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他從陰市來
元宵節的燈會熱鬧非凡,整個柳石鎮上都沉浸在過節的喜悅之中,鎮上石橋下那條算不上寬闊的小河里已經放滿了河燈,這個江南小鎮還依舊延續著古老的習俗,青年男女們攜手走在一起,看著這一年僅此一次的盛事。 一里外的滄江水面上,已經是燈火通明,因為那條小河是流向滄江的,所以那些河燈自然而然也就飄了過來。 在黑夜的映襯下,遠處的濃霧里一艘烏篷船緩緩的出現,這艘船在江面上慢慢悠悠的漂著,船夫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聽著音樂搖頭晃腦,他似乎有意不去破壞這些河燈,所以船走的很慢。 “沒想到啊,我也有親自劃船的一天,老頭子不地道啊。”青年穿著一身黑色的棉襖,圖案上帶著幾個福字,看起來像是一個新郎官。 他站在床頭望了望前方的水面已經沒有河燈,他便放下了船槳,從船艙里抱出了一條一米多長的大鯉魚,他看著鯉魚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滄江邊上,會看到一條露出半個身子的大魚拉著烏篷船不斷的前進著……而船頭上有一個俊俏的青年抽著香煙,跟隨著音樂跳起了舞蹈,臉上一股嘚瑟勁。 烏篷船馬上駛到岸邊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幾個穿著羽絨服的人,他們垂下的袖子中露出一截黑漆漆的槍管。 見烏篷船駛來,他們拔槍便射,瓢潑一般的子彈打的這艘船搖晃不已。 槍聲完畢,他們立馬換上另一個*,繼續射擊。 第二波子彈打完,他們二話沒說轉身就走,可當他們回頭時那個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后。 “想走,都留在這吧。”青年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談笑間手中刀片飛快閃過,幾個人全都愣在了原地,隨后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線,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不好玩啊。”青年搖了搖頭,一腳一個把這些人踢進了江里。 一陣寒風吹過,渾身濕透的青年不禁打了個寒顫,消失在了江邊。 “遼北六鬼隱藏鋒芒,臨江九仙如同喪家之犬茍延殘喘,濟州張家高高在上冷眼旁觀,奇門六指自顧不暇,這時候是本少爺我出現了……” 柳石鎮的元宵燈會上,一行人結伴而出 ,白舒看完那封信后破天荒的走了出來,花紫薇對此自然是沒有什么話說,只是安靜的陪在他身邊。 走到河邊,白舒忽然開口道:“紫薇,你有沒有怪我?” “怎么會,但是我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不過你們畢竟是青梅竹馬,而且你能為她流那么多淚,至少說明我沒看錯人。” 白舒笑了笑,將一盞河燈放進了河里,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這盞河燈放完后,他準備和往事說再見了。 “砰……” 天空中布滿了五顏六色的煙花,所有人都抬頭望去,這炫彩斑斕的美景吸引住了所有人。 正當人們沉浸在這美麗光景中的時候,一陣不和諧的叫聲,從附近的度假山莊里傳了出來。 叫聲雖然被煙花蓋住了大部分,但是白舒等人還是聽的清楚。 “去看看?”沈青相走到白舒身邊問道。 “走。” 幾人收起了閑散的心情快步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趕去。 山莊內已經圍滿了人,白舒扒開人群湊過去一看,兩個穿著保安服的倒在了地上,面容扭曲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驚嚇,綠色的膽汁從他們的嘴里流了出來。 白舒蹲下試了試他們的脈搏已經沒有了生機,他回頭問道:“李叔,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你說這算什么事啊!”一個滿臉油光的中年胖子不斷擦拭著額頭,大冷天的他愣是被嚇出了一身汗,他剛想準備回家吃湯圓就聽到了叫聲,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這山莊是開不下去了。 “李叔,讓人散開,別破壞了現場。” “好好好。”中年胖子趕緊讓保安把人疏散了。 “那個……小白,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們是怎么死的?” “嚇死的。” “嚇死的,這……這,今晚這鎮上有一群帶著神怪面具的人開聚會,會不會……” 白舒擺了擺手,笑道:“李叔,他們可是保安啊,何況這山莊里燈火通明,戴著面具能把他們嚇到?” “你說的也對,那這到底怎么回事!”中年胖子著急的喊著。 “現在只等警察來了。”白舒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他們是中毒死的。”