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河怪
趴在山頂上的夜游神剛才看見兩邊都來了光頭,不由得覺得一陣好笑,他心里犯嘀咕,現在都流行光頭當保鏢了? 但是他看到老和尚那恐怖的身手,以及那嚴肅的面孔,他立馬收起了自己那荒唐的想法,這個老和尚不是惡僧行念,還能有誰。 他現在開始對行念身旁的那個小姑娘有了興趣,能請的動惡僧行念當打手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女孩對于鐵河的死沒有半點波瀾,反倒是看向了藏在樹后的陸瞳,她緩緩道:“大師傅的身手越來越精湛了。” “不理會世間的俗事,一心求佛問道,身手自然是有所精進。” 女孩笑了笑,順手撕下了草叢中的一粒蒼耳,說道:“那個活死人,你打算一直躲在那嘛?” 陸瞳聽了這話,心臟都要跳了出來,他慢慢的走出樹后,盡量壓制著自己顫抖的話語,說道:“趕尸陸家,陸瞳,先前有所冒犯,希望兩位能夠原諒。” “你說話倒是還蠻不錯的,那么我給你一次機會。” “謝謝!”陸瞳轉身就走。 “慢著,誰讓你走了。”女孩一臉得意的看著他。 “你不是……”陸瞳遲疑的說道。 “你現在開始跑,我數到三的時候,如果你能抗住我的一擊,我就饒了你的命!”女孩道。 陸瞳一聽轉身就跑,但他沒想到女孩第一個數字就是數的三。 手中那干癟的蒼耳猶如利箭一般在她手中猛然飛出,砰的一聲打在了陸瞳背后的命門xue上,陸瞳只感到一陣大力傳來,然后下半身完全沒了知覺。 他撲在草地上,兩只手支撐著整個身體不斷向前爬行,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怨毒的神情。 行念和女孩在后方都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不一會的功夫,陸瞳感覺到命門xue一陣麻癢的感覺,就好像是千百條蟲子在爬行一樣,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西湘趕尸一脈有一種秘法,在人的身體里養蟲,而且是從嬰兒的時候就開始養,簡單點說就是用人的身體做蟲巢,這種看似和苗疆舍生蠱一樣的秘法,實則要比蠱恐怖的多,這些蟲子分布在人體的每一處經脈,這種人從小到大都要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很多人經受不住痛楚就成了蟲子的養料,而熬過去的人,就成了陸瞳這樣的,人不人鬼不鬼,一身死氣,這樣的人也被稱作是活死人。 陸瞳爬了一會慢慢的站起身來,“不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你走吧,告訴陸冥,這趟渾水不是他能趟的。”女孩冷聲道。 陸瞳一句話沒說,上車離去。 看著他漸漸走遠,女孩緩緩說道:“大師傅,怎么樣?” “空殼一具,行尸走rou罷了,那陸冥真是狠心,罪過,罪過。”行念搖了搖頭。 女孩一腳把鐵河的尸體踢向了草叢里,慢慢的走向了水潭邊。 水潭邊上幾根透明的絲線圍繞在那里,女孩一腳踩了下去,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地面上掀起了一張鋼絲編織的大網,女孩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劈下,大網瞬間分成了兩半。 左右兩邊飛過來的弩箭也被她用刀一一斬下,趴在山頂上的夜游神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孩了。 但是現在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他拿起一旁的長槍狠狠的刺了下去,女孩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這桿槍正插在了她剛才站的地方。 “什么人!”女孩皺起了眉頭,行念更是一步踏出擋在了她的身前。 夜游神深呼了一口氣,沿著山坡沖了下來。 “不好意思二位,有人讓我來看著這里,任何人都不能過去。”夜游神拔出了那桿銀槍。 “是白舒還是沈青相,還是?” “是白生天。” 行念緩緩道:“我認識你,用槍的夜游神,你不是去了海牙島。” “因為他們我回來了。”夜游神朝著水潭邊努了努嘴。 行念頓時感到了一陣頭大,當初南北方傳出泥人死的消息,他有些不信,但就算是死了,在行念看來那個老小子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后手,就像面前的這一個,海牙島教官級別的存在,實力自然是沒的說,就算他殊死一搏把夜游神殺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這時候,女孩咳嗽了一聲,她開口道:“這位前輩,能否給濟州張家一個面子。” 