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遲了，卻還不算太晚，仍有天使愿意在聽到號角之后，回到他的身邊：“暫且在此休養(yǎng)吧。”他想起這些弟弟meimei，在最初，是他和加百列最得意的弟子。

    他們教會了他們?nèi)绾我I(lǐng)靈魂前望天堂，也教會了他們叫他們‘兄長’而并非‘加百列/拉斐爾’。那個時候，天堂尚且是副君路西菲爾的責(zé)任，而他們，不過是想要幫著自己哥哥，證明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的小天使。

    他不在乎天堂，可是天堂是兄長的得意作品，所以他也要保護天堂，這是他的義務(wù)。

    只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

    拉斐爾抬手扣上了手中的小瓶子，想起了父神的造物——人類。

    那么多個世紀(jì)，那么多的歲月，一向疼愛他們的父神，突然要求他們，向那個沒有力量，沒有高潔靈魂，沒有特殊本領(lǐng)。僅僅因為有著和父神一樣的樣貌，和父神一樣有著固定的形體，就要高他們一等，要他們向他下跪的存在——人類。

    “什么時候，我開始喜歡你們的存在了呢？”拉斐爾看著手中裝載著無數(shù)天使榮光的小瓶子，自言自語，“明明當(dāng)路西背離天堂時，明明當(dāng)父神因為你們離開我們時，已經(jīng)決定，任你們自取滅亡的。”

    為什么天使拉斐爾會想諾亞傳授方舟的學(xué)識？

    因為那滔天洪水，就是他引來的啊！

    他想要看諾亞痛苦的掙扎，想要看諾亞無助的哭泣，他想要看諾亞卑微的模樣，以平復(fù)他父神拋棄他們的憤怒和不滿，以平復(fù)他的家支離破碎的仇恨。

    然后，他看見了諾亞作為一個人類的取舍。他很自私，只帶了自己的家人于他同行。可他同樣也很公正，同樣帶上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品種，一公一母。就像是父神，他是那樣的自私，卻也公正無比。

    如果是他，他會怎么做呢？

    拉斐爾沒有答案，但當(dāng)他看見了將自己獻給上帝，以贖那死去萬千生靈之罪的諾亞，他選擇了中立。不去理會路西要他做的更絕的要求，也不去理會米迦勒指責(zé)的話語，只是拉著加百列，退去了接下來大地百年的疾苦。

    遷怒，那是他多少個世紀(jì)前，還不成熟時做出的沖動之舉。

    而梅塔特隆——

    看著滿地交錯的焦黑翅膀，看著那不似他記憶中那般濃密且健壯的印痕，拉斐爾只覺得有一股怒氣從心底逐步攀升。

    那是他的兄弟姐妹，那是他幾百年來朝夕相處的同伴。就連路西和麥克，都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屠殺如此大量的天使，梅塔特隆憑什么能夠這樣做，他有什么資格這樣做，又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做？

    拉斐爾抱著加百列傷痕累累的身軀，感受著對方不比自己強大多少的榮光。

    明明從天堂墮落的是自己，當(dāng)初在人間游蕩的加百列完全不受影響的，這世間又有什么生物能夠?qū)⑺绊懭绱四兀?/br>
    是梅塔特隆多次吹起，偽加百列的號角。一次又一次響起的號角，即便不是真正的號角，也極大地虧空了加百列的力量。畢竟加百列的號角，作為能夠召喚加百列的存在，所使用的是大天使加百列的力量啊！

    卡西迪奧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他伸手拉住了迪恩和薩姆，拉著他們隨他一起向后退了退：“拉斐爾閣下生氣了，”這么多個世紀(jì)過去了，他再次見到拉斐爾閣下生氣的模樣，“我們，還是離遠點兒比較好。”

    “生氣了？”迪恩不以為意，“你們小天使還會生氣啊？”即便嘴上這么說著，迪恩還是順從的跟著卡西迪奧的動作向后退了退，“不過這對兒天使兄弟，真的不是一對兒么？”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如果硬要說，大概是你和薩姆的關(guān)系吧。”卡西迪奧并不覺得自己的比喻有什么不對。

    然而溫徹斯特兄弟此刻卻是一副崩潰的表情，薩姆甚至直接指責(zé)了迪恩：“這種問題，你就不應(yīng)該問卡西。”這個世界真的是腐眼看人基，不給正直的人一條活路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卡西迪奧看著場中似是睡過去的加百列似有所感的，抬手摟住了拉斐爾的脖子，像是小貓一樣在拉斐爾的脖子上蹭了蹭，“整個天堂都知道，如果加百列/拉斐爾生氣，去找拉斐爾/加百列就好。”

    他們是彼此的半身，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了。

    事到如今，溫徹斯特兄弟已經(jīng)不怎么想要掙扎這對兒兄弟真正的關(guān)系了：“emmm……迪恩？”薩姆注意到了自己手機上的震動，“克勞力的短信。”

    “什么事兒？”

    “外邊來人了。”薩姆將手機收了起來，“我們得跑路了。”

    “哦，得了，薩姆。”迪恩對于薩姆此刻的舉動覺得太過大驚小怪了，“有什么是一個FBI的身份解決不了的呢，如果有，那么就來一張CIA的證好了。”他看著場中的兩兄弟，假惺惺的說，“這么感人的話劇，可就這么一出。”

    ……薩姆覺得如果可以，他要弄死自己的哥哥：“如果你想再去匡提科游覽一圈，很抱歉這次我可不陪你去了。”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要往外面走，“快點兒，我們得趁著BAU還沒發(fā)現(xiàn)我們之前，把你的黑美人兒開走。”

    “我們?yōu)槭裁匆幼撸俊币驗橐恢崩_姆，卡西迪奧被薩姆突然邁開的步子拖的一個踉蹌，“我們也是FBI不是么？”

    關(guān)于真的還是假的，迪恩一直有個非常好的創(chuàng)意給卡西迪奧作比喻：“就好像真正的上帝和煉獄版卡西迪奧上帝一樣，你說誰比較強？”

    然后呆萌小天使就真的站在了原地，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利維坦是上帝親手封入煉獄的存在，所以大概是……父神？”

    “這不就完了，”迪恩點頭，“我們遇上了真正的FBI，那么你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跑路？”他一邊說，一邊反手去拉卡西迪奧，“喂，那邊兒兩個正在演話劇的，我們該……”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一個頭暈?zāi)垦Ｖ螅驼驹诹说乇ぶ小?/br>
    薩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卡西迪奧帶著瞬移過了，這突如其來的瞬移晃花了他的腦子，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扔進了洗衣機里，滾了一圈又一圈：“卡西？”他一手撐著墻，一手捂著頭，“你不是……沒能量了么？”

    “加百列的號角本就有安撫天使力量的能力。”加百列的號角本就是模仿天堂榮光的存在，而天堂是天使們恢復(fù)自己最好的地方。所以在頻繁吹起偽號角的時候，加百列的能量才會虧空的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