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謎底其五: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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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過去十四日。這十四日來,莫沉的法力沒有絲毫破封的跡象,依舊使不出一點術法。 這會,向詩白以僅僅六根指頭彈完了一曲《昭君出塞》,實是驚人至極。他搬好石板,坐在莫沉旁邊,許是覺得莫沉身上有他的影子,能體會到一些吧,便與莫沉聊了起來。 “話說回來,這落花谷雖說是谷,但也是在百仭高的山上啊。山間有好幾道卡呢,都要打點打點那些駐守的官兵,連落花谷里第一富的于鴻義也消耗不起,你是怎么來落花谷的?” “那個于鴻義是那個開賭坊的吧?”莫沉聽完向詩白說的話,卻因為深怕自己是修道者的身份而給他們招來橫禍,便不想回答他,奈何莫沉的話鋒轉得還是過于生硬了些,那些久經人情世故的,立馬就能聽出莫沉的意思。 “唉,罷了,你不肯說便不說吧。” “你恨他么?”莫沉追問。 “恨吶,一開始恨不得吃了他的rou。而現在看來,他是在幫我贖罪。”向詩白撫摸著他的琵琶,閉著眼說。 “啊?贖罪?我看這世間或是沒有王法了,才會去找他贖罪!” 那向詩白見了,反倒是干笑一聲,“哈,果不其然啊,年輕就是年輕。” 說完,向詩白從布包里掏出兩個大白面饅頭,分了一個給莫沉。 “多謝了,就算是我,也挨不過十余日不吃東西。”莫沉接過向詩白遞過來的饅頭。 “什么叫做十余日不吃東西?人只要一天不吃飯就會虛得慌,更何況我見你數日來都水米不進?” “若我說我是那些能騰云駕霧,可以長時間不吃不喝的仙,向叔你會信么?” 那向詩白聽了,難得笑著道“哈哈,若按如此道,我亦是仙人!在他人眼里,我只有六跟指頭,所以覺得我彈不了琵琶,可在我心里,我感覺我十指一根不少,所以依舊能奏,那你說來,我算不算給世人施了個仙法,讓他們誤以為我在奏樂?” 莫沉聞之,不禁啞然。 向詩白再仰面長嘆一聲道“唉,怎么可能不恨呢?只不過恨不出口罷了。若把天性比作四季之春,那這個世道就會把一個人的春天耗盡,或是把春趕到心窩子里去,留下的盡是些糟粕。” 這十四日來,莫沉從來往的路人口中得知,這向詩白上有八十老母,家無妻內。雖說其父還在朝廷做官,但后來卻家道中落,攜疾而終。聽聞這幾株特大的梨花樹,就是其父在官時,叫人種下的。 見莫沉不說話,向詩白話鋒一轉,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替我娘備好晚飯。”說完,向詩白將琵琶裝進木盒里,再用布包兜著背在肩上。 向詩白邊走還邊搖頭晃腦道“泛音法天,散音法地,按音法人”叫人捉摸不透。 待向詩白走后,莫沉盤起雙腿,疊手作子午訣。“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能感覺得到體內的炁在流轉,卻怎么也使不出來,他們到底用的什么靈藥來封住靈力的?是常見的封靈草么?”莫沉正如此想著,竟在顱內感受到了一絲異動。 “燼!燼!是你嗎?”莫沉難以掩飾內心的狂喜,一不小心竟叫了出來。 “都與你說了,勿要出口!你只需要想著你要和我說什么,我就能知道。” 于是,莫沉很快冷靜下來,與楓燼用神念交流。 “你沉睡后不久,我就參加了那個出云岫的招新大比,還打進了總賽。不過,我也因此得罪了一個有點實力的修仙家族,他們不知用的什么藥,把我的靈力都給封住了,沒辦法施展御風術離開這凡人聚居之處。”莫沉簡明扼要地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楓燼。 “呃這封住你靈力的也就是最為常見的封靈草,可我先前為你沖破那四方茶館掌柜的陣法,又消耗了一些魂力,若我現在接著幫你沖破封印,那我又得陷入沉睡了。”楓燼的語氣中,并沒有夾雜著多少焦急。 “可”莫沉的話被楓燼打斷。 “勿急,這只是封靈草罷了,雖說它封印法力的效果不錯,持續時間也長,但這類常見的靈草也是有缺點的,只要服藥者氣血翻涌,或是久積悲泣、憤懣之類的情感,便能將其沖破。” “原來如此,那我倒是可以一試。”莫沉本想著再說些什么,但卻聽見路上的行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且低聲耳語著“快讓讓,那于大老爺來了。” 莫沉順眼望過去,便又見那賭坊肥頭大耳的老板向著這邊。 “欸?真是奇了怪了,那瘋子往時這會還應該還在的啊?”其身后跟著一溜身著雜役衣服的人,少說也有二十個。 那于鴻義見向詩白不在,便轉而問向坐在樹下小憩的莫沉。 “喂!那要飯的小子!你可知那瘋子的去處?”于鴻義沖著莫沉喊道。 莫沉前一會才和楓燼在對話,沒想到接著就被人吼了一句,便鄙夷地瞧了一眼于鴻義道“天知地知我不知。” “誒嘿?這整個落花谷里的人我大致都瞧過幾眼,這小子啥時候來的?”于鴻義跟身后的人說道。 “回老爺,小的聽說這行乞的少年在四日前便突然出現在山谷里了。” “哦?怪不得,見了我也不慌,反正你與那瘋子也有交集,就直接綁走吧!”于鴻義向著莫沉一指道。 莫沉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大漢從于鴻義身后走出,捋起袖子,向莫沉走來。 就當那大漢將五指張開,往莫沉脖頸處抓來時,卻沒想到莫沉猛地出手,抓住那大漢的手腕,反著其關節一扭,便只聞得那人大叫一聲,表情痛苦。其后,莫沉又將那人的手掌往回一推,就見那大漢用左手捂著手腕,身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好幾步,仰倒于地。 “我也是你這守錢之犬能擺弄的?”雖說莫沉沒了法力,但好歹還練過能鍛體的功法,使出氣力自然強于凡人一籌。 “此豎子氣力頗大!” “廢物!”于鴻義怒道,“氣力大又如何,你們都給我上,我就不信二十多號人還拿不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于是,二十多號人一起上來,將莫沉團團圍住。 莫沉見狀,迅速起身,用腿向著四周一掃,接著對于鴻義的人大打出手。 可莫沉無法施法,光憑著那《歠炎訣》的一點點煉體效果,如何能過打得過二十多人?故不多時,莫沉被幾個鼻青臉腫的大漢給壓走了。 那于鴻義環視一周,呼道“看的甚么?這小子也欠了我的錢,我把他帶走有意見嗎?” 聽聞那于鴻義如是一言,路人紛紛低首快步而行。 莫沉被人押解著進了賭坊。莫沉看到,在賭坊的一層,全是雙眼發紅的賭徒正在賭博,呼號叫大小之聲綿不絕耳,銀票錢兩像小山一樣堆積在賭桌上。做莊者雙臂各擁一女,另有二女伺候其旁,或是斟酒或是遞果。 此時,莫沉注意到,堂中有一近一丈寬的華麗階梯,直大二層,且上下這個階梯的人,大多穿的衣服都比第一層穿的好。 繞過那階梯之后,便有兩人掀開一塊板子,莫沉被那些人摁著帶進去。 “既然他和那向瘋子有點關系,那就把他和向蘇安關在一起!” “是。” 莫沉進了地室才發現,這下面竟然關押著許多因為賭博而欠于鴻義錢的人,“在這落花谷里,難不成就沒有官府么?竟私自關押了這么多人!”莫沉在甬道里這般想道。 “多餓他幾天!看他還有沒有力跟我對著干!”于鴻義又在后邊下令道。 幾個大漢將莫沉的四肢用粗大的麻繩綁死,再把腰和腿捆在一個木樁上。 隨著一聲悶響,地室里在此恢復了寂靜。 莫沉注意到,與自己困在一間的是一名滿是傷痕的男子,其血汗難分,不時在其鬢角聚成一滴,落到地面上。 莫沉擺動中自己的身體,試圖將麻繩繃斷。沒過多久,莫沉便覺得麻繩松動了不少,看來再掙扎掙扎,說不定就能脫身。 被綁在架子上的男子聽見有響聲傳來,便抬起頭看了看莫沉,可他才看了一眼,便十分驚訝地道“德澤?” “啊?什么德澤?”莫沉沒搞清楚。 “唉,無事無事,看來只是有些像罷了。” 接下來,他又對著莫沉說道“別白費力氣了,接下來天里,是不會有什么吃食的,少動些好。”他說得特別無力,仿佛就是用最后一口氣來說的一樣。 “你那邊如何?傷痛不痛?”莫沉亦作關切。 “我這還好,昨日還有兩個窩頭,傷也是之前打的,都成疤了,不礙事倒是你,接下來會被餓上幾天。” “我沒事,再餓上五六天也不成問題。” “你還沒挨餓過吧,五六天的話早死了。對了,你叫什么啊?” “小生名為余田,閣下又該如何稱呼?” “我叫向蘇安,字實生。” 聞罷,莫沉作詫異至極之神情,對向蘇安說道“鞥?向姓?在下聽聞在落花谷里,只有一戶人家姓向,實生兄在家里應該還有一個哥哥吧?向詩白!” 莫沉沒想到的是,向蘇安一聽到有在說自己的哥哥向詩白,竟勃然怒曰“滾!勿要與我談及他!” “怎么了?你為什么”莫沉的話還沒說完,便又被向蘇安打斷。 “還有我娘,我也恨他們,我當今的一切,皆拜他們所賜。” “虎毒不食子啊,更何況是人?” “可有時候人不是人。” “是不是你誤解了什么?” “誤解?你還是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些什么,若你知道了,你也會把他們恨到骨子里。”向蘇安咬著牙說。 “哦?” “你且聽我細細道來。一開始,我爹在朝中做官,家母慈雅在谷中亦頗受人敬仰。后有一日,家父令帝命,負責調查這一片的貪污受賄之事,卻不成想,朝中事變,我家道中落。而這僅是一個開始,那一日,我內人生產,原本母子平安,可我娘給了她一碗藥,說是產后服下,會在幾日之內補滿元氣。可誰知,她服下之后,便再也沒醒過來。再后來,我兒得了風寒,兄長不知從何處給我求了一味藥,說是服之即愈,可飲下之后,卻也隨著他娘一同下去了”他的情緒漸漸難以控制,越說越激動。 “這”莫沉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一切,他們只是說他們也沒想到,他們也不想” “所以你就來這賭了么?” 向蘇安低著頭,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莫沉將捆住自己的麻繩繃斷。 那向蘇安嚇了一跳,“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修道之人?” “修士?仙爺?”他的表情更加浮夸。 “不,曾經是,但還好我修習過有煉體效果的功法。”莫沉邊說邊將其他的麻繩從身上解開。 “這地室就沒有人看守么?” “有的,不過也只是在地室上面看著,這下邊沒人守,都忙著去擲骰子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說完,莫沉看向四周。 “仙爺有法子逃出去?” “叫我余田就好,仙這個字實在擔不起。我雖然無法施展那些術法,但我憑這氣力還是能逃出去的。你看我們這間牢房,天窗開在墻上,墻外還有光,投下來的影子還帶著雜草的影子,那不就說明我們看來是天窗的口子,其實只是在外邊的墻角上開了個洞么?跳上去就好了。”莫沉嘴上雖如此說,但沒告訴向蘇安其實是自己體內的楓燼用神念來感知到,才與自己說的。 那向蘇安還沒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見莫沉沖向墻面,兩個連蹬,便用手抓住了天窗的邊緣。 莫沉再抓住封住天窗的木質欄桿,用力一扯,那木欄桿便被掰斷,其后,再如法炮制,將其他的木棒掰斷。 “你等著,我來幫你解開你身上的鎖鏈。”莫沉跳下來,往向蘇安走過來。 “不用了,你自己逃出去吧,且不言我的腳筋已經被他們挑斷了,走不了路,再言我這一無家之人,逃了去哪呢?下山也根本過不了數重官兵的設卡。” “什么?腳筋被挑斷了?那于鴻義這么毒辣么?” “被他抓的人,不是欠他錢的,就是他恨的,通常沒什么好下場。” “那實生兄先保重,待時間成熟,我再救你出去。”說完,莫沉便從天窗鉆了出去。 莫沉出來后,便趕緊跑到向家,得馬上告訴他們向蘇安還活著。 而向詩白,正在給其母演奏琵琶,這絲竹之音就好似天仙才能奏出一般,能勾人神魂,叫人浮想聯翩。 突然,“嘭”的一聲,木門被一個人撞開。 “向蘇安還活著!”莫沉喘著粗氣大聲道,縱然是煉過體的,急急忙忙地這么長一段路,也是累得要死。 “德澤?”坐在炕上的老嫗首先轉過頭道。 “什么?實生弟還活著?”向詩白抱著琵琶問道。 “嗯,給那于鴻義關在地室里了!” “娘!我去去就回!”向詩白猛地站起身,沖出門外。 “白兒!白兒回來!”老嫗引頸而呼,可向詩白并沒有停下腳步,他著急得連手中的琵琶都沒來得及放下。 “都是你!你又把他害了!”那老嫗道。 “我?” “可不是嘛,我兒我怎么不懂,他彈琵琶的技藝高超,外人聽不出有什么區別,但我聽得出。白兒他彈得越來越不行了,有時還會空出幾個音我就知道他又少了個手指,可憐他還以為我得了眼疾,看不出。”老嫗說著說著便有淚水流進眼角皺紋里。 “你幫我把他追回來吧!算老身求你了!他這樣去找于畜生,不是等于送死么?”老嫗的腿似乎也有問題,下不了炕,只能坐在炕上哭喪著對莫沉說。 “好我這就去。”莫沉也跟著跑了出去。 不多時,莫沉顧不上賭坊之人的阻攔,直接沖了進去。 莫沉擠過瘋狂的賭徒,跑上二樓。 二樓還是賭場,沒見到向詩白的身影,莫沉咬了咬牙,往第三層沖去 在第三層的閣樓里,于鴻義擁在一群美色人物里,吃著燒烤。 而眾人之中,有一男子跪于中堂。 “我叫你五更死,你三更就跑來投胎了?那好,今日我就成全你!” “要我命可以,但你必須放了我弟!” 那于鴻義聽了,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從沒見過鬼還和閻王爺討價還價的,今日倒是瞧見了一回!笑死我也!好好好,我答應你。來人啊!把向蘇安給我從下面抬上來!” 而不多時,與向蘇安一起被架上來的,還有跑得虛脫的莫沉。 “喲喲喲!今日真是巧了,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于鴻義吃了一口烤rou。 “實生!你身上怎么全是血?”被人壓著的向詩白關切地說道。 那被人帶上來的向蘇安卻白著眼回了一句“哼,你滾吧,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哈哈哈,你們到現在還吵呢?當真笑死我也!我來告訴你們吧!當初你妻子飲下的藥是我安排的,你兒子飲下的藥也是我安排的!虧你們還能吵到現在,真是不蠢不是一家人啊!” “什么!”向氏兩兄弟同時驚道。 “我只是讓你們做個明白鬼!來人吶!”于鴻義跟身后的侍者道。 “小的在。” “你現在去那向家,把梅中蕊給我剁了!今日我就要送他們一家人下去!” “是!”一名大漢向著于鴻義一禮,下了樓。 “你!畜生!敢對我娘出手!我們家到底做錯了什么?教你如此摧殘?” “難道沒做錯?你們那該死的爹!當初查貪污竟然查到我們開賭坊的一行人頭上,活該叫其他的人彈劾!” “你你自己行事齷齪!敗自己的陰德!” “開賭坊也是敗陰德?笑死我也!你看你弟弟先前賭得多歡,把你家家底都賭完了還笑得跟花似的。” 說完,于鴻義抓起向詩白的琵琶,便往火爐里扔去。 “你!為何焚我琵琶?那時我爹替我買的!” “委實可笑,我想燒便燒了,與你何干?” 突然,向詩白大叫一聲“啊”,竟掙開了束縛,跳進火爐里。 “哥!”向蘇安含淚喊道,可他腳筋被挑,根本站不起來。 “你叫個甚么?一會你也得被我丟進去!哈哈。” “向叔!”莫沉呼曰,并將按住自己的人甩開。 “欸欸欸,你這小子尋死?給我架起來,也給我丟進去!” “是!” 于是好幾人便上前一步,分別控制住莫沉的四肢。 頓時間,被摁在地上的莫沉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涌,腦子里的理智也被憤怒沖散。 下一刻,那于鴻義的眼珠子便蹬得好似要掉出來一般。 莫沉甩來摁住自己的五六個彪形大漢,再怒吼一聲,手朝著爐內的烈火一指,便見那熊熊爐火竟被一下子抽了出來,聚在莫沉身邊。 “這這這個” 在場之人無不瞠目,作驚懼之狀。 “仙仙師”于鴻義嚇地下巴打顫,雙腿更是不受控制地“撲通”一聲跪下來。 “仙仙師大人小的有眼無珠,先前多有冒犯還請” 驀然,于鴻義“啊”的慘叫一聲,捂臉倒地。 私以為,讀懂的人,會覺得悲傷異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