夜游神瞬間收斂了戰意,他看了一眼女孩,說道:“你是張家人?” “我男朋友是張驍。” 夜游神瞳孔微縮,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晚這件事情和濟州張家扯上了聯系。 他手中的槍又攥緊了一些,冷聲道:“不管是誰,今天想進去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 水潭之中,白舒幾人早已經從另一端爬了出來。 這次連李白淵都沒想到,這里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已經兩年沒有來這里了,因為每次來都是無功而返,不過這一次不一樣,李秀才既然已經說出八方藏白的讖語,就說明今年的驚蟄地一定有變化。 可李白淵沒想到,以前這里只是一條小河溝,沒想到現在變成了一條望不到邊際的大河。 “我敢篤定這就條河絕對和山莊底下的相通!”沈青相信誓旦旦的說著。 “但是,這么長的河,怎么找九鼎?”白舒道。 “總會有辦法的。”他們換上了干衣服,仔仔細細的在河邊打量著。 忽然,白舒想到了什么,他喃喃道:“既然河是相通的,那那個東西會不會在這里。” 此言一出,幾個人如臨大敵一般站到了一起,他們死死的盯著河面上,幾分鐘后才慢慢放下了戒備。 “江州到濟州差不多一千里路,那個東西不會來的。”沈青相擺了擺手,自顧自的拿出背包里的火腿啃了一口。 “但愿吧。”白舒話音剛落,河面上忽然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嘶鳴,這聲音似乎是要把他們的耳膜給震破。 “不是吧!”他眼睜睜看著一個龐然大物把整條河分成了兩段,而且這個東西僅僅是露出了身體的一部分,白舒敢打賭,就算是老喇嘛的青蛟來了,估計也不是水里這家伙的對手。 “快跑吧!別傻站著了!”李白淵拽了一把白舒,三個人向著里面不斷跑去,直到他們進了一間滿是蜘蛛網的密室才停住腳步。 白舒喘了口氣,道:“妖怪在水中捉人吃,這恐怕才是那妖怪吧。” “就剛才那東西,在海里估計也是滾刀rou級別。”沈青相驚嘆道。 只有李白淵沒有說話,他是見過老龜托島的人,他明白在海洋世界里,未知的東西多了去了,就連中華民族時代相傳的龍說不定都有。 白舒撥弄了一下蛛網,拿著手電筒照向了一旁的墻壁,墻壁上有一朵妖異的鮮花綻放著,白舒走過去瞅了瞅,他好像在泥人身上見到過。 “往生花!”他驚訝道。 “李大哥,你以前來過這里嘛?”他問道。 “來過,墻壁上那朵花是濟州張家人的標志,我不知道是誰刻下的,只是聽說當初有一位老人乘著獨木舟,順著泗水河一路南下,這朵花說不定就是他刻的。” 白舒點了點頭,他在手電筒晃動的一剎那,似乎感覺到這朵花活了過來。 他又把手電筒照了過去,那朵花并沒有任何異動。 他搖了搖頭,坐在了石凳上,拿過沈青相的火腿啃了起來。 “青相,你在想什么?”白舒問道。 “我在想那個大家伙是不是古籍上記載的異獸,能夠一日千里的,得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要想找到九鼎,就必須殺了那個大家伙。”李白淵把香煙丟給了二人,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幾個人心里都是不確定,就拿白舒來說,他這一路走來遇到的怪物可是不少,摩訶山下的山鬼,河里的水猴子,山莊里的大蛟,化蛇,葬地的巴蛇,還有老喇嘛的青蛟,這些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被他包圓了,這些物種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上走近科學,但是泗水河下的不同,還沒有出現就讓他們有了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哪怕是李白淵這個活了八十多歲的人心里都沒有底氣。 白舒閉著眼睛想了一會,他想到了那個幻境,想到了江州小白郎,想到了那條怪魚,他現在一度認為這河怪有可能就是那條魚。 “青相,白玉鼎怎么說來著?” “他帶人明天就到了,先把這個大家伙滅了,實在不行就截江。”沈青相吐出了一口煙霧。 他們在驚蟄地里苦思冥想的時候,釵頭鳳可沒有那么平靜,陸瞳已經把消息傳了回去,他把鐵河的死歸咎到了白舒等人的頭上,趕尸陸家已經調了大隊人馬來到了濟州釵頭鳳的總部。 南青英這個人不愧是陳瞎子口中的奇才,他把釵頭鳳的大本營堂而皇之的設在了濟州的鬧市一種,這樣一來,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在這里。 一場名為殺白的行動悄悄開始了,而且還有一個人正坐著飛機從上海趕過來,他叫嚴寄北,上一代臨江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