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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多著重于性行為中的疾病傳播的知識講解。 他還準備了一個避孕套,男生們排隊上去觀看,有的人趁機摸了兩下,結果滿手都是油。 最后他還講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充斥著暴力的強jian。 他告誡他的學生們,要尊重和愛護所有的女性。 有個學生舉手問:“老師,我前幾天看見一個新聞,有個醉酒的女人在大街上強jian了一個男人。” 另外一個調皮的孩子說:“這算哪門子強jian,要是我,早就躺下來享受了。對于咱們男人,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其他人哄笑了起來。 男老師皺起了眉頭,而鄭直,停下了一直在記錄的筆。 那一刻,他突然特別恨那個男生。 這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無論對女人,還是男人。 109. 放學之后,鄭直和那個男生打了一架。 鄭直的警察爸媽教會他不少拳腳功夫,即使那時候鄭直的個子不算高,也足夠鄭直按著那個男生往死里錘。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最后那個男生頂著一對兒烏青的熊貓眼,鄭直的嘴角流了一點血。 男生自覺輸給小個子的鄭直,實在是丟臉,倒也沒到處嚷嚷這事兒,他父母對孩子“摔了一跤把眼睛摔青了”的解釋嗤之以鼻,但孩子不說,也沒多過問。 而鄭直,在了解到隱藏在秘密中的真相之后,開始去追尋更多的答案。 他努力做一個公正的法官,在心里和自己對話:這是誰的錯? 是她的錯,但是她死了。 那么我有錯嗎?有吧。 我為什么不多一點警惕心呢?要是我不那么相信她,就好了。 那,爸爸mama有錯嗎? 沒有吧。 爸爸mama沒錯,不過,要是當時他們在我身邊就好了。 110. 但是那個女人死了啊。 所以現在,有錯的只剩我一個人了。 不對,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已,我沒錯。 也不對,我有錯。 我開始有點討厭我自己了。 第七章 111. 作為一個旁觀者,鄭直可以很明白地告訴受害者:你沒錯。 但是當身份調轉,他成為被害人之后,他卻開始控制不住地自我厭棄。 理智上他很清醒,但在漆黑的夜晚,空無一人的時候,他卻開始流淚。 當時要是,再警惕一點就好了。 要是知道的再多一點,就好了。 錯的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而當鄭直發現自己是個同性戀的時候,他又有了新的疑問。 我是個天生的同性戀嗎?還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讓我對女性產生了厭惡? 在認識自己的那段歲月里,鄭直沒有家長的陪伴,也沒什么朋友可以溝通。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壓在心底,一直在折磨著他。 他開始變得憂郁又叛逆。 112. 有一段時間,他拒絕所有的兩性知識,包括生物書上的人體圖,都被他用裁紙刀摳掉,留下兩個丑丑的窟窿。 這些東西都會讓他聯想到小時候那件不堪的事情,然后就開始一遍又一遍地自我詰責。 后來鄭直決定自救。 按照鄭爸爸的理論,想要克服你害怕的東西,就必須直面他。 鄭直開始利用網絡搜集大量的資料,文字、影像都有。 正常的性交,或者獵奇的性愛,甚至那些小眾的性癖,鄭直都有了解。 他有一個帶鎖的密碼本,密密麻麻地記錄他這些年學習到的性愛知識。他也學著像其他男生那樣,大方地談論起性相關的事情。 路過成人性用品店的時候,他還會大搖大擺地觀摩一番。 但是由于穿著校服,總會被老板趕出來。 看得多了,他覺得自己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那點小小的事情,哪里值得自己糾結這么久,真是太矯情了。 113. 別騙自己了。 其實還是在乎的。鄭直想。 他深夜里合上筆記本,抬頭望著外面的世界,燈火幾近熄滅,人們逐漸安眠。 但是有多少人會陷入甜蜜的夢鄉,又有多少人會被噩夢糾纏? 童年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 鄭直想,我好想放過自己。 但是我做不到。 真的有人能夠做到嗎? 114. 鄭直試圖自己創造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里,有一個人,受盡了與性相關的折磨,但他能放過自己,他會走出來的。 起名不是什么難事,但是鄭直在想他的名字的時候,仍然遲疑了。他回望自己的書柜,看見那顆放在最頂層的不會響的鈴鐺。 就叫鈴鐺好了。 寫作是一件痛苦又幸福的事情。 鄭直在寫鈴鐺的時候幾乎燃盡了自己,聽起來似乎很可笑,但是某鄭姓小黃文作者確實是這樣做的。 他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用不斷泵出來的血寫出那些故事――他想問問鈴鐺,這樣之后,你還可以拯救自己嗎? 如果你可以的話,我也一定可以的吧。 但是后來他寫累了,他想,鈴鐺大概是不能了。 不過那時的鄭直也不怎么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