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淵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確定空氣中沒有一絲信息素的味道，才大步走進去。

    他能完全抵擋賀延驍的荷爾蒙，卻對信息素沒有一點抵抗力。

    莫凝淵上下掃了一圈賀延驍，心說，如果他倆是同輩人，他那“全帝國最想嫁的alpha”的稱號，就有點懸了。

    男色固然誘人，但莫凝淵足夠清醒。

    聯邦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暗夜巷里有些人耐不住寂寞，就靠著核桃大小的腦子，就敢招惹他，莫凝淵自然不會把這些人看在眼里，但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了，他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不能再跟賀延驍在這里耗了，他要盡快回到暗夜中，這樣才能穩住大局。

    莫凝淵留戀地掃了一眼賀延驍，隨即隱藏了自己真實的情緒。

    他一直在思考，他到底要怎么和賀延驍和平相處，他這一輩子注定是沒法安安穩穩地混下去了，不管他愿不愿意，“紀霆”這個仿佛符號化身份帶來的責任，他必須扛下去。

    老天爺仿佛跟他有仇一般，“江山和美人”他注定只能要一個，從認清這一點后，莫凝淵就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他心里對賀延驍是有喜歡這種感情的，雖然他不想承認，這感情的存在感越來越大，但也并非斬不斷。

    而且就現在的情形，就算他下不去手，也會有無數雙手推著他下手。

    但他可以選個盡可能和平的，不傷害的賀延驍的方式結束這段婚姻。

    莫凝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想到賀延驍討厭妖艷賤貨這事了。

    雖然不想承認，他完全能做到本色出演。

    他做到賀延驍身邊，仿佛身體里沒幾根骨頭，軟軟地看在沙發背上，眼睛含笑看著賀延驍。

    賀延驍呼吸一滯，條件反射似的直起了腰。

    回來之后，他特意凹了一個造型，裝作看文件的樣子等莫凝淵回來，半個小時，文件沒看進去行，心思早就飛到莫凝淵身上了，他甚至連跟莫凝淵說什么都做了五六個就備選方案，仔細斟酌后，才敲定了開口第一句要說什么。

    結果一看到莫凝淵，緊張地都快忘了呼吸了，說話就更別提了，大腦直接死機，只會偷看莫凝淵。

    這么多年鍛煉出來的城府就用在這了——偷看卻不會被發現，就現在的賀延驍，在某些方面，智商可能還不如一個孩子。

    莫凝淵等賀延驍來責罵他，可等了半天，光看著賀延驍面色鐵青，卻絲毫沒有責罵的跡象。

    莫凝淵微微蹙眉，心想：“這都沒反應，難道是火候還不夠？”

    這樣想著，莫凝淵往賀延驍的方向湊近了一些，他能能明顯感覺到賀延驍的肌rou緊繃了起來，他見有了效果，便輕聲笑了笑，“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賀延驍調動僅有的還活著的腦細胞說道：“事情都處理完了?！?/br>
    莫凝淵表面上不在意地笑笑，心里卻是：“假的，暗夜巷那點事就夠我忙通宵了，你一個帝國元帥竟然會把事情都處理完了？”

    不過賀延驍的回答對他沒有太大意義，莫凝淵掃了一眼賀延驍緊緊抿著的嘴唇，不動神色地笑笑，不管表面上如何，賀延驍現在肯定非常忙，如果他這個時候“不懂事”，占用賀延驍太多時間，賀延驍是一定會厭棄他的。

    莫凝淵找準方向開始發力，“你肌rou繃得這么緊做什么？”

    說著，莫凝淵伸手戳了戳。

    被碰觸的瞬間，賀延驍的身體緊繃如鐵，身體還被帶的小幅度跳動一下，莫凝淵愣了一下，忍不住輕聲笑了，賀延驍這個樣子，真挺像一只炸毛的貓。

    莫凝淵已經做好被賀延驍訓斥的準備的，他懶懶地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把模式調成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副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感覺。

    結果他等了半天，就等來了賀延驍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莫凝淵不解地看過去，賀延驍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漩渦，將他整個心神都吸了進去。

    賀延驍眼睛赤紅，深沉的情緒在眼底翻涌，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人看不真切，只覺心頭都被石頭壓著，不知為何，莫凝淵后脊梁骨一陣發涼，心頭縈繞著濃郁的不安。

    莫凝淵：“……”

    賀延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凝淵，眼神在莫凝淵藏在衣領下隱隱約約的鎖骨留戀，他有些口干舌燥，多年積攢下的欲望，已經快要沖破他意志力的束縛，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他一直都在“仰望”莫凝淵，一方面想要親近，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管對莫凝淵做什么都是褻瀆，長此以往下去，他心中滋生了某些陰暗、不可言說的欲望。

    賀延驍用了好大力氣才收回目光，臉色陰沉地坐在那里，滿臉寫著心情不好。

    莫凝淵將心中莫名的情緒趕出去，深覺賀延驍沒有爆發那是因為火候不夠，于是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他往賀延驍的方向靠了一下，兩人的腿靠在一起，隔著薄薄的布料，莫凝淵能感覺到對方火熱的溫度，莫凝淵勾了勾嘴角，不再繼續下去，笑笑說道：“我今天在學校見到希爾林了?！?/br>
    “誰？”賀延驍一開始竟沒有反應過來，等意識到后，他抿了抿唇說道：“知道了?！?/br>
    “就這樣？”莫凝淵挑挑眉，接著說道，“人家畢竟喜歡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不再多問幾句？”