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引狼入室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雖然鄭昊心中還有著一絲猶豫。但此時,也只好跟隨著宇文闡的指示,踩起了奇怪的步伐,沖向了老者。 而在老者的眼中,宇文闡的動作隨著腳下的變化,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他定了定神 ,努力讓自己的眼睛跟上對方的速度。 看見對方行動緩慢,宇文闡毫不猶豫的左手一探,刺出一刀。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個刺擊,老者反應(yīng)不及,被刺了個正著。 感受到刀身上傳來的觸感,宇文闡臉色一變,立即改刺為砍。沿著對方的小腹橫切了過去。 “叮叮”金屬交擊的聲響中,爆出了一連串的火花。老者的衣服被鋒利的“斷水”寶刀懶腰切斷。露出了里面的一件金絲寶甲。宇文闡眼看自己的一擊無果,立馬后退。侃侃避過了老者姍姍來遲的一刀。 宇文闡皺著眉頭看著老者身上的寶甲,凝重的說道:“這寶甲是何材質(zhì)?竟可擋住我的寶刀。” 老者并沒有回答,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剛剛施展的是五鬼步?你是百鬼殿的人?” 還不等宇文闡回答,劉沐冉跑了過來。擋在了老者身前。眼中蓄滿了淚水,激動的說道:“不許你傷害我爹爹。” “胡鬧,冉兒快走開。這里危險。”老者想將劉沐冉拉開,但對方鉚足了勁,說什么也不肯讓開。 宇文闡看著劉沐冉,嘆了口氣,從懷里將那張畫像拿了出來。滿懷歉意的說道:“沐冉姐,雖然受了你的一飯之恩。但,我也有任務(wù)在身。而你爹爹就是我的目標(biāo)。” “昊兄,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爹爹一生與人無爭,怎么會是你要殺的目標(biāo)呢……”劉沐冉兩眼通紅,看著畫像上的人,還真與年輕時的父親有幾分相似。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冉兒你快讓開,這小子沒找錯人。”他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我梁上劉白,也算是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6脊之?dāng)時的我,年少輕狂,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之后,我只好隱姓埋名,躲避對方的追殺。但,仇家勢大,我只好一路逃竄。躲進(jìn)草原。之后才遇到了你母親,并且有了你。那么多年過去了,原本我以為對方早就該放棄了,但沒想到。” 他滿臉慈愛的看著劉沐冉,輕聲說道:“這是你爹年輕時背的債,已經(jīng)壓了我好多年了。你不是經(jīng)常問爹爹為何總是在半夜驚醒。爹爹一直沒回答你,其實是因為爹爹經(jīng)常做噩夢,夢到仇家趁我不備,來找我報仇!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三十年了,也該是個頭了。” 劉白說完就,輕點了劉沐冉的兩處xue道,將自己的女兒抱到篝火旁放下,轉(zhuǎn)身對宇文闡問道:“如果我最后死在你的手里,你能答應(yīng)我,放過我的女兒嗎,她是無辜的。” “我的任務(wù)只是殺了你。”宇文闡點頭回到。 “好,那就讓老夫好好領(lǐng)教、領(lǐng)教小友的高招。”說罷就從袖口甩出了三枚黑漆漆的暗器,而劉白自己也欺身上前,緊隨著暗器殺向了宇文闡。 “你真的要殺他啊?其實就算我們?nèi)蝿?wù)失敗,我覺得羽嫣也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鄭昊心中猶豫道。 “少廢話,照著我的指示做。”宇文闡身形一矮,目送著三枚如同釘子般的暗器,擦著他的額頭飛了過去。 要說這劉白,確有著一手偷雞摸狗的本事,武功卻是平平。但他在與人對戰(zhàn)時,那一手神鬼莫測的子母追魂釘,曾經(jīng)可是讓眾多英雄豪杰吃盡了苦頭。 宇文闡剛想起身,卻聽到鄭昊一聲悶哼。低頭一看自己的左腿不知何時中了暗器,爆出了一朵血花,鮮血直流。 但此時的情況,已容不得他慢慢琢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劉白的馬刀轉(zhuǎn)瞬即至。宇文闡,單腿后移,腳下做弓步狀。左手持刀橫于頭頂,右手扶住刀身,做舉天之式。 “噹”的一聲脆響,馬刀并沒有金絲寶甲般堅固。瞬間在刀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鄭昊又是一聲悶哼,大腿吃力,又射出一道血柱。 劉白看著自己,不是對方一合之將的馬刀,眉頭一皺,迅速后撤。順手又丟出了幾枚追魂釘,打算以此來,攔住宇文闡的追擊。 宇文闡看著黝黑的鐵釘飛來。一咬牙,不退反進(jìn),手腕一抖精準(zhǔn)的擋掉了幾根暗器。但隨即身上又冒處了幾朵血花。 鄭昊疼的哇哇大叫,怒吼道:“你到底要干嘛,是想害死我們嗎。” 宇文闡感受著逐漸變沉的身體,并沒有理會鄭昊。繼續(xù)一往無前的朝著劉白沖去,再次舉刀前刺。 看著宇文闡不要命的打法,身法吃虧的劉白,已經(jīng)來不及丟出暗器。只能學(xué)著宇文闡的動作,橫刀去擋。宇文闡的突刺準(zhǔn)確的找到了劉白,刀身上的裂縫,馬刀瞬間斷成了兩半。 