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舒扭頭一看,一股強烈的魚腥味涌入了他的鼻孔,一個穿著棉襖的青年抄著雙手站在了他們身邊。 “中毒?我怎么沒有看出中毒的痕跡?”花紫薇道。 青年上下瞄了她一眼,隨即道:“是個行家,不過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毒叫做魘,你聽過嘛?” “讓你在夢里慢慢死去的毒。” “不錯!”青年笑著拍了一下手。 “這貨誰啊?”沈青相疑惑的問了一句。 幾個人都搖了搖頭。 “我叫葉引望,對這些毒術之類的東西略知一二,早些年我曾經在……” “得得得,你先打住,你就說來到這里有什么目的吧。” “我來這是找一個叫白舒的?你們認識嘛。”青年問道。 “不認識?”白舒一臉壞笑的搖了搖頭。 “哦,那我就不打擾了。”葉引望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白舒忽然喊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嘛?” “你也不知道你問那么多干嘛。” “萬一我遇到了,我可以告訴他啊。” “我爺爺讓我找的,要不誰愛出來啊。”青年轉身離去。 待青年離開,白舒等人等警察來了之后也走了。 “你剛才為什么不承認?”回去的路上花紫薇問道。 “那個家伙不是個善茬,能猜出魘不說,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新鮮的血腥味,恐怕剛剛殺了人,再或者那幾個保安就是他殺得,現在是敵是友,還不清楚。” “那我們不能不管了吧。”沈青相道。 “當然要管,晚些時候我們再去看看。”白舒說著看向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李白淵,問道:“李前輩,那件事你怎么看?” 白舒原本還想喊他大哥,但李白淵聽著別扭,畢竟他都已經八十多了,所以白舒叫他前輩。 “那個小子是陰市的人,身上那股子霉味是掩飾不去的,至于他說的魘毒,這倒是像是真的,但出手的人誰,也只好像你說的,我們晚些再過去。” 白舒點了點頭,腦海中卻在思索著那個叫葉引望的青年是陰市的哪一號人物。 只不過他想來想去,都沒有意識到陰市隱藏在幕后的人,姓葉。 回到當鋪花紫薇和趙雨霜一起看電視劇去了,白舒三人在屋子里抽煙喝茶。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鎮子上的行人已經是很少了,沈青相躺在椅子上瞇了一會,忽然起身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沈大哥,有什么事嘛?” 那邊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白舒一聽就知道是陳曉北。 “曉北,葉引望你知道嗎?” “你說的是陰市的那個?” “對對對,你知道他?” 那邊傳來一陣笑聲,陳曉北隨即說道:“我的哥哥哎,你不是退出江湖了吧,陰市的太子爺你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葉閻王。” “啥?你沒搞錯吧。” “如果你沒說錯名字那就是他,陰市里姓葉的人很少,關于葉引望的資料我這里有很多,一會我給你傳過去。” “好。” 沈青相連忙打開電腦,白舒和李白淵湊了過去,不一會陳曉北的文件就發了過來。 葉引望,父親葉無相,爺爺葉占雄,葉家一門三代掌管陰市,葉占雄隱居幕后多年,葉無相把陰市的生意引向正軌后就退居二線,目前陰市的主人是葉引望。 葉引望,現年二十五歲,別名葉閻王,少年時去過海牙島,跟隨安德烈上校學習過三年軍事技能,曾經在海牙島獸斗中取得冠軍,獲得畢業資格,那年他十八歲。回國后在徐明州門下學過一段時間機關,跟隨溫良研習過毒術,后來又跟隨惡僧行念學習奇門遁甲,下墓倒斗,曾經在陰市對戰釵頭鳳門下八代繼承人楚憐玉,二人對戰三十一回合,楚憐玉落敗…… 看完這些資料,白舒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原本以為對方頂多算得上是一條江蛇,哪里知道是一條攔江大蛟。 “這個釵頭鳳又是怎么回事?”白舒指了指問道。 “幾十年前的老黃歷了,她們這一脈都是女的,幾十年都沒動靜了。”李白淵彈了彈煙灰道。 “我怎么覺得不是什么善茬。”白舒托著下巴輕聲道。 “別管那么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誰呢,有我在你怕什么!”李白淵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說的也是,有這么一尊大佛在,逮誰滅誰。”白舒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鐘表正好指在十一點。 “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吧。”沈青相背起背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