沈初柳第二天叫紫蕊親自去給皇后磕頭,謝過皇后懷著孕還為她的事出力。 至于已經被貶做更衣的張氏,沈初柳一句也沒問。 后宮里又不是不知道,張更衣這是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