兩人忽然在北風(fēng)習(xí)習(xí)的草原上禁止了一般,互相之間頃刻間決出了勝負(fù)。 劉白看著咽喉處的刀尖,苦笑了一聲,擺手制止了在一旁吠叫多時,朝宇文闡沖來的大白。無奈的說道:“小子,記住你答應(yīng)我的話。” 宇文闡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是帶不成,狼皮帽了。”說罷,便手起刀落,一道血光劃過。鮮血噴灑在了宇文闡的臉上。 背對著兩人的劉沐冉,全身顫抖。忽然身上的某個xue道松開了,她撕心裂肺的尖叫道:“不要啊!” ………… 晌午時分,羽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jié)n。也不知她從哪里找了一套新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一席紅衣的她,猶如一朵嬌艷的玫瑰,唐突的出現(xiàn)在這沙漠和草原的交界處。 羽嫣已經(jīng)在這里多等了半日之久,看著草原中絲毫沒有鄭昊的身影,她的心情,莫名的開始煩躁了起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之時,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廣闊的草原之上。她心中一喜,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而此時的鄭昊,正咬緊著牙關(guān),吃力的拖動著一頭公狼的尸體。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滿身是傷的他心中一陣委屈,為什么每次,這種臟活累活,老是要他來干。 羽嫣走到鄭昊面前,停了下來。先是打量了一下滿身是傷的鄭昊,接著又皺眉看了看一旁的狼尸,滿是疑問的說道:“這叫你去殺個人,怎么最后拉了個死狼過來?” 鄭昊費力的喘了幾口氣,接著滿臉怨氣的說道:“別提了,老子在草原上搜尋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了畫像上的家伙。趁著他一心一意捕殺公狼的時候,將其擊傷。但誰知,這家伙也是個狠人。拖著重傷的身體,一邊用暗器不斷偷襲我,一邊將自己送入了狼群。”說著鄭昊用力踢了一腳身邊的狼尸。但一用力,立馬就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痛嘶。 “狼群聞見血腥味,各個都紅了眼。瞬間就將他撲倒,吃了個精光。而我此時已是多處受傷,只能躲在下風(fēng)口。待狼群走遠(yuǎn),才敢向前。”說著鄭昊,解開了上衣,將那件金絲寶甲脫了下來,有些不情不愿的丟給了羽嫣,再從腰間取下了一個皮袋遞了過去。 “我最后找能找到的就這些了。”鄭昊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羽嫣半信半疑的打開了皮袋,從里面取出了兩根滿是齒痕的手指。再瞇著眼睛檢查起了鄭昊身上的傷口。她點了點頭,斷定這確是劉白的獨門暗器,子母追魂釘攻擊所致。最后,她轉(zhuǎn)身檢查了下,公狼身上的傷口。也與鄭昊身上所受的傷如出一轍。 一切的證據(jù)都指向,鄭昊口中的故事,是真實的。但女人的第六感一直提醒著羽嫣,眼前的小子還有事瞞著自己。她沉默了許久,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躺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的鄭昊,羽嫣只好半信半疑的從懷里取出了一本名冊,輕輕的將劉白的名字劃去。接著,她狠狠的踢了一腳鄭昊。也不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她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說道:“起來了,后面還有兩關(guān)等著你呢。” “哎喲,你想踢死我啊。話說美女,你身上的衣服是哪來的啊。這附近,是不是有補(bǔ)給點啊。能不能給我治個傷,洗個澡換身衣服啥的啊。喂,別走那么快啊,體諒下老弱病殘行不……” ………… 草原的另一邊,劉沐冉正攙扶著劉白,帶著所有家當(dāng),朝著突厥的境內(nèi)走去。 劉沐冉看著臉色蒼白的父親,心中一疼。有些自責(zé)的說道:“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如果不是女兒引狼入室,也不會讓爹爹受這樣的苦。” 劉白臉色一板,嚴(yán)肅的說道:“冉兒啊,你錯了。正相反,這小兄弟,可是救了老夫一命啊……” 原來,當(dāng)晚宇文闡砍下的并不是劉白的腦袋,而是劉白的兩根手指。 心中早有定計的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在自己身上留下真實的傷痕。這樣羽嫣才不會懷疑鄭昊口中的“故事”。另外,這樣做還能幫助劉白,從無盡的追殺中解脫出來。之后,也就可以在草原,陪著女兒,安度晚年了。 當(dāng)然,為了讓羽嫣相信自己,金絲寶甲也是必不可少的。雖然,宇文闡并沒有說明理由。但行走江湖多年的劉白,看著對方的舉動,瞬間就明白了宇文闡的想法。 最后,分別之際,為了表達(dá)自己的感謝,劉白還將記載著自己畢生所學(xué)的秘籍,給與了宇文闡。本來這本秘籍是想在自己死后留給女兒的。但,現(xiàn)在自己沒死,也就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