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交易？”摩根看著自唱自說，自圓自話的克勞力挑眉，似乎對克勞力最終的‘交易’十分感興趣，“那么你想和做一筆什么樣的交易呢？”他并沒有直接點出讓克勞力將他所知道的關于‘溫徹斯特兄弟’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換了個更婉轉的方式。

    克勞力將雙手放在了桌子上，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那要看你們想要知道什么呢。”他不入摩根的套，反而對著他下了套，“所想要知道的事情越具體，涉及的內容和方面越廣，所要支付的代價就越大。”

    這幅談生意的模樣，讓摩根意識到對方或許是認真的想要將溫徹斯特兄弟的消息告訴他的。只是這樣實在是太奇怪了不是么，他明明是溫徹斯特兄弟的人，甚至剛剛還在幫溫徹斯特兄弟打掩護，為什么現在他立刻就會選擇了背叛呢？

    “就這么背叛你的老板真的好么？”

    “我的老板？”克勞力笑了，“不不不，你們誤會什么了，溫徹斯特，可不是我的老板。”他挺了挺他胖胖的肚子，“還沒有人能夠做地……克勞力的老板。”他省去了即將脫出口的那個‘地獄之王’。

    “而且，背叛？”蘇格蘭的大舌音讓克勞力此刻的話語聽起來像是在嘲諷，“從一開始，我和溫徹斯特兄弟就不是一路人啊。更何況，這怎么能叫做背叛呢，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他臉上的笑容真摯，像是所有小商小販做成交易時的模樣。

    摩根不知道克勞力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他確定的是此刻對方提出的這筆交易，除卻不懷好意之外，還所圖甚大：“所以，你是支持溫徹斯特兄弟所作所為的忠誠信徒嘍？”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隨意，讓話題看起來跟像是無心的閑聊，而不是套話。

    可克勞力是誰，他可是是直接的交易惡魔，和各種各樣的生物打了幾百年的交道：“這樣不太好吧，FBI的探員先生。”鑒于摩根就是剛才負責將他領入警局的人，“我之前，不是已經給足了投名狀了么？”

    他說的是在摩根將他引入警局走到審訊室跟前的那一小段路上，他所透露出去的東西：“我所能夠免費透露的東西，已經都免費透露給你啦！”他瞇起眼睛，肥嘟嘟的臉由諂媚變成了和藹的長輩笑，“剩下的，可要收費了哦。”

    “收錢？”對方言語中所透露出來的那種‘我即將就要出去了，所以我們現在來談談未來吧’的自信，讓摩根覺得很不爽，“你覺得在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還有溫徹斯特兄弟，能夠全身而退？”

    想起那些逝去的生命，想起那些破碎的家庭，摩根怒由心生。

    克勞力卻并不把眼前這個人類的怒火當做一回事：“我為什么不能出去呢？”他并不覺得出去是一件難事，只要他隨意許諾點兒什么給那些貪婪的人類，將他帶出來這點兒小小的弊端，對方自然會消除。

    更何況，他還能瞬移呢！

    看著眼前笑意慢慢的臉，摩根立馬意識到他被對方帶走了節奏。

    在暗罵自己太松懈之外，摩根也難免產生了對于‘溫徹斯特兄弟犯罪團伙’的警惕。

    除卻那對兒不正常的Alpha領導者兄弟也就算了，連眼前這個看起來游離在外的克勞力，都不是軟柿子。

    更讓摩根在意的是，至今為止無論是諾瓦克（卡西迪奧），溫徹斯特兄弟，又或者是眼前這個意外被他們扣下的克勞力，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絲毫不為他們自己擔心的模樣，是不是說明他們還留了后手？

    那么接下來他們會面對什么呢？

    “為什么要這么的嚴肅呢？”克勞力笑意盈盈的看著面前的BAU探員，“只要你能夠提供我滿意的東西給我，那么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疑惑哦。”

    他看出眼前的男人對物質的追求并不高，即便沒有天使的傾聽能力，但是多年的生存經驗告訴克勞力，此時此刻對方最想知道的，最在乎的，就是溫徹斯特兄弟這個謎局：“所以，要來做交易么？”

    看著對方伸出來的手，摩根看著他指尖上的后繭，忽然冷靜了下來：“似乎從剛才開始，你就在不停地鼓吹我和你做交易。”他微微向椅背靠了靠，給自己塑造出了一種弱勢者的感覺，“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么？”

    投石問路，克勞力看著摩根，不由的對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感到好笑。

    十字街交易惡魔所看重的東西，從來都沒有落空的時候。

    畢竟，他可是惡魔啊——

    克勞力的臉上掛上了期待與勝利凱旋并存的笑容：“雖然這么說很俗，不過我想要你的一個承諾，德里克·摩根先生。”像是所有拿糖果誘拐小孩子的壞人一般，克勞力用言語讓自己變得更加貼近對方。

    “一個承諾？”這個要求有點兒超出摩根的想象，畢竟對方一直說著‘交易’和‘生意’，那種鄭重神圣的樣子，讓他有了種對方要與他做一筆不得了大交易的感覺，“只是一個承諾而已？”

    如果說有什么是不值錢的，那邊是直掛在嘴巴上的東西了。

    “是的，僅僅是一個承諾。”克勞力笑了，他知道眼前的人不信奉超自然力量，可是那又怎么樣呢，無論他信又或者是不信，都無法阻擋這場交易的踐行，“只要你保證你會踐行這個承諾，并且簽字，我們的交易就達成了。”

    摩根快速的權衡了一下：“你想要我的什么承諾呢？”

    “我希望未來，等到時間到了之后，你會選擇我。”克勞力將事情說的非常模糊，“不是優先選擇權，也不是優先考慮我，而是只能選擇我。”他看著摩根，給他挖下了一個可能要用永恒來償還的契約。

    “我看不出來這個合同有任何的意義。”摩根很冷靜，“除卻你也有妄想癥之外。”

    “妄想癥？”克勞力不置可否，“如果你想要這么判定的話，便當這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妄想病患者，向你提出的邀約吧。一個相信著這個世界存在著天堂和地獄，存在著混沌和煉獄的妄想癥患者。”

    克勞力連未來的規劃都規劃好了，等著他從這里離開之后，他會派自己的人跟在BAU的身邊。當然不會是保護，而是等著這些人死去，等到這些探員死了，在死神來接他們之前，提前把人搶走，帶到地獄去，給他干活。

    畢竟他已經受夠了地獄里那些沒有腦子的蠢貨了，每天每天，他的那些手下都日復一日的，給他匯報一些沒有過腦子，雞毛蒜皮的事情。

    “如果這是一個邀約，”摩根并沒有把克勞力玩笑一般的打趣放在心上，“那么，我想我是有權利知道你想要邀請我去哪里的。”

    “去一個可以讓你繼續你的工作的地方，”克勞力模糊了‘工作’的概念，“只是一個在你看來不可能奏效的合同不是么，為什么不呢？”

    地獄的惡魔朝著無知的人類伸出了他的魔爪：“只要你和我簽訂了這份兒合同，那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訴你什么。”

    惡魔挖了一個坑給BAU的探員，他只答應了有問必答不是么，如果沒有問到，那就不是他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