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穗穗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毛小丹站在那里看了趙瑞一眼，趙瑞完全無視她殷切的眼神，抱過自己的女兒熟練的喂奶粉，對于馮穗穗抽瘋似的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毛小丹無聲的嘆了口氣，看著趙瑞一個人忙活的不得了，但僅僅也是看著。

    到今天這個地步，誰能說只是馮穗穗一個人的錯呢？

    趙瑞在毛小丹店里喂飯孩子，一刻也沒停留，大包小包的拎起來抱著嘟嘟就走，下午有他的課，他是片刻也不能磨蹭。

    “趙瑞……”

    趙瑞抱著孩子趕忙回了個頭，看毛小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下也慨然不止，自己這如此狼狽的樣子，任是誰看了都會有些于心不忍吧。

    “怎么了？還有事兒？”

    “你下午還有課，不然你把嘟嘟放在我這里吧。”

    趙瑞轉過身面對著毛小丹，有些興奮，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這……這不太好吧？不耽誤你忙嗎？”

    毛小丹笑著搖了搖頭，她其實并不想單獨照看孩子，因為她沒經驗，照顧好了還好，照顧不好，感覺不好意思，可是看趙瑞這個樣子真心看不下去。

    趙瑞興沖沖的把東西放下，又把嘟嘟輕輕放在軟沙發上，一邊拉開包的拉鏈，一邊跟毛小丹安排。

    “丹兒爺，每隔三個小時給她沖一次奶粉，估計你再給充一次我差不多就能來接她了，尿不濕你看著這個條變成綠色就得給她換了，中間給她用這個奶瓶喝點兒水，水不能涼了，要是中間她哭鬧可能就是餓了，你不沖奶粉的話，麻煩給她泡點兒米粉喝也行，很簡單，放點兒溫水攪成糊狀就好了。”

    毛小丹一臉認真的聽著，可是她雖然認真，聽在耳里可是轉身就記不住了，看趙瑞說的頭頭是道，心里也是佩服不已。

    “行了，別啰嗦了，快走吧，不明白的我再給你打電話。”

    “哎，成！那就拜托給你了丹兒爺，我要遲到了先走了。”

    趙瑞說著就往外面跑，一下子撞到了玻璃門上，揉著腦袋就沖了出去，那種著急程度真的是特別觸動人心。

    毛小丹抱著嘟嘟站在門口看著趙瑞走遠，心緒十分不寧。

    店里今天人不多，毛小丹完全有時間照顧嘟嘟，一個粉嫩粉嫩的小姑娘，完全遺傳了爸媽的優點兒，長得十分討人喜愛，經常來店里的人還過來逗了會兒嘟嘟，嘟嘟也特別給面兒的沖人家笑。

    毛小丹心里美滋滋的，開始想象自己有孩子的情景。

    下午龍四海來接她，看見她抱著趙瑞的孩子，一臉的納悶。

    “嘟嘟怎么在你這兒？他兩口子呢？”龍四海伸手就把嘟嘟接過來了，嘟嘟看見龍四海嘴巴憋了憋大哭了起來。

    “哎呀，你快把孩子給我吧，好好的到了你手里怎么就哭了呢？嘟嘟，你害怕叔叔呀，叔叔長的丑嗎？好了好了，我們不找他了，乖不哭呀，阿姨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龍四海自己坐到椅子上，看著毛小丹有模有樣的逗孩子，啞然失笑。

    “馮穗穗又不管孩子了？趙瑞呢？”

    “趙瑞下午有課，來接嘟嘟了，我沒讓接走，他上課也沒人看著，這么點兒孩子跟著去干什么呢？”

    “要我說馮穗穗是真的有些過分了，怎么能這樣不管孩子呢？愛玩兒沒錯，但是也得分時候對吧？”

    毛小丹抱著嘟嘟沒說話，她想告訴龍四海馮穗穗說要和趙瑞離婚的事兒，可是到了嘴邊愣是沒說出口，因為她即便是說了，龍四海也不可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從一開始龍四海就對馮穗穗印象不好，現在更是不用提了。

    “你給馮穗穗打電話讓她把孩子接走，我們給她看的哪門子孩子，我們又不是嘟嘟的爸媽，放我們這里算什么？”

    “你能不能閉嘴？進了門就沒說兩句好聽的話，人家的家務事你少插嘴，孩子又沒讓你看著，你不忿個什么勁兒？”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還不是怕你累著。”

    兩個人正拌嘴的時候，趙瑞一頭汗的趕了來，看見龍四海在打了個招呼，就從毛小丹手里把孩子接過去了，感激地看了一眼毛小丹。

    “原本得請你兩口子吃個飯，但是你看我拖著這小油瓶也吃不安生，有機會一定要補上。”

    “行了，快回家吧，我們之間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

    趙瑞點了點頭，一時情緒外翻，看著懷里的嘟嘟沖自己笑，心里那股酸熱真的是控制不住對往眼里頂！

    “海爺，丹兒爺，你兩口子的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什么傻話呢！帶著我嘟嘟回去歇歇吧，需要我們幫忙的只管說就好了。”

    毛小丹坐在椅子上，龍四海在旁邊給揉肩膀，沒怎么看過孩子，抱的時間長了點兒，胳膊肩膀酸痛的要命，龍四海一邊揉，一邊埋怨毛小丹，毛小丹也不吭聲，舒坦的靠在椅子上讓他按著。

    這一天晚上馮穗穗沒有回家。

    趙瑞心里生悶氣，卻也無可奈何。

    哪知道第二天早上九點不到就接到了馮穗穗的電話。

    “趙瑞，別忘了10點鐘民政局門口見。”

    “馮穗穗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別鬧了？嘟嘟找mama找了半晚上，你能我消停會兒嗎？”

    “馬上你就能永遠消停了，10點鐘我在這等你。”

    “不去。”

    “那我就不回家了，每天都在這等你。”

    “你……好，好逼我是吧？我去，我去。”

    趙瑞從床上坐了起來，特別煩躁的搓了兩下頭發，看嘟嘟還在睡，悄悄溜下床換了衣服，把嘟嘟外出的東西也都準備完畢，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小車。

    趙瑞看見馮穗穗后一言不發，他其實有點兒不明白為什么馮穗穗會主動要和自己離婚？他也沒有當真，但是此刻看到馮穗穗，他才明白這并不是玩笑，離婚的決定馮穗穗已經考慮了很久。

    民政局的人見他倆帶著孩子來離婚，怕是沖動，一直遲遲不肯蓋章，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話。

    馮穗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不讓我們離也可以，但是今天如果有人死了你來負責人好不好？”

    一分鐘后，兩個人各自拿著離婚證出了大門口。

    趙瑞仿佛孩子夢里，馮穗穗抬頭看了看天，藍的晃眼，一切都結束了，再見就是路人，招呼沒打一個，女兒也沒看一眼，她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